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出虞山山道時,還是沒有力量教徒跟來,不過卻遇到了一夥強盜。溫第斬殺幾人之後就沒了興趣,在一邊看着魏古和衆人擊退來犯強盜,隻在有人出危險時才支援一二。打退強盜後便出了虞山山道,衆人見沒了危險就各自分開了。
溫第在出了虞山山道,送走商隊護衛之後,松了一口氣。對着魏增和古查一又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魏增和古查一知道溫第的老毛病又犯了。古查一見此,就說到前面找一茶鋪給衆人預備吃食。魏增見古查一就這麽走了,想着自己該怎麽辦呢。溫第見古查一跑了,魏增一副犯難的樣子,撲哧一聲就笑了。
“我那麽可怕嗎?怎麽你們就這麽個德行。”
“沒什麽,可能是以前讓你打怕了。”
“是嗎!哈哈哈哈。”
“我是在說古查一,我可沒怕你,你看我這不就在這麽,我也沒跑。”
“我看是你沒來得及跑吧。哈哈。怎麽樣,咱們探讨就在這探讨一下武功吧。”
“探讨武功自然好,可咱們能不能不動手,隻在理論上探讨。你别笑,我可不是怕你,我是傷還沒好,不宜劇烈運動。”
“是呀,魏哥哥的傷還沒好,就不要動手了吧。”
“算了,這次看在真兒妹子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等你傷好了,我們再來比試。我劉俠女教人武功那可是難得的事呀,你們可不要不珍惜。”
魏增聽此松了一口氣,想以後同溫第比試一定要挑一個沒人處,這次要讓唯真見到自己被暴打,那得多丢人呀。
就在這樣的說笑逗弄中四人便趕到了石風城。
三年前魏增帶着唯真倉皇逃出了石風城,今天魏增又帶着唯真大步踏入了石風城。魏增現在可不怕幾個小混混,而且聽過往商人的消息,自己也沒被通緝,想來當初的混混要麽沒死,要麽就沒敢報案。
在旅店住下了之後,溫第就說要去找父親去了,古查一初次來到石風城,見石風城充斥着漠北,燕北和安雲的新奇事物,便告知一聲就出去轉去了。唯真說想要回家看看,魏增擔心她一個人會遇到危險就一同前往。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唯真若有所思,一會露出傷心的神色,一會臉上浮現一個笑容,對着幾個建築看了幾眼,聽着走街小販的叫賣聲搖搖頭。
當走到魏增曾經寄居的小巷時魏增看到一乞丐已經占據了那個地方,魏增心想這亂世道不會缺少苦命人的。
唯真家的小院已經住上了其他的人家,昔日的光景已經完全不複存在。唯真本想尋幾絲關于母親的回憶,見到這人非物也非的場景終于落下了淚。
“魏哥哥我們走吧,我今天太累了,想回去早點休息了。”
“唯真不用太傷心,魏哥哥會一直陪着你的,當初我帶你離開就已經決定要照顧好你了。你和你母親當初對我很好,讓我又一次感到有家的感覺,其實我早就把你當成家人了。”
“謝謝你魏哥哥,你對我真好。”
就在魏增帶着唯真就要離開這個小巷的時候,隔壁走出了一名老人,這名老人出了門盯着唯真看了幾眼,詢問道:“你是以前隔壁李家的孩子嗎?看起來像,應該沒認錯吧。”
“趙爺爺,是我,沒先到還能遇到你。魏哥哥這是趙爺爺,以前還很照顧我和我媽媽呢。”
“你不是三年前被那些人帶走了嗎?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還有這小夥子是什麽人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這是魏哥哥,三年前他救了我,自那以後就一直照顧着我,對我可好了。其實趙爺爺你也見過魏哥哥的,他曾經在三年前住在我家一段時間。”
“你這麽說我倒還真有點印象。現在世道這麽亂,你們兩個年歲都不大,日子過得還行嗎?”
“魏哥哥很有本事的,這三年我們過得還是很好的。趙爺爺你過得還好嗎?”
