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燕雲珍同時點頭。
“生你們的還是養你們的？”朱子山好奇的問道。
藍色的燈籠閃爍了一下，對朱子山的提問表示了微微的不滿。
雲燕雲珍一臉不解的看向朱子山，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額……這個問題當我沒問。”
“你們的父親呢，他叫什麽名字？爲什麽沒跟你們一起住？”朱子山再一次好奇的問道。
“我們的父親叫李仁德，外出好些年呢。”雲燕說道。
李仁德？
朱子山眉頭皺了起來，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呀？
小狐狸踹了踹朱子山的腳，給了他一個提示的眼神。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朱子山拍着自己的腦袋說道。
“大哥哥，你見過我們的父親，他在哪裏？”雲燕雲珍驚喜的問道。
“唉……這世間叫李仁德的人多的是，我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你們的父親。”朱子山沉吟片刻之後說道。
“我父親識字，不僅有修爲在身，而且喜歡教書育人。”雲燕滿懷希望地問道。
“哦……那錯不了，我認識的那個李仁德肯定不是你的父親。”朱子山遺憾的說道。
雲燕雲珍兩姐妹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朱子山思索片刻，踱步來到了門洞邊，透過透明的蟲皮窗簾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十分敞亮，天空中似乎有一團橘紅色的火雲将整個外界溶洞照亮。
那團橘紅色的火雲是由無數拳頭大小的飛蟲組成的想來正是那火油蟲。
火油蟲發出的生物紅光照亮了整個溶洞，也爲溶洞中的蕨類植物提供了生長的光源。
在火雲光芒的照耀下，溶洞之内處處生長着約摸手掌長的蕨類植物，不隻是地面就連溶洞的牆壁上也生長着。
一些身着蟲皮編織衣物的凡人彎腰在地上采摘。
僅僅就這麽粗略一眼看去，街道上的人幾乎都是凡人，有老人，有孩子，就是沒有一個修行者。
想要更多的了解這個城市，必須出去逛逛。
不過朱子山身上穿的是亂風法袍，而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蟲皮編織的衣物，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朱子山撇了一眼兩個小姑娘睡的床榻，那床上有着嫩白色的蟲皮，如果能用那蟲皮給自己做一件貼身的衣服穿出去，那肯定是又舒服又好聞。
“嘿嘿嘿……小妹妹，哥哥給你們看一件神奇的東西。”朱子山一臉神秘的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張繡帕。
這是程芊穎的真絲手帕，有時候拿這繡帕擦擦豬毛，感覺還是挺爽的。
“桑蠶絲！”雲燕雲珍一臉驚愕的道出了此物的名字。
這回反倒輪到朱子山驚訝了，兩個從未出過深淵的小姑娘，居然一口能夠叫出這是桑蠶絲。
這破地方能種桑養蠶！？
雲燕雲珍一臉驚喜的來到了朱子山身邊，她們靠近繡帕卻又不敢觸摸，仿佛怕損壞了這珍貴之物一般。
“你們怎麽知道這是桑蠶絲？”
“在商女城隻有神殿裏才有桑蠶絲，乃是極其珍貴之物。”李雲珍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父親曾說在深淵之中隻有酆都城才出産桑蠶絲，在商女城隻有修爲很高的強者才能使用。”李雲燕說道。
“你們也知道酆都城？”朱子山驚訝的問道。
酆都城雖然處于深淵最深處，但是那裏地形特殊，流動的熔岩提供給了酆都城充沛的光照，那處溶洞中綠意盎然，八十多萬百姓衣食無憂，完全可以用來種植奢侈的桑樹。
“我們是被酆都城趕出來的，當然知道這個城市。”雲燕說道。
“你們什麽時候被酆都城趕出來的，爲什麽要被趕出來？”朱子山蹲下身子問道。
兩個小姑娘答不出來。
恰在此時。
藍色的燈籠閃動，幽藍的女鬼從燈籠裏跳了出來，出現在了房間裏。
女鬼不會說話，不過卻能觸動朱子山的神念，将信息直接傳入他的腦海。
“閣下作爲太淵門人，又豈會不知！？”
“酆都城是地下人族的聖城，不過卻隻能容納八十萬人，這五千年年來被迫從酆都城離開的人族，何止千萬！？”
“任何一點微小的錯誤都會讓我們離開，在酆都城一絲一毫的錯誤都不能犯，隻要犯錯就會被流放，任其自生自滅……”
“我和仁德按禮法結成雙修道侶，一切都符合規矩！卻被人誣告說我們在結成道侶之前便已經有了苟且之事，你們太淵門的稽查弟子根本不做核實，直接便判定我二人流放，那時我已懷有身孕，若非受商女庇佑，這兩個孩子必不能出生。”
藍色幽魂宣洩了情緒，神魂波動再次變得内斂，她重新回到了燈籠裏，吸收着房間裏的陰氣轉化成藍茫茫的幽光。
“原來如此。”朱子山點點頭示意明白。
這女鬼真還是這兩個女孩的親生母親，這有些颠覆朱子山對鬼物的認知。
地面上的鬼魂或者屍鬼都是化生之物。
所謂化生，便是死者真正的靈魂早就在死亡的時刻消散，死者的身體受到陰氣滋養，便會演化出新的靈魂，新的靈魂會讓屍體重新站起來變成僵屍。
化生的魂魄早就不是死者身前的魂魄了，而是一種通過肉身軀殼演化而來的充滿殘暴嗜血之意的靈魂。
人死不能複生，想要複生，除非奪舍。
像這種肉身死亡之後，以靈魂形态長期生存，甚至還能保護子女的情況，恐怕也隻有在這地下深淵的濃烈陰氣環境中才有可能。
也隻有在這種環境裏産出的幽魂才能被永久轉化成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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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這桑蠶絲繡帕我送給你們，你們願不願意？”朱子山微笑問道。
雲燕雲珍連忙後退，一臉警惕的看着朱子山。
喲……這麽小也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咳咳咳……哥哥也沒别的意思，我就想用繡帕換點蟲皮。”
“蟲皮外面就有，你可以自己撿，不用這麽珍貴的東西。”雲燕說道。
“哥哥想現在就能穿着蟲皮出去。”朱子山再一次暗示道。
“大哥哥你早說嘛，蟲皮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隔壁家的王婆婆有用蟲皮治好的現成衣料，我這邊去幫你拿一些來。”雲燕說道。
“等等！算了……我現在不想去逛什麽商女城了，我回家了，再見。”朱子山擺了擺手，當即重新變成了一頭小野豬，帶着身邊的狐狸從糞坑通道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