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維倫則布榜宣揚一些仁政,諸如免稅免糧之類的。齊維倫憑借其在士林中的影響力召集一些落魄書生四處把魏增當做“仁君”典範來宣揚,又收買一些無業遊民讓其到四周小城和村落,将魏增曾經的一些事情誇大其詞加以宣揚。于是所謂漠北飛鷹,狂士,活閻王之類的名号便被人廣爲得知。
魏增看了看被組織起來的起義軍,對前途也沒有太大的信心。但水已經潑出,絕對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靖難軍不是朝廷最精銳的部隊,但他們卻着實兇殘,所到之處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活口。我們沒有任何退路,放下武器隻有死路一條;拼死一搏,還可以有一條活路。你們如果要走,現在就可以離去,我決不阻攔;但如若在靖難軍前誰膽敢退縮一步,休怪我杖下無情。”魏增對集結的衆人說道。
“我們不走,我們都聽将軍的。我們可以攻下石風城,就一定可以擊敗靖難軍。”
“靖難軍那些人我早就受夠他們了。現在老子手中有家夥,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做墊背。”
一些人不懼生死聽到魏增的話響應道,一時群起激昂。但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前途不怎麽樂觀,但也知道靖難軍的兇殘,隻得追随魏增對抗下去。
魏增鼓舞一番士氣後,便讓新任命的各級軍官操練士兵,自己和古查一到城主府找齊維倫議事去。
“查一,給飛鷹寨的信送出去了嗎?”魏增在路上問道。
“已經送出去了,不過飛鷹寨離這裏太遠恐怕幫不上什麽忙的。”古查一說道。
“萬一我們能擊敗靖難軍,有飛鷹寨的人趕過來可以增強我們的實力;如果我們不能擊敗靖難軍,便向飛鷹寨的方向退去,有飛鷹寨的人接應我們也能更好的撤退。”魏增說道。
“退走?如果打不赢我們不能占據石風城固守嗎?石風城這麽堅固的一座城池,我們又有幾千人,糧食也充足,絕對能守得住。”古查一說道。
“昨日我和大哥商議了一下。覺得石風城是一座孤城,我們剛剛立足人心根本不穩。如果再遭遇失敗,根本沒有辦法守住城池。就是我們守住了又能怎們樣?被人包圍在城裏,又沒有外援,等關北軍和鐵血軍一來終究是死路一條。所以守城是下策。”魏增将昨日齊維倫說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古查一。
“那該怎麽辦?就這些人完全不是靖難軍的對手,和靖難軍硬碰硬肯定隻有失敗一種可能。要這麽說我們幹脆現在就向毅山逃走好了。”古查一有些洩氣道。
“不能逃跑,現在這些人大多是因爲畏懼靖難軍的殘暴才追随我們反抗。如果我們現在就跑,恐怕人心立刻就散了。這裏有幾萬難民,大多拖家帶口,就算跑又能跑多遠?”魏增說道。
“那這麽說隻有死路一條了。罷了,我古查一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魏增,我就跟你闖一回閻王殿。不過你可一定要先把秀秀送走,我死了沒關系,可她一定不要有事。”古查一說道。
“雖然形式不容樂觀,但也不是必死之局。沒你想的那麽悲觀。”魏增聽此笑着說道。
“魏增你笑什麽?你肯定有東西沒告訴我!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别賣關子了。”古查一有些焦急地說道。
“我和大哥商議:這石風城堅固,我們實力弱小,我們知道,靖難軍從那些離開的鄉紳的口中也絕對能知道。靖難軍一定認爲我們會據城堅守。凡事出其不意,方可克敵制勝。我們商議着要派一隊精兵,埋伏在靖難軍必經之處,趁機燒毀其糧草亂其軍心。到時候兩路人馬夾擊靖難軍,靖難軍首尾不相顧必可大敗之。”魏增解釋道。
“可是燕北平原一馬平川,連個小山包都沒有,又如何埋伏靖難軍。莫不成要在地底挖洞嗎?”古查一說道。
“當然不是,到了城主府你便知道了。”魏增說道。
二人行不多遠便來到了城主府。齊維倫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府裏處理事務,而是在門口和一人交談。
“賢弟,古兄弟你們可算回來了。快随我來,我給你們看一些好東西。”齊維倫現在心情不錯見到魏古二人便招呼道。
“你們兩個有什麽事都不告訴我,還淨愛賣關子,現在可以說了吧。”古查一抱怨道。
