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受傷的賞金獵人後的三天裏魏增遭遇了不下十撥邪教徒,有青衣鬼面的,有黑衣鬥篷的。魏增很警覺能避則避,能躲則躲,着實讓過了好幾撥,但也有避不開的,魏增就帶着馮憐生一路殺逃出來。魏增格鬥技巧豐富,戰鬥時又兇猛,的确沖出了幾次重圍,有一次還全滅了一波邪教徒,但身體受的傷也越來越多。
這些傷雖不緻命,但新傷加舊傷,又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現在的魏增已經很是虛弱。終于今天在遇到了惡魔教徒,魏增逃跑時又遭遇了死亡教徒,便如夾心餅一樣被包在了中間,戰鬥一時沒能沖出重圍,就這樣僵持着。
魏增很是虛弱,汗水一層層湧出和血水混在一起,蟄的身體很痛。魏增真想就此抛下長劍,躺在地下,便就睡去,也許一睡不醒,但也好過如今身體苦痛。但看了身後馮憐生一眼,又想到母親的仇還沒能報,就強忍着伺機殺出重圍。
與此同時在魏增所在處的北部幾裏外,一名身穿黑衣手執橫刀少年站在一小溪邊,那少年捧起一把水洗了洗略帶些疲憊的臉,就帶人繼續向南搜去。
“聖子我們還要繼續追下去嗎?已經十天了,恐怕那兩個人恐怕早已經逃掉了。加上這裏是惡魔教派的地方,我們雖然已經打退惡魔教派幾次進攻,但等到陸葉城周邊的惡魔教徒回來了,我們就真的危險了。”一名黑衣老者對劉宜說道。
“教父,那兩個人是從我手中逃掉的,如不将其抓回或殺掉,怎能洗刷我人生的這一污點。”劉宜狠狠的說道。
黑衣老者心中苦笑,他是看着劉宜長大的,劉宜心中有什麽想法怎能瞞得過他。十幾天前劉宜帶回了兩人,雖然劉宜一直是冷冰冰的但黑衣老者還是看出劉宜對那名馮氏女子很是上心。雖然劉宜沒有對那女子多說幾句話,也沒給過幾個好表情,但與對其他人相比劉宜還是說了太多的話,流露出了太多的好表情。
黑衣老者也沒有太在意,血氣方剛的少年愛慕年輕美貌的女子也是很正常的事。加上風聞這馮氏女子品行還算可以,也不會辱沒了聖子,黑衣老者就沒有多管。
十天前在賞金獵人的襲擊下,劉宜一行人倉皇而逃,便被二人逃了。在與大部隊彙合後就擊退了追擊的賞金獵人後,劉宜就命令死亡教徒捉拿魏增和馮憐生。黑衣老者也勸了勸劉宜,而劉宜以洗刷聖子的污點爲名堅持捉拿二人,于是就有了這近七天的追擊。一路上黑衣老者替劉宜擔夠了心,還好惡魔教徒大部分人去了陸葉城附近,零星的賞金獵人也構不成威脅,一路上有驚無險。
“聖子,我跟随聖子已經這麽多年了,聖子的心思老夫也還能看出一點。老夫還是要多說幾句,聖子一定要以聖教的事業和自己的生命爲重,其他的東西以我教派的勢力也是很容易的得到的。年輕美貌的女子這世上太多了,沒有必要爲了一人,冒如此大險。”黑衣老者勸誡道。
“教父怎會以爲我是爲一女子而來,我此次捉拿二人乃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得。爲了聖教的榮譽,也爲了自己作爲聖子的純潔,必須将那兩個有辱聖教的人抓住以示懲戒。這也是爲了聖教的事業呀。”劉宜辯駁道。
黑衣老者聽此心中苦笑:想懲戒兩個逃跑的人又何必如此興師動衆,一名黑衣聖衛就能就能完美解決掉那二人。這次聖子提出活捉,還冒險與惡魔教派交戰,怎麽也不像是懲戒那沒簡單。聖子太年輕說得多隻會讓其逆反,還是先不說了,等一會在慢慢勸說。大不了拉下老臉,給聖子打出一張感情牌,以自己和聖子如此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女子麽?
