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真幾年來向附近的郎中學醫,閑來無事外出采藥,也會幫附近的村民診治。時間一長在附近也已經是小有名氣,經常會有人找****來尋醫問診,唯真力所能及也盡力幫忙。幾年來魏增和古查一經常随商隊外出,唯真也就一個人守着家,好在唯真也向魏增學了一些武藝能夠自保,人也小心謹慎,沒出什麽意外。一個月前接到疾風團送來的消息說魏增在陸葉城失蹤,一直還在尋找中,唯真心裏一驚,差一點就昏了過去。但她想魏哥哥一直都很厲害,一定能化險爲夷,邊強忍着心中的痛苦和虛弱繼續操持着家務。一個月來唯真一直在爲魏增祈禱,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曾悄悄落下過淚,但馬上自責道:“魏哥哥一定沒有事,現在哭泣多不吉利。”
十幾天前古查一回來了聽到魏增的消息也很是震驚,古查一雖然已經獨自一人保護商隊,但對魏增這一鎮定,果敢的夥伴也很是依賴。聽到此消息竟怔怔的呆立了一會,直到唯真叫他才回過神來。幾天裏古查一一直精神不定,唯真在擔憂之餘還要勸導古查一一番。
古查一的母親因爲晚年得子,生了古查一後身體一直不好,前些年因爲丈夫去世又受了打擊,隻是擔心孩子能否好好生存,一直強撐着身體。看着古查一一天天成長,最後能自力更生,古母很是欣慰快快樂樂度過了最後的幾年。去年冬天古母得了重病終于沒能挺過去。古查一因此痛哭了一場,幾天裏悶悶不樂,若不是魏增和唯真在一旁不斷開導,真不知他能否挺過去。
昨天唯真聽到敲門聲,開門看到魏增回來心中歡喜非常,但看魏增又昏了過去,着實擔心了一把。在安頓好魏增,處理好魏增的傷口,确定魏增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唯真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痛哭過後,看魏增還沒醒,就趕快收拾了哭泣的痕迹,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沒讓魏哥哥看到,不然又要笑我小孩心境了。”這次如若魏增看到,又怎會笑話?經過逃亡近一月,魏增看到有人關心自己那會多麽欣慰。一天來唯真一直沒睡就守在在魏增的床前,看着魏增安詳的睡容唯真也靜靜地笑了;看到魏增睡夢中的痛苦表情,唯真一手抓住魏增的手,一手撫慰着魏增的額頭,直到魏增又安睡爲止。唯真覺得就這樣守在魏增的身邊真的很快樂,真想一直這樣下去。
古查一得知魏增回來了,也很是高興手舞足蹈放聲大笑,最後被唯真嫌太吵打攪了魏增休養,給推出了門去。
見魏增醒來唯真高興地給魏增喂了自己精心熬得藥粥,古查一也進來和魏增問東問西。唯真見魏增還很是疲勞,又推着古查一出去了,好讓魏增安心休息。
魏增在病床上一呆就是半個月,在唯真和古查一的照顧下,魏增身體恢複的很快。在病床中思索着自己在這幾年的經曆,想着自己以後該怎麽辦。
“我當初是爲了替母親複仇才到歸蕪來習武,在嚴師的指導下和這幾年的曆練以爲現在的武藝應該可以報仇了吧。可能是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太幸福了,差一點忘記了當初來歸蕪的最初打算。不過就這樣習武,走镖,閑來無事和唯真,古查一到處玩樂一下,日子雖然平淡,但也的确不錯呀。至少比當年自己和母親相依爲命時日子好過一點。如果母親還在,就這樣和幾人過一生又有何妨?如今世道艱難,有平常的日子過,總比抛屍荒野的好。不過馬上我就要走了,離開後也許就不回來了。報完仇後,像溫第和劉伯一樣做一個遊俠,行走在這亂世中,靠自己的武藝,還這世間幾許正義,其實也是不錯的。”
“還有馮小姐。我曾經答應要保護她,可最後卻還要被她救。自己獨自一人灰溜溜的逃回了歸蕪城,卻留下她一人和死亡教徒在一起受苦。那名黑衣少年似乎對馮小姐有意應該不會傷害她吧。我既然已經給了馮小姐一個承諾,那就應該把這個承諾堅守下去,一定要找到她,拼了性命也要救出她。可聽說那死亡聖子行蹤一直不定,有時出現在北方,有時出現到虞山,有時還到關内去了,該怎麽尋他呢。那些賞金獵人一直在追殺死亡聖子,看來以後要搞好同賞金獵人的關系,以後免不了要向他們打聽消息,甚至還要并肩作戰。”
“說起那些邪教徒,無論是惡魔教派還是死亡教派,自己以後難免與他們爲敵。自己現在的武藝對付那些普通教衆還綽綽有餘,對付那些小頭頭也勉勉強強,但那些黑衣聖衛和惡魔親衛武力實在可怕,自己絕難與之對抗。這次雖殺了兩名惡魔親衛,一個卻是偷襲,一個自身不靠武力辦事,運氣實在太多了。想想這次被那些邪教徒追殺,自己現在的武功還要在提升呀。找機會尋一名師,學一套好武藝,以便将來對付那些邪教徒。當自己武功和溫第一樣高時也許就可以了吧”
