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粥棚已經沒有了。隻能等齊先生和魏哥哥帶糧食回來了,薩小姐我們到那邊去等一下吧。”唯真眉頭一皺說着便走到了一旁的林子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這燕北怎麽會有如此多的難民。我在瑤東别說見,就是聽也沒聽過發生過災荒。難道土地上長得東西不過吃嗎?”薩佳麗見到如此多的難民吃驚道。
“有天災,也有人禍,人禍更嚴重些。不是糧食不夠吃,而是有些人的欲望無法滿足。”唯真回答道。
“這有什麽不能滿足的?吃飽了,喝足了,又有事情做,還要求些什麽?中原人的确很奇怪,總喜歡收集一些沒有用的東西,有人收古玩,有人收金銀财寶,還有人喜歡囤積各種貨物。一切東西夠用不就好了嗎?要那麽多幹什麽?多餘的糧食貨物和泥土一樣完全沒有用處呀。把東西交給需要它們的人都手中,這才是财貨的價值所在呀?”薩佳麗不解的說道。
“薩姐姐看事情的确很通透,但是很多人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呀。多餘的東西的确沒有更多的價值,但是誰又甘心到手的東西就此失去。不僅不想失去,還想得到更多。于是才有了這麽多活不下去的人。”唯真歎了口氣說道。
“這些人的确可惡,有什麽比人命更重要的?”薩佳麗憤憤地說道。
這時薩佳麗看到一群難民試着接近這裏。這些難民骨瘦如柴,眼睛裏因極度饑餓透露着一種瘋狂,盯着薩佳麗的馬匹就向惡狼看見綿羊一般。
“這馬不是用來吃的,你們快點離開。”薩佳麗說道。
災民看到薩佳麗手中的短矛有些畏懼不敢向前,但是也沒有人離去,聚集的人反而越來越多了。
唯真見到衆災民人數衆多,而且災民因爲饑餓已經處在喪失理智的邊緣。如果真的讓他們一哄而上,恐怕自己這一群人都抵擋不住。
“你們把咱們剩下的糧食給他們?”唯真當機立斷對保管糧食幾人說道。
“那可是我們最後的糧食,要真的給了他們我們吃些什麽?”一人說道。
“魏哥哥和齊先生已經想辦法去了。等他們回來我們不會缺東西吃的。現在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不然命都沒有了,要糧食有何用?薩小姐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唯真吩咐道。
幾人聽到唯真的話雖然不舍但還是把剩餘的糧食抛給了饑民。衆人也在饑民搶糧之時趕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唯真和薩佳麗一行人離開饑民群打算在安全的地方等魏增歸來。但行到一個路口卻被手持刀劍的數人攔住了。
“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就見過你們,爲何現在要攔我們的去路?”薩佳麗見這幾人攔住道路便說道。
“這個地方許來不許走!你們不準離開這裏,馬上就會有人來放糧了,回去等不了多久你們就能有飯吃了。回去等着吧!”一攔路者說道。
“哪裏有人放糧,莫要坑騙我們。趕快把路讓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薩佳麗怒道。
“想走可沒那麽容易。看到那邊那些東西了嗎?這就是那些想走的人的下場。識相的就乖乖回去。不然休怪我刀下無情。”攔路人揮刀指着挂在樹上的一串人頭說道。
“我今天還一定要離開着這裏,我倒要看你能不能攔住我。”薩佳麗說着持矛擊向攔路之人。
唯真一隊人除了薩佳麗之外誰也不會武功,見到薩佳麗和幾名攔路人打鬥無人幫的上忙。這些攔路人頭上都紮着黃帶顯然是力量教派的人,雖然每個人都不是薩佳麗的對手,但群起而攻之還是讓薩佳麗難以占得上風。
薩佳麗見一時難以取勝,如果就此拖延下去恐怕真的會敗于這幾人之手。于是薩佳麗連出殺招,隻聽兩聲哀嚎,兩個攔路人便倒在了血泊中。
“你竟敢傷我教派的人,你們這些人今天一個也别想活。”一人說着就是一聲唿哨,然後四周唿哨聲連起,顯然力量教派的人再往此地聚集。
