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恐怖的身影,從風沙之中邁步而出。
毛絨絨的手掌将凍僵的班萬峰從地面上提了起來。
一個長着獠牙的兇悍野豬頭口吐人言說道:“是誰買她的人頭?”
“放了我,我就告訴你。”班萬峰結結巴巴的說道。
“小聰明。”野豬人一擡手,把僵直不動的班萬峰扔上了半空。
轟隆一聲。
班萬峰在半空中爆炸,碎裂成了漫天的冰渣。
班萬峰是自己炸死自己的。
太陰冰玉指能夠将太陰罡煞注入敵人體内經脈,阻塞其經脈,遲滞其行動,而淤塞阻塞往往便會引起爆炸。
北鬥七擊可以将爆炸的脈沖力引導成了強大的力量,而其他人并不會北鬥七擊這種技巧,貿然以自己的罡煞沖擊淤塞的經脈,便是自尋死路。
朱子山邁步走向了癱倒的雪白駱駝,沙駝獸發出了求饒的尖銳嘶吼。
朱子山拍了拍沙駝獸,撫摸着它雪白的毛發,并解除了他的痛苦,沙駝獸漸漸重歸安靜。
片刻之後。
沙駝獸重新從沙地裏站了起來,仰天發出了吼叫,五頭滿載着貨物的駱駝重新趕了回來和沙駝獸簇擁到了一起。
.....
夕陽緩緩下落,天空将暗不暗之時。
一頭體型巨大的兇禽來到了這裏。
這是一頭擁有銀色羽毛的沙漠秃鹫。
地上的五具屍體任其享用,它啄開頭顱,隻吃腦髓,對其血肉身軀,棄若蔽履。
五個腦髓被銀色秃鹫吃了個精光,接着它用貪婪的目光看向了一個熟睡的女子。
帶着血肉殘沫的鋒銳鳥喙指向了熟睡女子的頭顱。
秃鹫揚起頭……
野豬沖鋒!
一頭八百多斤的野豬,突然顯出行迹,攜帶着強橫罡煞,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斜刺裏撞上來。
沙漠秃鹫被撞翻在地,一個強壯的身軀将秃鹫撲倒在地,掄拳便打。
那沙漠秃鹫竟也是妖罡境,血色罡煞暴漲,大翅一展,狂風暴起,留下了幾根淩亂的羽毛之後竟然飛了起來。
嗖!嗖!
兩道白光射向天空。
銀色秃鹫的羽毛上亮起來一道血紅的光芒。
铛!铛!
血煞罡煞和太陰罡煞相互抵消,半空之中撒下了一片瑰麗冰沙。
“臯!”
升上半空後的沙漠秃鹫發出了一聲短促低鳴,如同戰争前的咆哮。
地面之上,野豬人巋然不動,擡頭眯着眼睛看向半空中盤旋的銀色秃鹫。
随着銀色秃鹫的反複盤旋。
平地風起了。
日落千山暮,大漠起風沙。
這頭沙漠秃鹫的天賦神通竟是龍卷風。
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朱子山以太陰冰玉指連點自身七個大穴。
嘭!
原本就魁梧的身軀瞬間鼓脹了一圈。
“臯!”沙漠秃鹫再次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啼鳴,他一展翅飛入了龍卷風竟和沙漠龍卷風融爲了一體。
連天接地的龍卷風,籠罩向了那強壯得有些畸形的野豬人。
黃沙龍卷,殺機漫天。
以風以刃,以沙爲矛。
千刀萬剮,血肉成沙。
……
時至深夜。
冰冷的沙漠寒風吹拂着無垠的戈壁灘。
一個身着銀紗的女子在地面上猛烈抽搐了起來。
“啊!”
白雲婷猛然翻身坐起,如同做了噩夢一般。
“呼哧……呼哧……”白雲婷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反複用手摸着自己的脖頸,确認自己是否真的還活着。
白雲婷的四周都是駱駝,在她睡着以後,她竟然被駱駝合圍保護了起來。
白雲婷站起身來,透過駝峰發現,駱駝身邊都是沙土,如果不是駱駝保護她恐怕已經被黃沙活埋了。
此時莫說是來時的腳印,便是沙丘都已經移位了。
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一個穿着蓑衣鬥笠的高大人影站在不遠處的沙丘上,背對着自己,沐浴着月華,一頭巨大的銀色秃鹫屍體匍匐在他的腳邊,似乎已經沒了生機。
白雲婷豈會不知自己能活下來,全靠此人,于是飛身一躍來到了此人身前大禮參拜。
“敢問前輩高姓大名?”白雲婷朗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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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朱可夫。”蓑衣男子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這是腹語術發出的發音,與朱子山平日的口音并不相同。
“多謝朱前輩救命之恩,白雲婷無以爲報。”白雲婷再次行禮說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你我皆是練罡期,你也無需叫我前輩。”腹語術發出的沉悶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多謝,朱道友救命之恩。”白雲婷改口說道。
“接着。”朱子山頭也不回,反手一抛。
那是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儲物袋,白雲婷卻是認得正是班萬峰的儲物袋。
儲物袋落到了白雲婷的手中。
白雲婷神識探入裏面竟然有着五百多塊中品靈石。
那班萬峰販賣沙漠火酒到天池坊所賺取的靈石竟然全都帶在了身上。
隻是這并不是自己的戰利品。
“道友這是何意?”白雲婷不解的問道。
“你去坊市把我身邊這隻秃鹫的毛,皮,骨拆下來,按照我的身材制作一件法衣,我要用秃鹫的頭骨做成面具,用秃鹫的羽毛做成蓑衣,儲物袋裏的靈石是我斬殺沙賊的戰利品,便是給你的委托和酬勞。”朱子山洪亮的聲音響徹沙地。
“道友爲何不自己去?”白雲婷怪的問道。
“我不喜現身于人前。”朱子山模棱兩可的說道。
“怎會如此?”
“你無需多問。”朱子山不滿的說道。
“道友對這件法衣可有什麽要求?”白雲婷再次抱拳問道。
“何意?”
“即是讓法衣附帶何種類型的法術?”白雲婷十分專業的問道。
朱子山沉吟片刻後,搖頭說道:“沒有必要,隻要法衣經久耐用,莫要一穿就破即可,無需附帶那些無用的法術。”
朱子山說完以後,狠狠一踩沙地,黃沙四起,當黃沙跌落,一切重歸寂靜之後,那高大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白雲婷張大了嘴,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朱可夫怎麽話沒說完就走了,這件法衣若是做成了,該怎麽如何給他?
隻聽白雲婷放聲大吼:“朱道友,法衣做成了該怎麽給你?”
“吾自取。”
“自取!?”
“朱道友,莫非你知道我是誰?”
“你是刻意來救我的嗎?”
“你知道是誰委托班萬峰來取我性命?”
白雲婷再次放聲大吼,然而空曠的沙漠中卻沒有任何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