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山渡劫之後便在閉關悔魔域參悟陰陽大道。
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爲和。
世間萬物,原本就不脫陰陽之理,隻在陰陽之中,不在陰陽之外。
陰陽大道中正平和,包容性極強。
調和陰陽,秉軸持鈞;
掌承天道,助理萬機。
陰陽大道便如魁鬥星辰而居中,殺到,劍道,力道,太陰之道,幽冥鬼道,命運之道,天火之道,天工之道……
便如細小繁星自行拱衛在側,無論朱子山吸收了多少大道,都能夠被陰陽大道所統禦,不至于雜亂無章,綱目不舉。
陰陽大道爲一軍之帥,若是有所進步,其餘大道,皆齊頭并進……
在這五年時間裏,除了陰陽大道之外,朱子山并沒有去消化吸收其餘大道。
可即便如此,天地饋贈的陰陽大道,依舊沒有讓朱子山徹底消化完畢。
這五年來……
朱子山全力閉關消化吸收着天地饋贈,可以說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以至于分魂月漠再次進入到了挂機模式,每日從不離開自己的房間,坐于三層閣樓的窗口,守着那一盆永遠也生長不起來的因果神樹,就這樣一晃5年。
忽有一日。
一頭神俊的白狐來到了二樓,見到盤膝而坐的月漠開口抱怨道:“你常年不出閣樓,我也在二樓閉關不出,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被賣了?”
聞言盤膝坐在窗台角落的月漠良久之後方才睜開了眼睛,詢問道:“你說什麽被賣了?”
“我們被這船上的水手賣了。”狐妖解釋道。
聞言月漠啞然失笑。
“船上的水手不都是被你用幻術控制的凡人嗎?”
“不……他們自以爲我們兩人是獨自修行的女仙,我并沒有控制他們的思想。”
“這幫人原本看起來還頗爲老實,真沒想到爲了一些黃白之物,竟然把我們的船,從不歸河開到了碧泉河。”白狐追月一臉氣惱的說道。
“哦……那再開回去不就成了。”月漠露出了恍然之色。
“不行,那些凡人拿了銀子已經跑路了,我也是奇怪船爲什麽不動了,這才發現凡人都已經跑完了。”白狐追月撇了撇嘴說道。
恰在此時。
船外傳出了一陣喧鬧之聲。
隻聽一人大聲嚷嚷道:“往來是客,溪洪洞玄空姥姥,恭迎二位仙子入洞做客。”
其聲雖然粗犷,但不過隻是一名凡境修士。
“要不我讓這蠢貨帶些人來把船開走?”白狐追月詢問道。
“等等!”月漠擡手阻止。
随着月漠神識放開,她很快便将外界一切收入到了神識感應之中,旋即月漠繞有興趣的說道:“看裝束這裏的人不像是西域佛國中人,不過和東勝人族的劍修也有區别。”
“這裏是青屏山脈位于蠻荒地界,非是人族聖人點化之地,不過終歸位于佛道兩家的交界之地,受佛道兩家影響極深。”白狐追月說道。
“已經進入蠻荒了嗎?看來我們也至少行了一半的路程。”月漠微笑說道。
“的确如此。”白狐對月點點頭說道。
“兩位仙子……我溪洪洞玄空姥姥,誠心相邀,還望兩位仙子莫要推辭。”外面的聲音再次傳來。
“請上來吧。”月漠一揮手。
嘭嘭嘭……
船舶之上的三層閣樓,房門盡皆打開。
一名身穿黃色斑紋獸袍的男子,一躍上了三樓。
那獸袍男子滿臉絡腮胡子,身形頗爲壯碩,明顯是個體修。
在那獸袍男子的眼中,白狐追月和月漠都是一等一的絕色佳人。
見到月漠和追月兩名絕代佳人,獸袍男子并不意外,畢竟隻是那些船夫早跟他說過了,讓獸袍男子意外的是這房間裏的陳設。
房間裏的陳設太簡單了,沒有床,沒有桌子,沒有闆凳,隻有一塊地闆……
更讓人意外的是那地闆上居然有灰塵,出了兩名女子的腳下纖塵不染,其他地方都有灰塵。
這莫非是常年坐關,一動不動,獸袍男子眉頭一皺,他有了一些讓他難以置信的猜測。
恰在此時。
嘩啦啦啦啦……
月漠轉頭看向身後窗台處那永遠也長不大的因果神樹。
因果神樹依舊還是隻有九片葉子。
九片葉子嘩啦啦的搖動,顯得極其歡快。
因果神樹的蔔算結果是大吉。
“敢問閣下如何稱呼?”盤膝而做的月漠一臉微笑的詢問道。
“回仙子的話,在下林古。”獸袍男子小心回答道。
“很好……本座靜極思動,也正好想走一走,去見一見那玄空姥姥也好。”月漠一臉微笑的說道。
……
溪洪洞。
位于一處地下暗河之中。
地下暗河連通碧泉河,乃是碧泉河的一處支流。
月漠所在的寶船緩緩駛入地下暗河的溶洞之中。
此溶洞便是溪洪洞。
溶洞之中。
有一座紅色的高台。
高台之上。
有着一群被絲線吊着的女子。
一名面容陰隼的老婦人正用一把鋒利的鉗刀,插入了一名昏睡女子的體内。
鮮血從了女子的體内汩汩流出……
将老婦人腳下的巨大石台浸潤成了鮮紅色。
嘩啦啦……
石材外寬闊的暗河,傳來流水之聲。
一座三層閣樓的寶船,緩緩的抵近。
寶船之上。
一名身着虎皮長袍的男子露出一臉傻笑,隻聽他扯着喉嚨大聲吼道:“懸空姥姥!你謀害過路女仙,将她們做成人皮傭的事兒犯了,洗幹淨脖子等死吧!”
話音剛落。
刺啦一聲。
一道紅色的劍絲便穿過了玄空姥姥的腹部。
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從懸空姥姥的背後浮現出身形。
此人正是身穿黑袍的月漠。
啪!
一隻手掌按到了玄空姥姥的頭頂。
搜魂術。
玄空姥姥的身軀顫抖了起來,她雙眼翻白眼,汗流浃背……
玄空姥姥根本沒有想到,他讓手下人去找女修,會找到靈境以上的修士……
靈境以上的修士時間何其寶貴,他們會施展飛遁之術,瞬息千裏,根本就不可能坐船。
坐船者必是凡境修士……
這邊是玄空姥姥的思維盲區,也是她因果報應的結果。
撲通一聲。
玄空姥姥脖子一歪就此一命嗚呼。
“這老太婆真是惡毒,居然謀害過往女修,隻爲制作人皮傭。”白狐追月說道。
“這老太婆不是始作俑者。”月漠瞥了一眼地上魂飛魄散的玄空姥姥說道。
“哦……那誰才是?”白狐張嘴問道。
月漠神情凝重的吐出了三個字:“大梵天。”
“大梵天是誰?”白狐奇怪的問道。
“一個化神期的存在,原本以爲是個蠢貨,現在看起來倒是本座輕視了他……”月漠雙眼微微的說道。
“化神期?這種存在我們最好不要招惹。”白狐追月提醒道。
“我沒說要去招惹他。”月漠搖了搖頭說道。
“那就好。”追月歎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