但魏增正面擊敗了十萬占突遊騎,古查一橫掃漠北腹地,使許多占突部落損失慘重。勢力消長,一些大部落衰退了,一些小部落崛起了,漠北草原也陷入了紛争。
漠北現在就是一片混亂,大小部落之間争鬥不休,已經很難對中原形成太大的威脅。一些忍受不了戰亂的小部落,要麽遠遠遷移漠北北部的苦寒之地,要麽便南下歸順中原各個勢力,尋求保護。
魏增繞道漠北進攻關西,一路之上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漠北飛鷹的名号現在很響亮,占突人見到魏增的旗号,無不紛紛躲避。
隻是魏增進軍關西的消息,卻讓占據安雲的張棱有些不安。張棱決定暗自提防,加緊發展自己的實力,萬一魏增打過來,也不會措手不及。
池學問和甄好财來到大路之上,等待魏增的到來。
西山派的衆人不願意離開毅山飛鷹寨,因此在燕北安定之後,都回來了。池學問帶回來大量圖書,美滋滋地享受耕讀之樂;甄好财則往返于燕北義軍占領的各個地方,進行他的賺錢計劃。魏增爲了保護西山派衆人的安全,将一支軍隊駐紮在了飛鷹寨附近。
“師弟這次要進攻關西,如果師弟勝利了,也許我們就能回到以前居住的地方。在那裏生活了十幾年,我現在還挺懷念以前的生活。”甄好财說道。
“師弟這次出征可不是爲了占領關西的土地,而是爲了一個人,隻希望師弟一定要好好謀劃,可不能意氣用事,不然出了問題就不好了。”池學問有些擔憂地說道。
“師弟在關西能有什麽朋友?一定是你想多了。師弟能夠擊敗鐵血軍也是不簡單,我看師弟一定是爲了征服關西才出兵的。如果師弟可以成功攻占關西,我做生意的範圍就更大了,也可以賺更多的錢。”甄好财美滋滋地說道。
“你不要隻想着錢呀錢的,這世間比錢更有意義的東西多了,世間自有真情在,世間自有真理在,這些可都是錢買不來的。”池學問說道。
“師兄你是不明白賺錢的樂趣的。從一無所有,到家财萬貫,那是多高興的事情。能夠富甲一方,讓其他人羨慕,還有比這更自豪的事情嗎?”甄好财說着目光掩不住興奮。
“不說你了,人各有志,強求不得。那不是師弟的大旗嗎?我們也别争了,迎接師弟去吧。”池學問搖搖頭說道。
魏增這次遠征并沒有得到太多的支持,因此一路上魏增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但是看到兩位師兄到來,相互寒暄,說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使魏增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師父和師兄師姐不願意離開毅山,可能也是爲了享受這份自在吧。的确呀,外面的世界太複雜了,幹什麽事情都有不如意的地方。能夠在毅山自由自在的生活,确實樂趣多多。”魏增心中暗道。
毅山飛鷹寨聚集了幾千人,現如今三個寨子相互勾連,已經演變成一個小小的城鎮。除了偶爾會遭遇響馬和占突人的進攻之外,這裏的日子過得也是十分安甯的。
現在有了魏增派來的士兵守護,這裏的人已經完全體會不到,外界亂糟糟的景象。在他們的眼中那些征戰,那些災荒,已經成爲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奇聞異談。
魏增看着寨子裏人們滿足的表情,聽着人們歡樂的言語,他的内心漸漸安甯了。
“師弟你這次征戰關西,可以一定要把馮小姐帶回來。我可以看出她對你是有感情的。當初她爲了救人,便随死亡教徒一起走了,想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師弟可不能嫌棄她,一定好好珍惜這份真情。”池學問對魏增說道。
“我自然知道,對于不該舍棄的人,我絕對不會舍棄的。”魏增回道。
“至于真兒姑娘對你也沒的說,師弟如何取舍,我也不好做主。不過師弟要明白,騙的了誰,也騙不了自己。作出選擇時,一定要三思,再三思。也許結果并不如人意,但你至少不能故意傷害别人。求全不得,取其次,不要意氣用事,也不能破罐子破摔。”池學問繼續說道。
“師兄的話我記住了,我也不想傷害那些我珍愛的人。如果可以,我隻希望自己可以把一切承擔下來。”魏增回道。
