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團自從建團以來便以朝廷民團自居,同其他黑幫,虞山強盜和邪教徒自是誓不兩立。在常年争鬥中疾風團将勢力擴展到了整個關北。
但疾風團曆代團長都沒有什麽野心,最大的願望莫過于被朝廷認可,這也算是疾風團第一任團長的遺志。因此再同惡魔教派的争鬥中束手束腳,幾年間被迫從陸葉城和合冰城撤離。
惡魔教派自水清流統帥以來,開始收斂其行爲。水清流長袖善舞,很快便赢得了地方官長的信任。
水清流還依靠其教派的勢力打探情報,協助官軍将死亡教派的殘餘勢力清除,于是地方官長無不以水清流爲依靠。
惡魔教派明目張膽的發展勢力,很快便控制了整個關北北部。水清流也被朝廷授予了官職,常年出入于達官貴人的交際場。
“多虧了水領事,關北才得以保持安甯。看看現在的關西簡直一團糟,軍府被洗劫,合宿城也被叛軍占領了好幾年。如今死亡教派的勢力幾乎被我們清除,關北安定,我這個地方官才做的安穩。”陸葉城長官說道。
“大人過譽了。這還是大人執政有方,要不是大人你任人不拘一格,我水清流現在還恐怕在家種田呢;要不是大人開明,善于聽取意見,又哪裏有我水清流的今天。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水清流定将以死相報。”水清流聽此連忙起身一禮,裝作感激說道。
“水領事不必謙虛,今後還要多仰仗水領事保我關北安甯。”陸葉城長官聽此笑着回答道:“對了水領事,我見歸蕪城的疾風團對朝廷也很忠心,不如我向朝廷舉薦讓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疾風團的團長風逐遠我也見過,是一個忠于朝廷的人。這關北多一個像水領事一樣的人,才能更安定呀。”
“這多一個對朝廷忠心的人自然是好的,疾風團我看也可以加以利用。可是大人要小心,如今時局不穩正是刁民鬧事之時,各地黃衣亂軍和暴亂****就是最好的證明。疾風團畢竟是黑幫出身,主要都是一些無業遊民,說不好聽了就是社會渣滓。對他們可以利用,但也不得不防,如果真讓他們鬧出事端可就不妙了。”水清流眼睛一轉如此巧妙地說道。
“水領事說的有道理,那些無業遊民有時的确無法無天,這舉薦利用一事,我一定會謹慎的。”陸葉城長官聽此細細思量,點頭說道。
“大人下官還有公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有時間在下一定再來造訪。聽聞大人對鑒賞字畫頗有見地,在下新得了一副字畫不知其價值幾何,下次我便帶來還請大人能幫忙鑒賞一二。”水清流見門外有一名手下到來便要告辭。
“公事要緊,水領事就先回吧。鑒賞字畫一事,還是要得的。”陸葉城官長聽聞要看字畫眼睛一亮笑着說道。
水清流離開官衙對到來的手下說道:“我不是吩咐過了嗎,在我拜訪朝廷要員時不要來打攪我。那些朝廷要員一個個表面光鮮,内心龌龊,應付他們我都快惡心死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一個也不放過他們。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啓禀魔。。水大人,我們派去歸蕪城附近那些人被疾風團攻擊了,幾乎全軍覆沒。”來人回答道。
“死就死了。歸又生的舊部,肯定不會忠于我。以前他們識相,我也不好對他們怎麽樣,現在倒是省心了。還有其他事嗎?”水清流面不改色,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個叫魏增的人來到了關北,就是因爲魏增,歸蕪城那些人才被疾風團攻擊的。”來人說道。
“魏增。。”水清流眼睛一咪說道:“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安左兩位親衛,傳我的話,不惜一切代價,總之我以後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了。還要再去拜訪幾個高官,真是煩人,诶呀。”
水清流說完登上馬車便離去。來人不敢懈怠,連忙将水清流的話通告給安左兩位親衛。
魏增帶着唯真在林子裏轉了快十天了。現在魏增不得不承認他迷路了。魏增滿臉尴尬不知道說什麽,隻帶着唯真四處尋找方向。可有些事情越着急就越沒有頭緒,以往辨識方向的經驗全都回憶不起來了。唯真隻是靜靜地跟在魏增的身後,似乎根本不在乎到什麽地方,她隻是看着魏增着急的樣子,時不時低頭微笑。
“真兒這幾天陰天,不能靠陽光和星星辨别方向。你放心,隻要天晴了我一定能帶你走出去的。”魏增向唯真解釋道。
“其實不必靠陽光和星星也可以辨别方向的。這種樹南面比北面茂盛,還有這種蘑菇也隻長在樹的北面。”唯真見魏增實在太着急忍不住說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該怎樣辨别方向,爲什麽不早告訴我?”魏增尴尬的說道。
“魏哥哥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你忘了嗎?我以爲你隻要稍微回憶一下就能想起來,誰知道這一晃十天就過去了。其實就這樣跟在魏哥哥身邊也挺好的,沒有人打擾,還能吃到魏哥哥打的野味,我覺得好開心。”唯真笑着說道。
