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家夥,我原本是想讓他們自己離開白堡,呼嘯山林,恢複野性,可是他們養尊處優慣了,根本離不開人。”朱子山眉頭一皺的說道。
其實何止是白忠衛和大黃離不開人,朱子山也不想離開人,尤其是女修……
“那夫君的意思是?”白雲婷皺眉問道。
“就讓他們留在白堡山上吧,後面把他們一起招到新門派去。”朱子山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夫君不将兩位朋友帶在身邊?”
“不帶,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家庭。”朱子山伸出手拍了拍白雲婷,咧嘴一笑的說道。
白雲婷嗔怪的看了一眼朱子山,朱子山這般說辭就意味着夫君從内心深處根本不願意做一頭妖怪,而更願意做一個人。
事實上朱子山本來就是一個擁有人格的豬。
他的前世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類,擁有前世的記憶和完善的人格。
……
傍晚時分。
白堡。
“陳師兄,我可以進來說話嗎?”孔金勝在房門之外敲了敲門。
“孔師弟請進吧。”陳劍儒打開了門。
“如今白堡已經解散了,各堂弟子人心浮動,不知您有什麽打算?”孔金勝一臉微笑的詢問道。
“還能有什麽打算?當然是重新做個散修。”陳劍儒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無所謂的說道。
“陳師兄,可有打算另投宗門。”孔金勝目光一閃的詢問道。
聞言陳劍儒眉頭一皺。
“另投宗門?我等強行上門,隻怕受人排擠,還不如做個散修逍遙自在。”陳劍儒脫口回答道。
“隻要有人引薦,又豈能叫強行上門?”
“孔師弟可有引薦之人?”陳劍儒詢問道。
“不知陳師兄,對鴛鴦河崔家感官如何?”孔金勝詢問道。
“崔家?我白堡的近鄰,莫非孔師弟有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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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實不相瞞,我其實并不姓孔,我姓崔……”崔金勝一臉笑意的說道。
陳劍儒微微愣了片刻,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孔師弟……額,原來崔師弟,你居然是鴛鴦河的暗子?”
“沒錯……陳師兄你猜對了,我是被崔家派過來的,當年我無法突破練氣期,開不了天阖,崔月仙子找到我說白家有一部直通金丹的功法,就是白淵修煉的那部,讓我務必要搞到手……可惜小弟在白堡潛伏了這麽多年,多方打聽,根本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崔金勝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陳劍儒微微愣了一下,崔金勝在他面前說的可是欺師滅祖的叛門之語。
不過現在門派都沒了,也就不存在所謂叛門了。
隻見崔金勝喝了一口茶之後繼續說道:“這白堡的水實在是太深了,深的簡直難以想象,不聲不響,居然就有一頭妖修在這裏渡雷劫,咱們連妖修的本體都不知道,還有那客卿長老朱可夫,咱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修煉成了金丹,除此之外,白日更有一股沖天邪氣,隻怕是白堡隐藏的第二位金丹,這白堡真是……”
說到這裏,崔金勝隻能苦笑連連。
“呵……難道陳某就知道嗎?”陳劍儒同樣自嘲一笑。
“陳師兄……聽師弟一句勸,如今白堡你還真不能待,那火銮殿真人最多兩三日之後就能重新返回白堡,那些金丹上修若是見不到朱可夫真人還有白雲婷等一幹白堡高層,必然将我等三名修爲最高的練罡期修士抓去搜魂……”
“陳師兄!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師兄你大好人才,何必留在這裏等死,跟師弟我走吧,到了鴛鴦河崔家,以師兄的本事,一個客卿長老肯定是能做的。”崔金勝推心置腹的說道。
“容我考慮一下。”陳劍儒目光閃動。
“陳師兄莫非還有什麽更好的去處?”崔金勝試探着聞道。
“那倒是沒有,隻是梁師弟邀請我做商會的大長老。”陳劍儒說道。
“哈哈哈哈……”聞言崔金勝放聲大笑。
“梁師弟準備成立的商會,他現在連名字都沒想好,商會成立之後做什麽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去的?”崔金勝一臉嘲諷的說道。
陳劍儒考慮了片刻之後說道:“崔師弟……實不相瞞,陳某原本就是一介散修,其實去哪裏都可以,隻是這些年來在白堡待的久了,也收了一些弟子,正所謂人雖草木孰能無情,陳某實在是舍不得一幫師兄弟的情誼,如果崔師弟能夠說動更多的兄弟投奔崔家,陳某倒也可以去投奔崔家,若是隻是陳某一人,實在恕難從命。”
陳劍儒此話雖然說得婉轉,但卻等同于拒絕。
崔金勝沉默了片刻,旋即說道:“陳師兄……你的想法我理解,隻是這商會……嘿,你有沒有想過,梁師弟搞的這商會其實等同于白堡的翻版,那天池山還有火銮殿的高階修士又不是傻子,他們找不到白堡,抓不到白雲婷,難道還不能找梁師弟和他的商會?”
“一旦被這些個高階修士找到,那梁師弟和陳師兄必然會被搜魂,普通的三代弟子也必然會被打散,屆時終究還是會成爲淪落江湖的散修,與其如此不如現在脫離。”
“陳師兄……我今天就叫你一聲老哥哥,你我師兄弟一場,我原本也無需提點于你,隻是此事事關你的前程命運,還望老哥哥,你慎重啊!”崔金勝語重心長地說道。
“崔師弟……你有沒有去勸過梁師弟?”陳劍儒沉吟片刻後問道。
崔金勝搖了搖頭。
“梁師弟少年得志,意氣風發,此時此刻完全以新門派一派之掌自居,崔某此時去說,他又怎可能聽得進去?”
“嘿……等他在這險惡的修仙界摸爬滾打一番,若還能僥幸留得性命,方才值得崔某招攬。”崔金勝在言談之中,竟然完全看不起天資卓絕的梁飛雪。
“以梁師弟的天資,将來完全可以晉級練神。”陳劍儒提醒道。
“哼!那又如何?比梁師弟天資高的人,多不勝數,可真正能夠走到最後的隻有心智成熟,心性堅毅之人。”崔金勝以不屑的口吻說道。
“陳老哥……今晚我便會趁夜離開白堡,若是你想通了,随時可以到崔家來找我,我絕不會讓老哥在崔家受任何虧待。”崔金勝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崔師弟!”陳劍儒叫住了崔金勝。
“陳老哥,可是想通了?”崔金勝一臉喜意的問道。
“崔老弟此番離去,可會帶上自己的弟子?”陳劍儒詢問道。
“不帶!”
“爲何?”
“陳老哥……你我求仙問道是爲了什麽?”
“當然是長生久視,逍遙自在。”陳劍儒回答道。
“那就對了,既然是要長生久視,逍遙自在那又何必給自己弄那麽多羁絆,因果纏身,試問如何長生逍遙?”
“你看那白雲婷,朱可夫這些修爲高絕之輩,哪個不是說殺就殺,說走就走,偌大一個門派,說散夥就散夥,唯有這樣,才能斬斷因果,長生逍遙!”崔金勝目光冷冽的回答道。
陳劍儒張了張嘴,最終吐出了四個字。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