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線統帥向柏正規發出了求援的請求,要求他派一萬鐵血武卒支援,如果實在無兵可派他會向憲近費請示,将狄先藍的鐵騎調集過來。
柏正規接到這個請示後,心中燃起了無名的火氣。魏增親率三萬精銳憑借關洛河固守,如今攻打了十幾日,柏正規一直沒能突破關洛河防線,這個時候柏正規又怎麽能将作爲主力的鐵血武卒派到南方去。
“讓南路的人馬和我們彙合,集中兵力攻打這裏。我們的大部隊在一起,敵軍的騎兵是不敢有什麽動作的。烏将軍已經攻入了河東,敵人堅持不了多久了。現在已經是快九月份了,隻要一入冬,沒了關洛河的天險,敵人絕對守不住的。”柏正規權衡一番,還是沒有下決心向狄先藍求援。他就是爲了超越狄先藍才來征讨燕北的,如今因爲進攻受阻,便把狄先藍請回來,柏正規又怎能做到。
“可是我們出征已經快兩個月了,要是戰局拖延下來,恐怕對士氣有很大打擊。隻要狄将軍的三萬鐵騎進入燕北,敵人後方遇襲必定會打亂,到時候收複燕北就很容易了。”一名将軍建議道。
“我們出征兩個月,不是把河東收複了嗎?要不是那個姓胡的不聽指揮,使我損失一萬武卒,又怎會是如今這個局面。不要多說了,将南線的部隊調過來吧,難道沒了狄先藍,我鐵血軍還打不了勝仗了嗎?”柏正規懷着怒意說道。
周邊的将軍見到柏正規已經沒有好氣了,便誰也不再言語了。柏正規極有才能,這都是有目共睹,但一提到狄先藍便跟變了個人一樣。
爲了超越狄先藍,柏正規将大小功勞全都攬在自己身上;爲了防備被人暗算,柏正規培養了一批對他爲從爲諾的軍官。胡将軍的死,讓柏正規身邊的人很是心寒。胡将軍追随了柏正規八年,鞍前馬後可謂勞苦功高,不然柏正規也不會讓胡将軍率領一萬武卒。
然而胡将軍說殺就給殺了,讓柏正規的一衆軍官無人敢忤逆他。如今攻打燕北受阻,柏正規心情很差,衆軍官自然沒人願意不明不白糟了無妄之災。
燕北義軍的中軍大營裏,魏增和幾位将官商議着如何應對鐵血軍的事情。南線古查一擊退敵軍的消息傳來,讓魏增很是高興,看來鐵血軍也不全都是鐵血武卒那樣不怕騎兵的。
北部薩佳麗抵擋住了烏德立的進攻,如今張棱已經帶着主力部隊回防河東,在兩軍的打擊下,烏德立已經放棄了圍城,但是将烏德立趕回河西還是不能的。
“我不明白,既然敵人已經在北部突破了關洛河,爲什麽還要在這裏進攻。他們直接到北部去渡河,我們又如何能擋得住。”黃羽飛不解道。
“敵軍這次來一直是步步爲營,先是将河西的大小城池依次拔除,就是爲了防止陷入被兩面夾擊的窘境。敵人分三路進攻,是爲了讓我們首尾不相顧,其實敵人的主攻方向還是在這裏。
“北路敵軍,和南路敵軍都是爲了配合中路敵軍而行動的。敵人可以将北路人馬撤回,也可以将南路人馬撤回,但絕對不能講中路人馬調到其他地方去。
“中路人馬所據守的地方都是河西要地,就是因爲中路人馬的存在,查一雖然擊退了南路敵軍,但一直不能深入河西腹地。如果中路人馬調到别處去了,馬上我們便能攻入河西切斷敵人的後路。我想敵軍是不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魏增分析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便一直這樣抵擋他們,他們絕對攻不過來的。隻要北部不出問題,敵人這次絕對會失敗的。”黃羽飛說道。
“我剛剛接到消息,敵人将南路的人馬調到我們這裏,看來敵人是打算擊中兵力突破這裏。敵人這次來了十萬多人,北部有兩萬多,我們在河西殲滅了他們一萬多人,也就是說我們馬上就要面對七萬多人的進攻。”魏增不無擔憂地說道。
“将軍不必擔心,我們已經抵擋了敵人快一個月了,現在士兵們士氣大振,對于鐵血軍也不像先前那麽害怕。隻要我們妥善安排,擋住敵軍不成問題。”于朝貴說道。
“我不是擔心這個。南線敵軍已經撤退了,但北部敵軍卻還是一個威脅,我們現在沒有多餘的兵力派到北部去。希望北部不要出什麽問題好。”魏增說道。
“将軍不是把江律清派到北部去了嗎?江律清那小子一直是膽大心細,有他在一定可以出奇制勝,将敵軍擊敗的。齊先生也一直在招兵買馬,我們這一個多月傷亡的士兵,都已經補充完全了。現在由老兵帶新兵,軍隊的戰鬥力也提升很快。馬上又會有幾萬新組建的軍隊支援過來,到時候我們就更不用怕鐵血軍了。所以将軍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于朝貴說道。
