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并不意外。
九階隻是它的氣息，它的修爲或者說它的蠻力。
朱子山和這頭九階鼠妖的區别便如同蚊子與一名動作遲緩的胖子。
動作遲緩的胖子固然強壯千倍，可他無論如何也打不到叮咬自己的蚊子，于是隻能像鴕鳥一樣，用手護住自己英俊的臉，免得臉上被叮個大包。
當巨鼠像鴕鳥一樣蜷縮的時候，朱子山的兩顆獠牙飛到了半空之中。
一顆獠牙飛劍燃燒着熾烈火焰。
一顆獠牙飛劍閃耀着刺骨寒冰。
兩柄飛劍在空中交彙。
冰火兩重鑽。
朱子山目前掌握的威力最大的單體攻擊法術。
這門法術威力雖然巨大，但是發動時間長，準心差，隻能用來對付固定不動的堅固目标。
别看這頭巨鼠體型極大，若不是這般趴着，朱子山還真不敢使用冰火兩重鑽。
畢竟施展冰火兩重鑽需要吟唱時間，這大耗子如果夠陰險，那一口能量彈吐過來，朱子山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能被那九階能量彈化作灰飛。
當冰火兩重鑽形成之後。
愚蠢的耗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犯了一個緻命錯誤。
常年不與人鬥法是這樣的，縱有再多的手段，也不知該如何使用。
九階的巨鼠慌忙擡起頭來，一個模糊扭曲的轉子便朝着他的頭，狠狠的鑽了下去。
這一下當真是鮮血淋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巨鼠頭頂上的皮毛被整個削掉，露出了光秃秃的骨頭。
巨鼠用一隻爪子按住了自己的頭，巨鼠的頭蓋骨上如同瀑布一般流着鮮血，巨鼠發出痛苦的哀嚎。
這還不算完……
朱子山閃現到了巨鼠的腋下，在這個敏感的位置，盡情傾瀉着狂暴的力量。
巨鼠伸出一隻爪子去掏腋下，朱子山一個劍氣化絲又來到了巨鼠的頭頂。
看着那裂開的白深深頭骨，朱子山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外界……
一口吞掉朱子山的鼠神卡爾尼露出了滿足之色。
隻見她以吟唱般的口吻說道：“一萬年前，父神親口告訴我，每一次輪回都會增加一次業力，而業力可以用來飼養輪回之河的巨獸，巨獸擁有無邊的法力，無窮的力量，最可怖的是輪回巨獸還擁有無限重生的能力。”
“三千年前，父神被如來所殺被迫陷入輪回，本座也遭遇大劫，被迫入了輪回。”
“無數世之後，本座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記憶，可惜卻隻是一隻鼠身……”
“好在本座手段齊備，即使以鼠身也修煉到了如今的地步，腹中更是以業力養了一隻輪回巨獸，隻要被本座以吞天巨口吞入腹中就絕對不可能活着出來。”鼠神卡爾尼拍了拍自己圓溜溜的肚子說道。
神情之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琪瑪格……你的師尊已經被本座的輪回巨獸送入到了輪回之中，但凡被輪回巨獸殺死的生靈，哪怕是輪回千萬次也隻能轉身成老鼠，百年之後，待其重新轉世投胎，那時他就成了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吱吱……”
鼠神卡爾尼說到這裏愉悅的笑了起來。
突然間。
卡爾尼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嚨，痛苦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接着鼠神卡爾尼張開了嘴。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落地，那是一頭肥滾滾的野豬。
隻見野豬在地上一個打滾兒，便重新站了起來。
鼠神卡爾尼卻如同抽了脊梁柱一般趴了下去。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完好無損的朱子山。
“這……這怎麽可能？”卡爾尼的嘴都在打顫。
一股難言的虛弱蔓延到她的全身，讓她渾身上下提不起絲毫的力氣，這就是嘔吐的代價。
“不可能！你不可能戰勝輪回巨獸，就算是輪回巨獸站着不動，你也不可能傷害它分毫，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鼠神卡爾尼歇斯底裏的大喊。
隻見野豬人微微一擡手。
一股無形的巨力扼住了卡爾尼的喉嚨。
鼠神卡爾尼如同一塊破布一般，被提到了朱子山的面前。
野豬人尖銳的獠牙如同鋒銳的長刀。
閃着寒光的刀尖離卡爾尼隻有半尺之遙。
可即便如此……
喪失了抵抗之力的卡爾尼依舊顯得無比倔強，她凜然無懼的動着爪子，試圖刨開朱子山的豬手。
“因爲反正能夠在輪回中重生，所以才這般蔑視死亡？”朱子山眯着眼睛詢問道。
“呵呵呵呵……難道你不怕被封印直到永遠。”朱子山冷聲威脅道。
“你辦不到！”卡爾尼大聲吼道。
“輪回的力量淩駕一切，就算當年如來也沒有封印我們，你憑什麽做得到？”
朱子山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的确不容易做得到……
卡爾尼隻要自戕身亡，就能夠堕入輪回之中。
想要阻止人自殺，何其困難？
最關鍵的是這事兒，費力不讨好……
按照《大黑天輪回秘軸》中的理論。
業力不滅，輪回不止。
除非消滅一切業力，否則堕入輪回則是必然。
朱子山認爲業力就是債務。
正是因爲人欠了債務，一種基于因果關系的天地偉力，會把欠債人再次投胎轉世，來清償這種債務。
然而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債務人投胎轉世不僅沒有清償債務，反而欠的更多，這就是業力累積。
因果越纏越多，業力越累越重。
債務人永不得超脫，最終将這一片地域化作無邊的輪回苦海。
朱子山不可能幫人還債，也沒有能力阻斷這種基于因果的天地偉力，因此他的确沒辦法阻止卡爾尼的輪回。
“哈哈哈哈……”野豬人仰天大笑。
“你笑什麽？”卡爾尼憤怒的問道。
“輪回本身就是囚籠，就是封印，堕入輪回者，永遠不可能飛升，何須再次囚禁？”朱子山松開了手将卡爾尼放到了地上。
三千年前。
大梵天便能和佛門聖人對戰。
如今佛門聖人隻怕早已飛升，而那大梵天依舊在輪回之中，載沉載浮，永世不得超生。
這便是修煉業力的代價。
那些修煉業力的獸格神，都成了佛門修士殺妖取丹的對象，隻能隐于暗處，惶惶不可終日。
那些修煉業力的人格神，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否則也不會龜縮不出，從不顯聖于人前。
“胡言妄語！你懂什麽輪回！？”鼠神卡爾尼大聲咆哮。
“輪回是最偉岸的力量！”
“輪回是驅動世界運轉的本源！”
“輪回能夠連通諸天萬界，沒有輪回，這個世界，這個宇宙，這個時空将歸于永恒的寂靜！”
“就算是你口中的飛升上界也在輪回之中！”卡爾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野豬的鼻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