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如同一個病危的患者,而王朝的軍隊卻如同發瘋一般以血腥手段維持着表面的安甯,王朝最後一點生機也因此而葬送。
魏增在石風城的起事隻是一個偶然,但終究會有人起來反抗,也許會遲一些,也許會早一些。也許這次起事會給王朝緻命一擊,也許隻是讓恐怖的陰影變得更濃烈。
一切都如此的不确定,一切都有太多可能。
又是一個金秋華年,石風城的衆人要麽收獲成功,就此成爲将來追逐天下這隻麋鹿的一個獵人;要麽就此灰飛煙滅,成爲曆史的塵埃。
靖難軍已經接到進軍石風城的命令,靖難軍士兵在聽到攻打石風城的消息後無不歡呼雀躍。這是一支嗜血的軍隊,不斷貪婪吸食着燕北人民的血液,幾個小村莊,幾個小縣城已經不足以滿足這嗜血魔獸的欲望,富庶的石風城便是他們眼中等待屠宰的肥羊。
靖難軍所到之處人們無不争相逃跑,因爲煙火和死亡伴随着這支軍隊,誰也不願無緣無功成爲一件犧牲品。
“啓禀将軍,據探馬來報靖難軍已經接近我石風城不足百裏,三天之内便會到達石風城下。”一起義軍士兵上前向魏增報道。
“知道了,命探馬再去探聽靖難軍動向,如有新的消息立刻向我來報道。”魏增吩咐道。
“查一,你們是時候出動了。勝敗存亡之幾,便在于你們這二百起兵能不能給靖難軍以出其不意的打擊。”魏增對身邊的古查一說道。
“放心吧魏增。此事關系到我們的生死,我是不會有絲毫懈怠的。你和齊先生的話我已經記在心頭。靖難軍這些狼崽子,我早就對他們不爽了。今日我便讓他們知道,張狂的下場隻有自取滅亡。”古查一聽到魏增的話一怕胸脯說道。
“一路小心,我會在這裏等着你得勝歸來。”魏增說道。
“好,等我們再相會,就不會再有靖難軍這支軍隊了。”古查一豪言道,然後上馬揚鞭帶着新近選拔出來的二百騎士出了城去。
“古兄弟此次充滿了信心,定然可以得勝歸來。靖難軍的确太輕敵,接到進攻的消息竟然就立刻趕了過來,沒有帶任何辎重糧草。隻要我們能夠遲滞靖難軍幾日,将其銳氣打掉;古兄弟趁機将其運送而來的辎重糧草燒毀,靖難軍必然要敗退。”齊維倫說道。
“大哥說的對。如今我們隻要發揮好自己的優勢,抓住靖難軍輕敵的劣勢,我們未必不能讓靖難軍飲恨石風城下。”魏增回應道。
“不過賢弟,爲保能徹底擊敗靖難軍,我們也不能将希望僅僅寄托在古兄弟一人之上。賢弟可做好了出兵城外的準備?”齊維倫說道。
“我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如果我抽調大部分兵力離開石風城,單靠剩下的這些人你們真的能保證石風城不被攻下嗎?”魏增不無擔憂地說道。
“賢弟放心,我齊維倫怎麽說也讀過幾年書,這疑兵詭道也是知道一些的。更何況憑借石風城如此堅固的工事,我要把石風城丢了,那我也太無能了不是。”齊維倫說道。
“魏增你放心吧,有我在,我會盡全力保護好石風城的。我訓練的這些人絕對不會畏懼靖難軍的。”薩佳麗說道。
“那好,如此我便放心了。那我便帶人出城去了。”魏增說完便向已經集結完畢的起義軍走去,就要直接帶人出城。
“賢弟難道不和弟妹道一下别嗎?弟妹很快便可以到來了。”齊維倫提醒道。
魏增向城裏看了一眼,然後毅然說道:“不必了,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别。等我擊破靖難軍便可立即回城,有什麽話我會回來再和真兒說的。這幾日便麻煩大哥和薩小姐照顧一下真兒了。”
秋風蕭瑟,旌旗獵獵,魏增帶着四千起義軍向着南方而去。齊維倫和薩佳麗站在城牆上送魏增遠去。魏增回身向二人拱手道别,目光掃過城牆似乎看到了一襲綠衣。魏增心有感動,細細在城樓上搜索,但卻沒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看來是我看花眼了,真兒現在應該在城主府,沒人通知她,她不會在這裏的。”魏增心中暗道。
薩佳麗見魏增遠去,便離開城樓,走到城樓邊上卻見唯真站在那裏望向遠方。
“真兒妹妹原來你早就來了,那爲何剛才不和魏增道别呢?”薩佳麗疑問道。
“我和魏哥哥心意相通,我們早就不需要用話語來表示情意。魏哥哥不願道别,隻是不願憑空增添一些離愁别緒而已。我相信魏哥哥定能德勝歸來,我會在這裏等他直到他得勝歸來。雖然我不能送他離開,但我要第一個迎接他回來。”唯真目視着天邊堅定地說道。
“癡兒也!”齊維倫聽此歎了口氣說道,然後走下了城牆。
“我也相信魏增一定可以安然歸來,我會和你一起等他的。”薩佳麗說道。
唯真向薩佳麗躬身一禮,然後道了一聲謝謝。
飒飒北風,無始無終。生于燕北,戰于石風。魏增雖然不知前路如何,但他選擇直面人生。
“我從燕北離開,終究還是要回到燕北。人生便是一個圈子,開始的地方就是終結的地方。不過我不後悔,從十二歲選擇離開後我經曆的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歸蕪城拜師學藝,陸葉城初嘗情滋味,安雲關西仗劍行俠,毅山一度重獲新生。我不曾後悔過,便不應把頭低下。命運總愛開玩笑,那又如何?我還是我。”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