“當然也不要爲難自己,順其自然最好。”:池學問見魏增有些痛苦,便勸慰道。
于是短暫的修整後,魏增便率領三萬大軍離開毅山,開始進攻關西的死亡大軍。
關西面積廣大而且多山,爲了維持關西的穩定,關西軍府常年保持着三十萬大軍。自從死亡教派起事以來,關西軍府遭到巨大打擊,如今的關西軍府使某一人麾下隻剩下十幾萬人。
進攻天關城失敗之後,死亡教徒南北夾擊,讓關西軍府遭受了巨大壓力。南北方大量土地失去,關西軍主力被壓縮在合宿城周邊,關西軍府的局勢不容樂觀。
近日死亡教派更是集結大量軍隊到合宿城周邊,意圖和關西軍府進行決戰,一旦死亡教派徹底消滅關西軍府,他們就會向安雲進軍。
方大友親率十幾萬人,可謂志得意滿。他一直想要在戰場上擊敗某一人,以前實力不足,隻能通過和關西軍周旋,來賺取一點優勢;如今親率十幾萬大軍,可以和關西軍正面決戰,那可是痛快的很。
“過不了幾日,就将合宿城下,将某一人斬殺,自此教派内還有比我功勞更大的嗎?能夠得到聖子的賞識,幾位長老一定會同意讓我正是成爲執法長老的。”方大友心中想到。
死亡教派分爲傳教人員和武士兩種,傳教人員一般不學習武功,隻是學習死亡教派的教義,然後四處傳播,吸納更多人加入教派;而武士則用武力來踐行教義,通過誅殺罪人,來提高自己在教派的地位。
傳教人員最高可成爲長老,能夠參與死亡教派大事的決斷;而武士最高可成爲黑衣聖衛,負責保護聖子和長老的安全。
雖然方大友立下了很大功勞,但出身武士的他,是沒有資格成爲長老的。在抓回馮憐生之後,劉宜提名方大友爲執法長老,但教派高級人員并不同意。最後取了一個折衷意見,先讓方大友代理執法長老,等方大友立下足夠功勞時,才能加以轉正。
爲了長老的稱号,方大友這幾年一直拼命爲死亡教派立功。攻下合宿城之後,他便能成爲第一個武士出身的長老,能成爲死亡教派唯一武士出身的長老,方大友十分向往的。
“合宿城的敵軍有什麽動向,某一人還有十幾萬兵力,應該不會像烏龜一樣縮在城裏吧。”方大友說道。
“他可不就是烏龜,聽說他的一個孩子都不是他自己親生的,這烏龜他是當定了。”周邊一人笑道。
方大友聽此言,臉色一寒,一巴掌打在這人臉上,然後瞪大眼睛說道:“這種話你要再敢說第二遍,我就砍了你。膽敢侮辱聖子,你也是活膩了。”
此人捂着被打的臉,想起了關于劉宜的一些傳言,也不敢再說了。使聖子蒙羞,在死亡教派,可是比叛教還重的罪,能夠痛痛快快死去那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關西軍并沒有打算固守城池,某一人的定安軍已經集結,看來是要和我們決戰。不知方主事可有決斷。”其他人不敢再胡言亂語,隻是将軍情禀報。
“很好,能夠和已稱得上對手的人正面對決,然後将他打敗,沒有比這更痛快的事情了。命令三軍集結,向前推進,三年前我們曾經在這裏失敗過,今天也讓某一人知道這種滋味是什麽感覺。”方大友命令道。
死亡大軍在主要将領的帶領下向合宿城逼近,黑色的征衣戰甲,連綿到天邊,仿佛黑夜從地底湧出,吞噬着大地上的光明。
某一人已經将關西軍集結完畢,面對逼近的死亡的大軍,也在合宿城外擺開大陣。
關西軍士手持大盾長矛,結成盾牆抵禦死亡大軍的進擊。後排勁弩手,也将弩矢填裝完畢,等待命令就會對敵軍進行射殺。三萬定安軍主力,聚在某一人的帥旗周圍,保護着主帥不受傷害。
“合宿城是絕對不能丢的,夫人把兩個孩子交給我,我便一定要保護好他們。死亡教派現在勢頭雖大,但我關西軍府也不是好欺負的。”某一人心中決心要擊敗死亡大軍,守護好合宿城。
兩軍相距不足一裏,雙方士兵都各自繃緊了精神,一場大戰即将爆發,士兵稍有疏忽可能就會命喪當場,将領稍有疏忽,可能就會引起局部潰敗。身爲兩軍統帥的某一人和方大友,都抱了必勝的決心,自然也允許任何失誤。
交戰之前出奇的安靜,沒有相互之間的謾罵和嘲諷,更加沒有嘈雜的聲音,隻有鼓點在響,隻有前進的腳步聲。
随着死亡大軍之中一陣急促的鼓點響起,死亡教徒喊殺聲大起,向關西軍陣沖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