這時一名死亡教徒跑了過來說已經圍住了魏增和馮憐生。劉宜問清二人已沒有逃跑的可能,便率衆趕了過去。前幾日也得到過這樣的消息,但趕到了人已經突圍跑掉了。劉宜這次一點也沒耽擱。
魏增真的到體力的極限了,又突圍幾次不果,身體已經沒半分力氣了。用手拄着長劍,咬了咬舌頭,才止住眩暈,沒倒下去。
“馮小姐,看來我這次真的幫不了你了。那些惡魔教徒是要殺你,死亡教徒好像沒有要殺你的意思。一會我拼盡力氣,阻擋住那些惡魔教徒,你就向那些黑衣人跑去或許還能撿一條命。”魏增咬着牙,努力地說着。
“我不走,你還記得你的承諾嗎?你還沒幫我報仇,就要丢下我一個給那些邪教徒嗎。落在他們手上我一定會生不如死的。要是你死了,我還不如也死算了。”
“我真的盡力了,莫要怪我,大不了欠你的下輩子再還你。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談到其他一切。”說着魏增提劍就要向惡魔教徒撲去。
就在這時一大群死亡教徒包圍了過來,還有不少黑衣聖衛在其中。惡魔教徒被迅速殺敗,沒有一個人逃脫。
魏增力盡癱倒在地上,馮憐生看着周圍的死亡教徒,撿起了魏增的長劍,指着衆人不讓衆人靠近,可那顫抖的劍一看就是傷不了人的。
劉宜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走到馮憐生面前一刀就将馮憐生顫抖的劍打飛。馮憐生也跌到在了魏增身側。劉宜豎起一刀就要砍下魏增的頭顱。馮憐生見此撲到了魏增身上,一閉眼就要替魏增挨上一刀。那刀在堪堪就要斬到馮憐生身上時停了下來。馮憐生張眼看到那明晃晃的刀鋒,心中也是一驚,但立刻把魏增抱地更緊,遮地更嚴實了。
“好,好,好,還真是一對感情深厚的亡命鴛鴦呀。”劉宜收回了刀,聲音似乎因激動有些顫抖的說道:“不過今天恐怕你們就要命喪于此了,等你們死了我會好心把你們葬在一起的。”
“要殺他,你就要先殺了我。不用再費什麽話了,動手吧。”馮憐生直視着劉宜說道。這一嬌弱的女子,在面對劉宜時仿佛就忘卻了恐懼爲何物,目光中有一種決絕。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劉宜那冰冷的面容上浮現一股怒氣,仿佛寒冰中升起的一團烈火,很是奇異。劉宜怒中就要舉刀殺出,可刀就是舉不起來。
“那就動手吧。”馮憐生冷冷的說道。
“你,你,你。”劉宜被氣得臉都青了,心一發狠就把刀舉了起來,可舉起的刀就是落不下去。
黑衣老者見劉宜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心中道:“聖子殺人隻在一念之間,揮刀收回那就是不殺了。這女子真是不識擡舉,哪怕先服個軟,給聖子一個台階下,再向聖子求情,聖子也不會一定殺了你們。現在看聖子是騎虎難下了,刀砍下去不忍心,收回來沒面子。看來又要我來收拾殘局了。”
那黑衣老者向前一步對馮憐生和魏增說道:“我聖教從不濫殺無辜,隻誅殺罪人和對主神不敬之人。你們二人雖然逃跑,但必定還罪不至死。聖子念及此,不忍殺你們,才會留你們的性命到如今,就是爲了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皈依聖教可得永生。隻要你們願意加入聖教,聖子仁慈當會既往不咎,寬恕你二人之前的冒犯,否則必将加以誅殺以儆效尤。”
劉宜見此趁機将橫刀收回刀鞘說道:“教父所言就是我的意思,是生是死你們自己決定。”
馮憐生聽此知道已有一線生機,心中也有求生欲望,便看向魏增似在征求他的意見。魏增雖然渾身無力,但一直清醒着,剛才的一幕幕也看在眼裏。魏增也不想死,可母親曾告誡自己:“莫要做賊。”這死亡教派行事極端,也做過衆多違法犯罪之事,雖不名賊,但也與賊寇無異。便回應道:“我不會加入邪教的,否則我無法面對已死去的母親。”
劉宜聽此心中冷笑:“難道我會求着你入聖教嗎?你不入,我正好斬殺你,也免去了一個麻煩。”但劉宜雖如此想,但看馮憐生聽到魏增的話好像也要拒絕,心中也是一緊。
黑衣老者将三人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裏,歎了一口氣,不等馮憐生回答就說道:“我聖教對于死不歸附的異教徒一向毫不留情,但對于自家教派成員的朋友還是很客氣的。這位小兄弟可能出于母親的緣故不願加入聖教,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也是出于一片孝心。這位姑娘如果加入聖教,我們對于自己教派的朋友也會原諒其輕微的冒犯。如若不然,天罰将至無人可逃。”
馮憐生聽到老者的話怎會不知其意。看到已經很是虛弱的魏增,心道:“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顧我,保護我現在也該我保護你一次了。”
“若我加入你們教派,是否就能放過我這朋友?”馮憐生道。
“自無不可。”劉宜冷冷的說道。
“聖子已經決定,我教中成員都會遵循的。”黑衣老者也說道。
“那好,我跟你們走加入你們的教派,你們一定要遵守諾言放過我這位朋友。”馮憐生回應道。
“那走吧。”劉宜說道,轉身就要走,不願再多理會這亂糟糟的事情。
“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嗎?”
“我這位朋友身受重傷,如果不加救治也絕對活不了,先讓我幫他處理一下傷口,我就和你們走。”說着拿出傷藥就給魏增包紮起來。
劉宜隻哼了一聲也就不多言了,隻冷冷看着二人。
馮憐生默默地替魏增包紮傷口,最後又喂了他一些食物。在起身之前悄悄在魏增耳邊說道:“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的。”然後就随劉宜一行人遠去了。
魏增看着馮憐生遠去的身影最終消失不見,魏增的心疼了起來。回想起幾天來與馮憐生的一幕幕,魏增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想到馮憐生那多變的情緒,魏增突然在其中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情意。
“這就是心疼的感覺麽?爲什麽等失去了,才會明白一切。”魏增心底有一種難以忍受的感覺出現,這痛苦比身體的疼痛苦上百倍,而且無法忽視,無法躲避。
魏增撐着受傷的身體向馮憐生的方向追去,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滾下了一個山坡,沒入了一片草叢就人事不知了。
不久在魏增原來的地方出現了兩名黑衣鬥篷的黑衣聖衛。
“吳長老要我們除掉這人,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這人受傷了,可沒想到跑的這麽快,才這麽一會就連人影都沒有了。”
“好了,辦正事要緊,趕緊追吧”
說着二人就向南方追了過去,卻不知魏增現在就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