剩下的攔路人不再主動進攻,而是連番拖住薩佳麗。薩佳麗又傷了數人,但這些人防守的厲害,并沒有因此喪失戰鬥力。
馬蹄聲響起兩名黃衣人趕了過來。見到薩佳麗在和幾名力量教徒格鬥,二黃衣人躍下馬接下薩佳麗的短矛。
“二位天将就是這名女子傷我教衆,還想帶着這些人逃走。”一人捂着傷口說道。
“你這女娃娃好大的膽子。不過大爺今天高興,你要現在束手就擒我還能饒你一條性命。”一人色眯眯的看着薩佳麗說道。
“啰嗦什麽,今天我還一定要離開這裏。你再敢這樣盯着我看,我就挖了你的雙眼。”薩佳麗說着一矛刺向這人。
“好大的口氣。老五留她一條命,讓我今晚好好快活快活。”黃衣人說着手持狼牙棒和薩佳麗打鬥在一起。
“你想快活你就自己把她擒住,我才不管你呢。那邊還有一個可就歸我了。”老五說着拔刀向唯真走去。
唯真拔出短劍連連後退,衆難民也拿起木棍石頭保護唯真,但那裏能抵擋得住力武士。
唯真見難民被老五一個個打倒在地心中有些焦急,忽看到石風城方向來了幾道身影,目光中露出一陣歡喜。
“魏哥哥,快來救我。”唯真喊道。
老五也聽到馬蹄聲,轉身便見一标槍飛射而來,連忙翻身躲避。
魏增躍下馬匹一杖擊向老五,老五揮刀格擋,但不料魏增力量很猛,将老五虎口震得崩裂。魏增舉杖直刺,正擊在老五的胸前,老五口吐鮮血後退了幾步。
魏增舉杖就要将老五擊斃,卻聽遠處一人趕來高呼“杖下留人”。
“魏增兄弟這次決然是一個誤會,他們幾個冒犯了魏兄弟的朋友我回去後一定好好管教。還請魏兄弟放過他吧。”萬天權趕了過來說道。
“這有什麽誤會的,他們幾個大男人攻擊幾個女人家。要不是我們趕回來及時恐怕已經出事了。”魏增說道。
“魏增,他們無緣無故封住道路不讓我們離開。還說我們要走就殺了我們,真是好不見道理。”薩佳麗對魏增說道。
“他們并不知道魏兄弟,也不知道這些人和魏兄弟有關系,不然絕對不會加以阻攔的。魏兄弟這決然是一個誤會。你們還不快向魏兄弟道歉。”萬天權說着對幾名力量教衆訓斥道。
幾名力量教衆挨了打還要道歉心中很是不滿,但也不敢違背萬天權的意思,連忙道歉。
這時更多的力量教徒趕來了。一人走到萬天權的耳邊說了些什麽,萬天權心中一驚便向魏增說道:“魏增你在城裏攻擊了我教教徒,還将武莊打成重傷可有此事?”
“武莊,可是那個使鋼鞭的人?”
“沒錯就是他!”
“沒錯,是我打傷的。”
“爲何如此,難道武莊他也那麽不開眼,膽敢在城裏攔截你!”萬天權有些怒氣道。武莊可是力皇的貼身侍衛,這次爲了在石風城策劃行動才派了過來。如今武莊身受重傷,萬天權可不好向力皇交代呀。
“你們在城外城外攔截災民不讓災民離去,有收買蠱惑一些混混在城裏打探消息。你們要做什麽事情,你難道還要我說?”魏增反問道。
“我們教派要做什麽事情又與你何幹?你不幫我們,大可以一走了之,我們自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卻打傷我教派的天甲兵,使我們在石風城十幾天的努力白費。這件事你一定要說的明白。”萬天權怒道。
“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當初一場兵災然我成爲一個無根之人。我自是燕北人,我不可能任由你們禍亂燕北。萬天權我可以跟你說的很明白,你們要在石風城鬧事,我定然不會袖手旁觀。”魏增回應道。
“魏增你救過我一次,我也救過你一次。當初燕北四縣在災禍我也有一定責任。既然你這樣說,看在我們以往的情份上我可以離開石風城。不過魏增你可要明白,我們教派可沒有制造如此多的災民,你想做聖人可也要認清形勢。是朝廷的苛政逼着人造反的,沒有我們教派也一定有人會起來鬧事的。石風城的官員和士紳可不會救下這些難民的。等我們走了,等你看到那些難民一個個死去,可不要後悔。”萬天權說完帶人離開了。
萬天權知道武莊受重傷,石風城那些混混已經離心,城外的難民經過這麽多天的挨餓已經堅持不了多久。本來近日打算裏應外合攻下石風城,但沒了城内應和,單靠這些難民勢難成功。于是萬天權便給了魏增一個人情。
齊維倫也早已經到了這裏,聽到萬天權的那番話心中蕩起了一種痛苦。但齊維倫一言不發,随着衆人在城外一處地方安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