魏增在養病期間不斷想着。就确定了現階段自己該做的三件事:爲母親報仇,救回馮憐生,尋師學藝。
魏增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幾天前就可以下床走路,再過三四天就可以痊愈了。
“魏哥哥你怎麽有起床了,你現在還沒好全,要是傷勢反複那可就不好了。我是醫生你要聽我的。”唯真走了進來,看到魏增又坐到了窗邊,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粥碗,就要把魏增摻回床去。
“唯真我沒事,我有事要和你和查一說,你把查一叫過來吧。”魏增擺擺手阻住了唯真說道。
“魏哥哥有什麽事不能等傷好了再說嘛,真這麽急嗎?”唯真見魏增面色鄭重,也就走出去尋古查一,但還是說道。
當唯真帶着古查一回來時,魏增正坐在窗前想些什麽,看着這歸蕪的青天,也許不久自己再也不能見到,心中有些傷感。
“魏增有什麽事,要是傷好了咱就比試幾招,我可又新學了一套槍法。”
“魏哥哥我們都到了,有事你就說吧。”
“我們恐怕要分開了。我當初來歸蕪就是爲了學武替母親報仇。這次死裏逃生我想了很多。現在就想趁還活着先把殺母之仇報了。等報了仇,我就想在人世間行走一番,讓自己這番武藝也能多一些用處。現在跟你們說一聲,等傷完全好了,我就走了。”
“魏哥哥你要去報仇,那你報完仇還會回歸蕪城麽?”
“應該不回來了,畢竟天下這麽大,我也想多走一些地方。”
“那我要跟你一起走,我當初是跟魏哥哥一起來的,沒有魏哥哥我現在還不知怎樣呢。魏哥哥你要走,我也會跟你離開的。更何況魏哥哥現在還有傷在身,我懂醫術,在你身邊也能照顧你。”
“唯真這次魏哥哥走了就不打算在一個地方安居,要一路颠沛流離,會遇到數不盡的危險。現在歸蕪城的日子雖也辛苦,但好在安定,唯真你留在這裏也許會更好些。”
“我不怕苦,我能自己照顧自己;我也學了一些武藝自保也可以的,不會拖累魏哥哥;我還會醫術,要是以後你受了傷我也能幫你,我還是很有用的。要是魏哥哥以後覺得我拖累了你,隻要你說一聲我就會離開的;要是魏哥哥還覺得我有一些用,就讓我留下吧。”
“唯真,我怎麽會覺得你是拖累呢。我這也是在爲你着想。你如果願意跟着我,我也會好好待你的。不過你要先考慮清楚呀。”
“魏哥哥我早就想好了。這次你遇險歸來,我就已經下決心以後再也不和你分開,你去哪我就去哪。”
見唯真如此堅決魏增歎了口氣,也就不在說些什麽了。他在唯真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些什麽,但想到唯真還小,這些事還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便也不做多想了。卻不想苦難會使人過早成熟,依戀也會随着時間向前發展。
古查一聽說魏增要離開心中也是一驚,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當聽到唯真也要随魏增離開,古查一想到自己以後要一個人留在歸蕪,終于忍不住了。古查一家人全無,雖有親戚的也平時不相來往,幾年來也就和魏增,唯真和嚴忽頓來往。以往古查一是耽于安樂,三年來是癡于學武,總之在歸蕪的人際關系并不是太好。
“你們都要走嗎?那我也跟你們一起走吧。别這麽看着我呀。魏增你不是要去報仇麽,我現在武功也還算可以,應該能幫上你的忙。再說除了你們兩個和嚴師,在歸蕪我也真的是無牽無挂了。我也想到外面闖蕩一番,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呀。唯真都跟着去了,我那肯定是不會拖累你的。”
“什麽叫做我都跟着去。我本來就是一直跟着魏哥哥的,現在随他走也是理所當然。你要跟着去,這才是多餘呢。”唯真不滿地回應道。
“查一你要跟我走麽?”
“那當然,大家是好兄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要報仇,闖天下自然是一起的。你們可不能丢下我一個,我一定會跟你們去的。”
魏增到本來是想向二人提前告别,沒想到二人都要跟自己走。魏增感受到這兩人對自己的深厚感情,知道拒絕隻會傷害感情,便也同意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三人就開始爲遠行做準備了。最後幾天魏增托人将裝備又打造了一套,并行走于酒樓和市井打聽關于虞山山道的訊息,好爲将要遇到的危險做準備。唯真準備着日常用藥,也購置了一把防身短劍。古查一向嚴忽頓說明情況後,幾天裏還隻是練武,好像和平時沒什麽區别。
當魏增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在告别了嚴忽頓後,三人就踏上了遠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