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也是有備而來,站在那裏想和我們拼命。不過馬上他們就會知道,見到我們不逃跑是多麽悲慘的一件事情。”錢親衛對身邊的人聽到。
這些鐵血騎兵對于燕北義軍也是很輕視的,聽到錢親衛的話都笑出聲來。兩千鐵騎在錢親衛的帶領下,便向燕北義軍的軍陣逼近。
“叫魏增出來見我,當年斷臂之仇,今日我便和他好好算算!”錢親衛對着嚴陣以待的四千義軍喊道。
“我們魏将軍自然在中軍坐鎮,對付你們幾個宵小之輩,我們就夠了。我今日便替魏将軍除了你,自此之後你和将軍自然就沒有任何仇怨了。”于朝貴大聲回應道。
“膽子倒不小,看來關洛河邊上沒把你們打疼呀。沒關系,我今日再教訓你們一次。至于魏增的人頭,我會親自取來的。”錢親衛輕笑一聲,然後指揮鐵血軍進攻。
鐵血軍分成兩路,一路在前排成長長一列,馬槊高高舉起,然後便直接向義軍沖了過去,馬槊平舉刺向義軍軍陣,一時好不壯觀。
另一路則繞到義軍側方,彎弓搭箭擾亂義軍陣型,待前面的一路撕開義軍軍陣後,則會從側翼揮舞馬刀沖殺過去,将義軍割裂開來。
飛鷹寨的寨兵臨危不懼,前排結成槍盾拒馬陣,在鐵血軍殺來時便以長槍刺向馬首,後排士兵标槍齊發給予鐵血騎士以殺傷。
鐵血軍的馬槊極長,但是在還有不少人被第一列寨兵止住了沖擊,第一排寨兵被騎兵沖倒,但是标槍之下鐵血騎士也留下數十具屍體。
第二列鐵血軍的沖擊,終于突破了前方寨兵的阻擋,殺進了義軍軍陣。這些鐵血騎士殺進軍陣後,便拔出馬刀四處砍殺,意圖将義軍陣型撕碎。
寨兵的作戰經驗也很豐富,被鐵血軍沖破防線後,便結成小隊聯手攻擊越過防線的敵軍。并盡力收縮防線,意圖重組軍陣。
後方弓弩手不斷向前方射出箭矢,攻擊還沒沖進軍陣的鐵血軍。但是馬速極快,對方也穿着鐵甲,弓弩手所給予的殺傷極其有限。
側翼的鐵血軍,一直壓制義軍的弓弩手,并射殺側後方的義軍,在見到前面鐵血軍軍沖開陣型後,也拔出馬刀從側翼進攻。
後方歸附強盜都手持長槍長矛,紛紛刺向殺入軍陣的鐵血軍。一千力士混在其中,五人一組攻向沖進陣型的騎士。
一名騎士一槊刺穿一名殺來的槍兵,然後丢掉馬槊,拔出馬刀砍在了另一名義軍士兵身上。隻見這名士兵隻是後退了幾步,然後沒事人一樣又殺了過來。從被割裂的布衣之下,這名騎士看到了森森鐵甲。
這騎士也不多想,馬刀豎劈義軍士兵頭顱。但是其他幾人攻到,一人一錘擊在馬頭上,其他幾人也武器擊在騎士身上,一時人仰馬翻,騎士眼看便不活了。
這一場景發生在許多地方,軍陣之中,許多想要沖殺撕裂陣型的鐵甲騎兵,都被莫名其妙打得人仰馬翻。隻要他們一落馬就難逃長槍鈍器的索命攻擊。
戰陣最裏邊的鐵血騎兵不防之下全被力士擊殺,在歸附強盜長槍的掩護下,力士們向軍陣外圍殺去。
外圍的鐵血騎兵并不分散,少則四五人,多則十數人聚在一起聯合對抗義軍。毅山寨兵苦苦同這些騎兵周旋,軍陣雖被撕裂,但寨兵并不因此而驚慌,依舊結成小隊維持陣型不亂。
歸附強盜和力士們在擊殺内側騎士之後,便向外側增援而來。外側的鐵血騎士躲得過槍林的刺殺,也躲不過力士們合擊。
于朝貴一直指揮着力士們的沖擊,專門指向小隊分散的鐵血騎兵,自己也在馬上身先士卒揮舞鋼杖擊殺敵人。黃羽飛也指揮着歸附強盜,配合寨兵,和力士給敵軍最大殺傷。
錢親衛也看出不對勁兒來了,沖進戰陣的騎士都被擊殺,本來已經破碎不堪的戰陣,竟然慢慢恢複了穩定。在槍矛刺殺下,自己這邊傷亡越來越多,還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就被擊殺了。
“将軍不對呀,你看那人身上穿的是鐵甲。”一名軍官指着一個衣服被砍的破爛,但是還在進攻的義軍士兵說着。
“敵人果然陰險,竟然埋伏了重步兵,那怪我軍殺了這麽久,還沒有擊潰他們。快命人撤回來。”錢親衛當即命令道。
鐵血軍騎兵接到命令後,便迅速從義軍戰陣中撤了回來,義軍弓弩手趁機射擊,前方寨兵也将剩餘的标槍射出,收割最後的幾條人命。一些力士将身外的破衣丢下,拿着武器追殺。
錢親衛見義軍士氣正弘,自己的騎兵無再戰之心,便收束軍隊撤退了。
“窮寇莫追,打掃一下子戰場,回去向魏将軍複命。”于朝貴命令道。
義軍擊敗了鐵血軍,士氣極高。一名力士跑到了于朝貴面前大聲說着:“我們勝利,沒想到我們打敗了鐵血軍。鐵血軍也不算什麽嘛,什麽安雲鐵騎獨步天下,我看就是個鬼。”
