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消息中千奇百怪,大半是與武館,盜賊,黑幫,邪教徒有關;還有一些是關于政局的态勢和上層貴族官員的争權奪利;當然還有不少名人的的花邊新聞,任何時代都少不了一些娛樂性質的東西。
魏增沒能打聽到關于嚴忽頓的消息,甚至關于疾風團的也很少。但也是聽到了一些很特别事情,這些事據說都是一個人做的。
先是一個月前一夥二十多人的盜賊正要洗劫合冰城附近的一個村莊,卻被過往的一人單手支劍盡數消滅,無一人逃脫。(合冰城是關北地區最北邊的一座大城)
二十幾天前,盤踞在虞山安嶺的一夥盜賊首領的頭顱被送到了陸葉城的官衙,一人取走了百兩銀子的賞金。據說來人就是先前殺二十幾盜賊的人。
就在十天前,一夥穿着青衣戴着鬼面經常出沒在陸葉城南部的邪教徒的屍體被行人發現,皆是被一劍刺殺,殺人手法似是先前的人。
今天魏增做完工便向家裏走回,在路上就遇到了也要回家的古查一。古查一在路上也說起了那一系列特别的事。看來這件事在歸蕪已是廣爲流傳了。現在的古查一除了習武,并不關心其他,他都知道可見此事已經流傳多廣了。
“我聽人說,那神秘人就要到歸蕪了,因爲事件發生的地點按時間的先後順序是從北向南。向南走,歸蕪是必經之路。”古查一說出了聽到的話,然後聽他說道:“最近幾天你一定要多注意一下這人的消息。知道了就告訴我。要是能從他這樣的高手手中學到一招半式,那也是受之不盡的。”
“好的,有消息就一定告訴你。對了聽阿姨說唯真現在跟一個郎中在學醫這事你清楚嗎?”
“還不是你教唯真看醫書,結果唯真搞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藥回家,好像就是咱們那附近的一個郎中給的。現在唯真三天兩頭往郎中那裏跑,有時還搞一些奇怪的藥,說是能治病。前幾天我頭痛,唯真拿出一粒藥丸說能治頭痛,反正我沒敢吃。爲此,唯真還好幾天沒理我。”
“是嗎,要是唯真能學到醫術這不是也很好嗎。”
“你覺得很好,以後你給她試藥。反正,我是不敢吃她配的藥。”
兩人說着便到了家門口,隻見一紅衣布裳的少女站在古家門口,此少女腰間配着一把三尺短劍,神色傲然,渾身上下顯露一股英氣。見魏增與古查一到來,直接說道。
“你們就是魏增和古查一吧。跟我來吧,那人回來了。”說着就要轉身離去。
魏增和古查一一愣就明白了。趕緊向那少女詢問道:“姑娘你是說嚴忽頓前輩回來了。”
那少女一點頭算是回答了。
“那個誰,嚴老師發生什麽事了?他回來了,怎麽叫你來,我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古查一也問道。
“什麽那個誰,我年紀比你大,你要管我叫姐姐。我武功比你好,你要管我叫前輩。至于你那嚴老師的事,到了你自己不會去問嗎?至于你沒見過我,這不很正常嗎,因爲我也沒見過你呀。”少女老氣橫秋的說了一些等于沒說的回話,硬生生把古查一噎的說不出話來。
雖然說着話但少女沒有放慢腳步,那腳步又快又穩絕對練過輕功。魏增和古查一也快走跟着少女。還問了一些問題,但少女一副去了你就知道了,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神态。讓兩個少年隻靜靜的趕路。
到了嚴忽頓的家,隻見嚴忽頓坐在一椅子上與另一中年男子在交談。這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灰色布衣,腰間配着一把長劍,面露滄桑之色顯然是經過事的人,目光中帶着三分堅毅,三分傲然和三分古井不波的沉靜,還有一分隻留給那寶貝女兒的慈愛笑意。
而嚴忽頓還是普通的便裝,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空蕩蕩的左袖,顯示着其不幸的經曆,但其面容卻有笑意。
那少女到了屋子之後就走到了灰衣男子的身邊,站到那裏就不動了。魏增和古查一看到了嚴忽頓目露欣喜之情,可看到那空蕩蕩的左臂又生出一份悲傷的情緒。嚴忽頓看出了兩個少年情緒波動道:“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用太難過,沒死成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這多虧了我這位師兄,路過救了我,不然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兩人向中年男子道謝。魏增見其裝束與傳聞中一樣,便已知其身份。古查一若有所思,忽然明悟,大聲說道:“你就是現在大家說的那名遊俠吧。先生,你可真是武功高強。”後面還想說希望能教幾招幾式,但看到嚴忽頓就在身旁這些話是不該說的。
灰衣男子隻是一笑并未多言。
隻聽嚴忽頓向二人說自己的近期經曆。