“說的不錯,我燕北人才濟濟不比鐵血軍差。隻要妥善安排,擊敗他們不成問題。這些日子加強防守,絕對不能讓敵人跨過關洛河一步。如今秋收已經開始了,隻要秋收不被敵人破壞,到時候後有糧有兵,就更沒有什麽可擔心的。我們如今隻要再防守一個月,形勢一定會向我們這裏傾斜的。你們都下去安排去吧,在這關鍵時刻一點也不能懈怠。”魏增說道。
燕北義軍諸将領命,便各自安排防守而去。
就在中線戰場的攻防戰繼續進行之時,江律清已經到達了薩佳麗的部隊之中。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沒有援兵能過來。魏增的主力部隊被敵人拖延了;齊先生發動的丁壯還要忙着秋收。要是這樣我們又怎能将敵人趕回河西?”薩佳麗一皺眉頭說道。
“燕北不過百萬人口,維持六萬人的軍隊,我們的負擔本來就很大。如果我們将新近征調的丁壯立刻派來,那此次秋收必然會受到巨大影響。到時候糧食全都爛在地裏,我們這一年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魏将軍在中路已經抵擋住了敵軍,薩小姐也讓北路的敵人裹足不前。齊先生因此作出決定,讓我們暫且抵擋敵軍一個月,他會帶人将糧食全部收割。隻要一個月,大量的生力軍就會到來,到時候戰局必然會好轉。”江律清解釋道。
“爲什麽不将征調的人立刻派過來?集中兵力将敵人趕回河西,我們不就能從容安排秋收?這樣拖延下去,我怕會出問題的。”薩佳麗還是不解地說道。
“鐵血軍實力太強了,又有富庶的安雲保證糧草供應。這些都不是我們燕北可比的。要想打敗鐵血軍,速戰速決是不可能的。上個月魏将軍和張棱帶着六萬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殲滅敵人一萬。試問十萬鐵血軍我們又如何能迅速擊敗?
“因此對付鐵血軍隻能靠一個拖字。河西之戰已經打破了敵人的部署,敵人速戰速決的計劃已經失敗。隻要我們能拖得久,敵軍士氣出現問題,我們才能有得勝的機會。要想拖得久,糧食是關鍵。”江律清繼續說道。
“這些東西我也不太懂,想來齊先生也不會出錯的。不過張棱那邊催的緊,一直要我們配合他奪回河東。要是我們按兵不動的話,恐怕和張棱的同盟會出問題的。”薩佳麗說道。
“出兵自然是要出兵的。不然讓敵人在河東站住跟腳,我們就難辦了。”江律清說道。
“怎麽出兵?我先前剛一來,他們便向我發起了進攻,憑借從女神教學來的一下戰法,才将他們擊退。張棱的援軍到來,我們試着進攻了幾次,每一次都失敗了。敵人針對我的戰法進行防守,我現在拿他們也沒辦法。沒有更多援軍根本擊退不了他們的。”薩佳麗搖搖頭說道。
“敵方是烏德立的老秦兵,老秦兵作戰能力很強,人人善射,近戰格殺也絲毫不落下風。對付老秦兵,強攻自然不行。但是老秦兵也是人,隻要他們是人,那他們必然是可以戰勝的。”江律清說道。
“你有什麽好辦法,就快說出來吧。魏增和齊先生都看好你,想來你也有些本事。隻要是好主意,我也會照做的。”薩佳麗見江律清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連忙說道。
“不過十二字而已,掩人耳目,虛張聲勢,攻敵不備。”江律清說道。
“你能不能說的詳細一些,我知道你喜歡打啞謎。但我不是魏增,可不會因此而賞識你。”薩佳麗說道。
“咳咳,聽聞薩小姐手下的人很擅長抓捕敵人的探馬。隻要讓敵人成爲聾子瞎子,我們便可以虛張聲勢,讓敵人産生恐懼。隻要敵人恐懼,必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擊退敵人不成難事。不過這些需要張棱的配合,具體如何做,不如等支會了張棱在做決定。”江律清聽到薩佳麗的話有些尴尬,但馬上恢複從容淡定,将謀劃說出來。
薩佳麗因爲江律清還是沒将事情說明白有些不滿,但是還是支會張棱,邀他一起來議事。
不久雙方便在兩軍交彙處的一個地點商議事情,一場針對烏德立的進攻也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