“說得好,我看你殺了不少鐵甲騎兵,你也是我軍中的驕傲呀。”于朝貴拍着力士的肩膀說道。
就在這時力士臉色一變,口吐了一口鮮血,然後倒地身亡了。
一時間周邊的士兵鴉雀無聲,吃驚地看着于朝貴。于朝貴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黃羽飛見狀趕緊上前查看。
“于将軍把人給拍死了。”一名士兵讷讷地說道。
“胡說什麽!你看這人身上有十幾道傷口,雖然都不緻命,但是五髒六腑肯定受了極重的内傷,剛才隻不過内傷發作才死的。”黃羽飛訓斥道。
“他是真正的勇士,剛剛享受了勝利的喜悅,便這樣走了。打聽好他的家人,絕對不能讓他的家人受一點苦。”于朝貴看着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就這麽死了,有些傷心地吩咐道。
衆人的喜悅被悲傷沖淡了些,靜靜地清掃戰場,然後便回去向魏增複命。
“于小哥,我們這次殺了敵軍七百多人,死了一千三百多人,還有三百多人受傷不能戰鬥。基本上是兩個人換一個人呀。”黃羽飛将戰況告訴于朝貴道。
“鐵血軍畢竟是王朝的精銳,我們能戰勝他們已經是一場大勝利。先前古統領失敗,很多人都生了退卻之心。這也是魏将軍爲什麽把精銳都交給我們,就是爲了打一場勝仗,如今我們勝利了。燕北的士氣也穩住了,這才是重要的。那些犧牲的勇士,魏将軍會好好撫恤的。”于朝貴勸解道。
“說的也是這個道理,我們這就回去向魏将軍複命吧。”
與此同時京師被稽留山義軍攻克了,王室宗親被全部殺死,京師權貴也遭了滅頂之災。如今沒了王朝的存在,天下已經完全亂了。
狄先藍率領三萬鐵騎星馳南下,但當到達京師時,隻見一片斷壁殘垣,皇宮被稽留山義軍焚毀,富家大室也被洗劫一空。鐵血軍雖然收複了京師,但是京師已經殘破不堪了。
“憲帥,狄先藍來遲了。”狄先藍向鐵血軍的統帥憲近費說道。
“不怪狄将軍,我身爲鐵血軍的統帥,不能捍衛朝廷是我的罪過。如今皇室沒有了,朝廷也沒有了,我們如今何去何從呀?”憲近費長歎道。
“憲帥,朝廷沒有了,我們就替朝廷報仇,稽留山的叛軍我們一定會全部殺死。現在安雲的父老還在,我們可要保護好安雲的父老呀。”從江南趕回來的烏德立勸道。
“稽留山的叛軍自然不能繞他們,安雲的父老我們也要好好保護。可是我要問你們,爲什麽關洛河邊上的三萬人沒有回來,那裏可是離京師最近的。”憲近費怒道。
“好像他們沒有接到命令,現在還在往燕北開拔呢。”同樣從江南回來的柏正規說道。
“你們這麽遠都接到命令了,他們怎麽會接不到命令?派人給我好好調查一下,那支軍隊一定出了什麽問題。”憲近費吩咐道。
“我們一定好好調查。”衆将軍應承道。
“狄将軍,你率領三萬鐵騎堵截稽留山叛軍的退路,烏将軍和柏将軍你們從側翼包抄他們,其他人随我追擊稽留山的叛軍。對于稽留山的叛軍我們絕不留情。”憲近費吩咐道。
“謹遵憲帥命令。”衆将軍紛紛領命而去。
烏德立領命之後便來到柏正規身邊小聲說道:“柏将軍,如今王朝沒有了,宗室也死光了。如今憲帥執掌大權,我們是不是可以擁立憲帥稱帝。”
“烏将軍這件事是不可亂說的。現在王朝剛剛滅亡,各地對王朝都還忠心,我們要是擁立憲帥,馬上就成了衆矢之的。關西還有二十萬山兵,江南也有十幾萬士卒,關北瑤東的勢力也不小。要是憲帥稱帝,我敢打賭,他們肯定會聯手把安雲瓜分了。”柏正規當即拒絕道。
“那麽說我們就隻能占着安雲了,這麽強的鐵血軍,不是太可惜了嗎?”烏德立歎息道。
“自然不是這個樣子的。燕北有魏增的叛軍,關西有死亡教派的叛軍,江南水賊盧泊定也在攻城掠寨,到時候想要出兵還怕沒有理由嗎?隻要我們實力變強了,隻要過幾年天下人忘了王朝,到時候憲帥登基自然名正言順。”柏正規小聲回答道。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心急了。不過北邊那位我們該怎麽處理?”烏德立用眼一瞟狄先藍說道。
“北邊那位現在深的憲帥信任,手上的三萬鐵騎也不是吃素的。依我看我們先在功勞上超過他,然後想辦法削弱他的兵權,到時候他無名無兵,憲帥怎麽還會信任他。”柏正規道。
“沒錯就要這樣。現在全天下,提到鐵血軍就知道一個狄先藍。我們平定江南那麽大的功勞都被忽視了。好事不能全讓他一個人占了。”烏德立氣憤地說道。
柏正規笑了笑也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