“真兒你頑皮了。不過自小你就很乖,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挺好的。但以後見到我出醜,一定要及時提醒,這才是做妻子的本分。不然我在外人面前出醜,你也跟着丢人。”魏增故作嚴肅道。
“這裏哪裏有外人,就我們兩個,出醜就出醜呗,反正誰也看不到。”唯真笑着說道。
“你不乖了,不乖可是要受罰的,你過來。”魏增說着走近唯真。
“我不過去,我就不過去。”唯真說着後退,笑着跑開了。
魏增也笑了,把唯真叫了回來,辨别方向繼續趕路。行不多久便看到幾人在林子裏樵采,魏增上前想要打探行路。然而這幾人見到魏增之後卻表現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匆忙躲開了。一人跑的驚慌将自己絆倒,掙紮着想要起來卻就是起不來。
“大王饒命,我隻是逃荒的難民沒有錢的。我把我所有東西都給你,求你饒了我吧。”這人見魏增過來慌忙求饒道,把身上所有的東西擺在魏增面前并不住叩首。
“老鄉不必驚慌,我不是強盜,隻是過路的人。我和妻子趕路結果迷失在了這片森林裏,我們隻想問清到歸蕪城的路。”魏增連忙将其扶起來并解釋到。
“原來你不是強盜,那你拿武器幹什麽怪吓人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就一直跟着大家逃難,爲了能活下去什麽草根樹皮都吃呀。你要問路可以去問齊先生,他什麽都知道。齊先生教我們采集一些食物,又想辦法給人治病,不然我們早就死了。齊先生是好人呀,可惜好人不長命,齊先生現在生重病了眼看就不行了,唉。”那人聽到魏增的解釋心安了下來,但手腳還是不住的顫抖。
“齊先生可是叫齊維倫,一副書生的打扮,經常四處遊曆?”魏增聽着那人前言不搭後語的回話,還是聽出了些什麽,聽到齊先生魏增想到了四年前在徐淮之地遇到的齊維倫。
“你認識齊先生?沒錯齊先生就是叫齊維倫,大俠你一定要救救齊先生,齊先生是好人可不該死呀。齊先生要死了,我們這一大幫人該怎麽活,這裏到處是強盜,官府也不救助我們,那可不得了呀!”那人聽到魏增認識齊維倫便相求道。
“你快帶我去見齊先生,我的妻子就是醫生應該可以幫助得了齊先生。”魏增聽此便叫此人帶他們去見齊維倫。
那人聽此便帶着魏增和唯真到了一處林間隐蔽處。這裏還有大約幾百人,見到魏增都露出驚恐的表情,躲在一旁隻偷偷窺視。
唯真到了齊維倫的地方,隻見齊維倫躺在一處雜草樹枝搭就的小棚裏面面容憔悴。唯真替齊維倫診治一番,開出了一個藥方讓人去抓藥。棚子裏的人見此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唯真一皺眉頭吩咐了如何照顧齊維倫,便自己到林間去采藥。魏增擔心唯真出危險,叮囑這人好好照顧齊維倫,也随唯真出去了。
當天晚上喝下唯真采來的藥和魏增打來野味熬成的肉湯,齊維倫清醒了過來。
“多謝兩位救助齊某人,如不是兩位幫助齊某恐怕就要埋屍于此。還請兩位留下姓名日後在下一定想辦法報答。”齊維倫說道。
“齊先生我們以前見過的,就是四年前靖難軍作惡之時,在徐淮和燕北的交界處。我是李唯真,這是我夫君魏增。”唯真見齊維倫醒了過來知道他已經脫離了危險,隻要再好好調養幾日便可無大礙,于是笑着說道。
“原來是兩位小友,我這一生病腦子都不清醒了。四年前被你們救過一次,四年後又被你們救了一次,看了這恩情我是報答不了了。”齊維倫歎了口氣說道。
“先生哪裏的話,我和魏哥哥一直敬仰先生的高義,對于先生的憂民情懷更是敬佩。隻願世上多些向齊先生一樣的人,少一些隻知争權奪利罔顧民生疾苦的野心家。”唯真說道。
“我哪裏有什麽高義,不過是一個無能的書生而已。你這話要是在我年輕的時候說,我可能還會沾沾自喜,可現在聽起來隻不過完完全全的嘲弄而已。”齊維倫幽幽說道。
“先生不必悲傷,這亂世苦難不是先生的錯。我們做好自己,并在力所能及範圍内幫助他人便可問心無愧。對了先生,四年前你說你要到瑤東去,可爲何現在會在這裏?”魏增見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接口道。
“小友說的是,我這活了一大把年紀見識反而不如小友了這是慚愧啊。我本來在瑤東遊曆,對瑤東還算安甯的生活很是向往,便呆了兩年多。四處品味瑤東和中土不一樣的風土人情。直到一年前我到了黑水河畔順便來了關北。
“可沒想一到關北就遇到官府大肆搜捕死亡教派教衆,一些青衣人也四處騷擾普通民衆。我當時隻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就被官軍以叛逆的名義押解到陸葉城。
“中途遇到虞山強盜襲擊,我又被強盜裹挾到了虞山做了幾個月的強盜。前些日子我趁看守醉酒偷偷逃了出來,便遇到了這群無家可歸的難民。我見他們可憐幾乎就要餓死,便把一些從書中學來的樵采打獵知識教給他們,總算可以活下去了。
“隻是我一介書生身體很是不争氣,受不了林間的濕氣就這樣病了起來,要不是遇到二位小友我就要埋屍于此。不過死了也好,死了萬事皆空,也圖一個清靜。”齊維倫無不傷心的說道。
魏增見齊維倫難以排解心中的悲傷,也不多言,隻是讓他靜靜修養。齊維倫的身體還需要調養幾日,魏增和唯真便決定等齊維倫的病情痊愈後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