“不是不找你商議,而是這幾天你一直在訓練士兵沒有回城主府,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不過你放心絕對是好事。你看前邊院子裏是什麽?”齊維倫笑着說道。
古查一聽齊維倫一講,加快腳步走進院子裏,隻見兩百多匹馬拴在其間,旁邊堆着一堆長槍,架子上也有不少弓弩。
“魏增,齊先生這是何意?”古查一還是有些不明白。
“我們的意思是讓你組建一支騎兵隊伍。燕北平原雖然無險可守,但是對于騎兵那可是莫大的優勢。隻要騎兵應用得當,在平原上來去如風,步兵是奈何不得的。這些馬匹是從城中各處搜集而來的,這些武器是從軍械庫調來的,就是想讓你選拔一些人組建成隊伍。然後騷擾前來的靖難軍,趁機燒毀他們的糧草。怎麽樣,你能辦成嗎?”魏增說道。
“當然沒問題,雖說像占突人那樣精通騎術的人找不到。但找一些能在馬上刺殺射箭的人還是沒問題的。這騎兵隊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古查一一想到自己帶着騎兵沖殺的情形便立刻答應了。
“這石風城臨近漠北經常有占突人帶着馬匹來前來貿易,不然在别處一座城都湊不到幾匹馬?”齊維倫笑着撫須說道。
“其他地方是沒有馬,不過驢和騾子還是有很多的。”古查一随口說道。
魏增和齊維倫聽此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起驢我在毅山還真養着一隻,我師姐烏林子可喜歡它了。那頭驢還是當年在在安雲從一縣尉手中奪到的。”魏增想起毅山那頭驢便說道。又記起當年自己和唯真,溫第到關西尋找馮憐生的往事。
“當年的事現在想起來好不惬意。可如今憐兒不在了;溫第到了江南,以後可能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罷了,至少我還有真兒在。”魏增不經意卻觸動了傷心事,心中暗道。
魏增和齊維倫,古查一又談了一些事情便找了個由頭離開了。
魏增走出了院子見到前方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日頭已經可以直視,金黃色的太陽微微泛着紅光。
聽到身後一陣铠甲叮叮當當的聲音,魏增回過了頭,隻見一片金光閃耀。魏增定睛細看,原來是薩佳麗走了過來。
薩佳麗現在身穿金甲,手持長矛,一條紅巾将長發束起,在落日餘晖的照耀下顯得那樣神聖不可侵犯。
“你都已經有妻子了,怎麽還能這樣看别的女人。不對,我和你是朋友,你看我不能算是看女人。沒錯就是這樣,你想看就随便看吧。”薩佳麗見魏增看向自己便說道。
“隻是因爲陽光一時沒看清而已。薩小姐,沒想到會讓你無端卷入這麽多的事情,魏增有愧于你。”魏增說道。
“反正你的愧,我也習慣了,不說也罷。我自小就學了一些如何管理人員的東西,反正一直用不上,現在就幫幫你。不過這些士兵可是差勁的很,不僅比不上原來女神教的武士,就是我們瑤東的一些普通子弟都比他們強得多。”薩佳麗想起今天一天訓練士兵的情形忍不住抱怨道。
“那些士兵從小沒學過武藝,如今剛能吃飽飯,剛拿起武器,戰鬥力自然不能和從小習武的瑤東子弟相比。薩小姐能幫忙訓練他們,魏增在此謝過了。”魏增有些抱歉地說道。
“我都說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個古查一和齊維倫就一直幫你,你怎麽不謝他們。你一定是還把我當成外人。”薩佳麗聽此有些不高興道。
“不是這樣的。隻是我答應要帶你到毅山去,可這一路上總是麻煩不斷,如今何時能到毅山已經說不清了。”魏增解釋道。
“到毅山不就是爲了開始新生活,學做自由自有的人嗎?我看這裏也不錯,聽說你就是燕北人,我決定就在這裏開始新生活。你放心有我訓練,就是廢物也能變成精兵悍将,靖難軍不足爲懼!”薩佳麗滿臉豪氣地說道。
“那就有勞薩小姐了。今日你已經勞累了一天,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也許明天還有的忙呢。”魏增說道。
“我可不是什麽弱女子,别忘了我可是女武神,神怎麽可能會被凡人的事情累到。”薩佳麗笑着說道。
“那明日見!”
“好,明日見!”
薩佳麗看魏增離開了,歎了一口氣說道:“長老們說得對: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命運,逃是逃不掉的。放棄自己責任的人,必然不會被上天眷顧。魏增就讓我和你并肩作戰這一次,哪怕死亡,我也不想留下一場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