“談不上什麽好不好,這年頭天災人禍的,像我這麽一把老骨頭,能活着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幾年來朝廷越來越不像話了,苛捐雜稅都快不讓人活了。說來這新皇也是有勵志之心,但他也不能瞎折騰呀。聽說他今天要出兵平定漠北作亂的占突人,明天要大修水利治理關洛河,後天又要移民瑤東和關北開荒。這事情要一個個的做才能做成,這一下搞這麽多事,要花多少錢,耗費多少人力。國庫沒錢,就征稅,可苦了咱們這些平頭百姓。聽說有些忠臣也進言勸誡,但那新皇卻把反對的人一個個都治了罪,說是這些人不顧國本,阻撓他治理前朝留下來的的陳珂痼疾。嗨。聽說在安雲已經有不少人過不下日子了,去年有身穿黃衣的人說是上天使者要拯救萬民,煽動饑民暴動,聽說都打到京師近郊才被鐵血軍平定。今年自入春咱們燕北已經一滴雨都沒下過了,咱們燕北也不富裕,家家戶戶沒都少餘糧,要我說朝廷再這麽亂下去,燕北肯定要出大事了。”老人談及生活就打開了話匣子,可以看出老人對這艱辛的生活已經忍受頗多。
魏增和溫第聽着老人不住感慨朝廷不清明,世道不穩定,生活越來越苦。隻得在一旁不住勸慰。最後唯真問了母親的墳墓方位,就向老人告辭了。老人臨走時拉着魏增的手說:“少年,唯真她從小就很好,很懂事,可惜好人沒好報,從小就吃夠了苦。現在她跟了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呀。我看你人也不錯,就多說兩句,也别怪我多嘴就好了。”
魏增和唯真告别了老人就來到了城東的亂葬崗,三年來不知早又添了多少冤魂,唯真母親的墓早已分辨不出了。唯真向亂葬崗拜了幾拜,權作告慰了。
當二人回到旅店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劉合心帶着溫第到了旅店,古查一也早已經回來了。魏增向劉合心見禮後,就邀劉合心一起吃晚飯,劉合心也沒拒絕。唯真說累了,便要了一些食物,吃下就回房休息了。在吃飯的時候,劉合心可能多喝了幾杯,也可能年紀大了心志不如年輕時堅強了,反正說了很多話,大部分是關于溫第的。溫第在一旁,不住的“爹爹”的叫着,可劉合心隻是支應一聲又對着魏增和古查一自顧自的說起來。
“當年我也曾年少輕狂,以爲憑借一己之力,單人支劍就能蕩除天下罪惡。一次誅殺了四清海上一巨盜,卻陷入了重圍,隻得跳入水中,随波逐流才撿下了一條性命,也因此遇到了溫第的母親。當初她在水邊救下了我,對我一直是悉心照顧。我對她也是心存感激,加上在世間經曆的事情多了,早就有些倦了,那次死裏逃生也是十分向往安定。她聽聞我是一名俠士,還誅殺了爲惡四清海的巨盜,對我也是心存好感。于是傷好之後我們便結爲夫妻,在四青海過上了漁夫漁婦的生活。可不想我那妻子竟是福薄,再生育溫第之時難産而去了。”
“自那之後我就離開了四清海,一直帶着溫第行走于世間。當初溫第隻是那半尺來長嬰孩,如今也已經長成了這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十幾年的時光匆匆而逝,看着溫第長得越來越像她母親當年的面容,武功也一天天的進步快比得上當初的我了,我這做父親的也是心中高興呀。可女大不中留,溫第這如今也到了該成家的年歲,再這麽随我一直遊曆天下恐怕會把終身大事給耽擱了。”
“溫第自小同我流浪也經曆很多事情,也是很有主見的人,可自小沒有玩伴,雖然有我這個父親陪着,但我也知道她是很孤獨的,也想有些朋友一起玩耍。溫第三年前在歸蕪城遇到你們兩個,那是她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時間,溫第幾年來對你們也是念念不忘,可這幾年我們一直行走在關西和江南,也沒機會再到歸蕪去。這不因爲一好友相邀我就到了石風城,前幾天溫第留下了一封信說要到歸蕪城看師叔,就一個人走了,讓我在石風城等她回來。我雖知以溫第的武功,尋常人也奈何不了她,但世道人心險惡,我也着實擔心了一把。”
“你們兩個能得嚴師弟認可,自身的品質也應當不錯。我家溫第難得有相處的這麽好的同伴,想來她也是樂意的。我家溫第雖然被我寵的脾氣有些大,但人還是很懂事的。兩位師侄也不錯,也可以托付,如能和溫第進一步發展,等我家溫第有了着落,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完全放心了。”
溫第聽到劉合心這些話,臉一下子就紅了,瞪了魏增和古查一一眼,就趕緊攔住劉合心不在叫他說下去。
“溫第你怎麽在這,你不是到歸蕪去了嗎?”劉合心很不清醒地說道。
“爸爸,你喝醉了,我今天不是回來了嗎。還有你怎麽說了那些話,還在這這大庭廣衆之下,丢不丢人呀。”溫第嗔怪道。
“我說什麽了嗎,我怎不麽記得了,可能喝酒喝的腦子有些糊塗了。”劉合心眼色清醒了一些,然後不知是真忘了還是裝作忘了,一臉詫異的說道。
溫第不免嬌嗔的抱怨了幾句,劉合心就應了幾句,然後喝了幾杯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說的都是溫第小時候的一些事。
溫第見父親不提婚事,卻有把自己當年的事全講給魏增和古查一聽,心中懊惱也沒有辦法。于是一直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看着魏增和古查一,讓二人不敢回話。魏古二人在溫第的威逼之下,也隻好默默地喝酒吃菜,對劉合心的言語隻是點點頭之類的回應。
溫第在攙着已經醉意濃濃的劉合心回去時,對着魏增和古查一留了最後一句話,就離開了。
“把你們剛才聽到的話全都忘記,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敢到處說,我絕對饒不了你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