在那天道别魏增的夜裏,嚴忽頓便和其他外圍武士聚到了一起悄悄潛到了一小院。便有幾輛馬車将其運到了鄰近的小城。到小城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領頭人叫武士們吃飽養足精神,晚上就突襲了小城裏的黑幫據點。
嚴忽頓看其服飾是陸葉城黑幫猛虎幫的會衆,竟讓其潛伏至歸蕪城這麽近。以後的近一個月裏嚴忽頓便攜同其他疾風團的武士,清除猛虎幫會衆及其附庸勢力。還在陸葉城郊外,大敗猛虎幫。
疾風團主力突進陸葉城,毀了猛虎幫總壇。留下一些人在陸葉城鞏固成果,其他人便分批回來。
但就在十天前嚴忽頓與九名疾風團外圍武士協同回來時,遭遇一群青衣鬼面的邪教徒搜人,雙方一見面就開打了起來。有一鬼面人,武功着實了得,殺了三名疾風武士方被擊斃。這人一死其他邪教徒就散了。一戰五人身亡,另五人也受了傷。本想就此趕緊走掉,可沒多遠又一夥青衣鬼面人圍了上來。其他四人皆死,嚴忽頓也被斬了一臂。這時遊俠父女趕了過來,殺退邪教徒,救了嚴忽頓,一看原來是同門師兄弟。
灰衣遊俠這時接口道:“本來此事是因小女而起的,沒想到就此連累到了師弟。溫第你說吧。”
“爸爸,這怎麽能怪我呢?是那些邪教徒,想要抓我,祭祀他們的主神,我可不想被當豬羊一樣殺掉。自然将那一夥邪教徒殺了,他們找仇人找錯了人,那能怪我麽?”溫第聽父親這麽說有些委屈的說道。
“是你殺了那些邪教徒,不是你父親?你武功有那麽高嗎?”古查一驚異的說道。
魏增心底也是驚奇。
“反正比你高。哼。”少女溫第又恢複了愛答不理的樣子。
“溫第要有禮貌一些,他們也算你是師叔的半個弟子,要講最起碼的禮儀。”男子像是在教訓女兒,可哪有半分教訓的樣子。
“兩位弟弟要講禮儀知道了嗎?”
魏增和古查一保持沉默。嚴忽頓面露苦笑。灰衣男子還是一副慈父形象。
原來這灰衣男子名叫劉合心與嚴忽頓是同門師兄弟,劉合心學藝極快,很早就出師。出事後就仗劍遊曆天下,靠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一路也是行俠仗義。嚴忽頓因饑荒流落到歸蕪加入了疾風團,這前面已經說了。
後問道傳聞中的三件事。原是這樣,劉合心與女兒劉溫第遊曆到一小村莊,本欲借宿,卻與盜賊打劫,便二人出手結果了那一夥盜賊。後到陸葉城囊中羞澀,就近斬了一匪首,得到賞金權當路資。然後溫第在取水路上,遭遇抓捕少女的邪教徒,就結果了幾人性命,卻遭到邪教徒圍捕。後便發生了嚴忽頓被圍殺,二人救人。然後護送嚴忽頓歸來。疾風團主事知道此事,見嚴忽頓左臂已廢,便允了其提前退役。嚴忽頓終于可以安度餘生了。
在第二天魏增和古查一來到嚴忽頓處繼續習武,把睡懶覺的溫第吵醒了。溫第便坐在一旁,一手拄着頭,一手拿着劍指指點點地說:“這不對,太慢了,用力太大,真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呀。”可看的很是歡喜。
古查一最先忍不住向溫第挑戰,溫第露出一狡黠的目光,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隻見古查一一槍刺向溫第,溫第側身一閃,帶鞘的劍一抵槍杆,一遞劍尖就刺中了古查一右手臂關節處。古查一隻覺手臂一麻,又一劍刺中左手臂關節,于是雙手便使不上力了,手中長槍就被挑飛。
若是切磋,就此已分勝負。可溫第步伐跟進,身子輕輕一轉,就到了古查一身後,快速擊了兩下,一下在膝關節使古查一身體失衡,又一下擊中臀部,古查一便摔了一個狗啃泥。
看溫第輕松将古查一打倒在地,魏增有點後悔向溫第挑戰。看着溫第一邊說:“太差勁了,實在是太差勁了。”然後用調笑的目光看到了魏增身上。
魏增咽了一口口水,拿出手杖做出一個防禦姿勢遮住周身要害。
溫第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說道:“你以爲把頭縮進殼裏,我就打不到你嗎。”說着就一劍刺來直取魏增面門魏增持杖格擋,卻不料溫第中途變招向魏增胸前擊去。魏增以攻代守,一杖襲向溫第身體。溫第隻是一側就堪堪避了開來,木杖帶起的風還吹的溫第頭發飄起了幾根。
溫第的劍毫無疑問的擊到了魏增胸前。魏增隻覺胸前一窒,呼吸就有些困難,力量也使不出來。溫第同樣沒有給魏增認輸的機會,又是快快幾劍,先後擊在雙膝和腹部,摔了魏增一個屁股開花。溫第掌握着力度,魏增雖然胸,腹,雙膝,屁股無一不疼,但明顯沒有大礙。
溫第調戲地說:“你的木杖揮的挺猛的,但也要打得到人才行;我的劍雖慢,但也是招招制敵。把頭縮起來是沒有用的。你雖強了點,但還是太差勁。”
“看來反抗的越厲害,遭到的打擊也越大。還有你這個叛徒。”看着調笑的溫第和歡笑的古查一,魏增說道。
“你們兩個一起來吧。”溫第揮揮劍滿不在意地說道。
古查一笑容僵住了,和魏增對視了一眼,雙方實現了了完美的和解。向溫第夾攻了過去,但結局并沒什麽改變。隻是少了一人歡笑,多了一人挨打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