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一堆廚工忙碌着,他們要爲西門公子準備晚宴。
廚房之外的院壩裏,臨時搭起了一個木架,木架子旁有一口大鍋正燒着熱水。
木架子上挂着一頭等人高大小的狐狸,鐵鈎插進了狐狸的脖頸,狐狸頭耷拉在一邊。
眼耳口鼻,七孔流血,死狀凄慘。
這隻是開始。
蠻屠子手握殺豬刀,開始了庖丁解牛的好戲。
雪亮的殺豬刀切入狐狸的胸口,鋒銳的屠刀一刀一刀的切割着皮下脂肪。
一邊切一邊扯,血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名廚工在一旁用一桶一桶水沖刷着狐狸肉上的血水。
一邊剝皮,一邊洗着污血。
片刻之後。
一張完整的狐皮被剝了下來。
鐵鈎依舊穿着狐狸的脖子,狐狸頭以下已經光潔溜溜,隻剩下肌肉。
嘭!嘭!嘭!
蠻屠子提刀砍着狐狸的脖頸,就像砍一塊爛木頭。
三兩刀之後。
關雪桐的頭徹底被摘了下來。
蠻屠子換上一把小刀,在狐狸頭的後腦處,剜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晶瑩小圓珠。
蠻屠子将這顆帶血的晶瑩小圓珠扔給了院壩裏的道童。
“小道童,這是穆道長要的東西,你拿給他吧。”蠻屠子随意的說道。
“多謝,蠻屠爺。”小道童用一個檀木盒,将狐妖的妖丹裝入其中,轉身便離去。
遊方道士穆方祥出手,并不求财,隻爲妖丹,這也是事先商量好。
片刻之後。
小道童帶着檀木盒通過了棧道來到了畫舫之上。
在畫舫3樓。
西門宴,應花子還有穆方祥正飲酒慶賀。
“穆道長乃是得道高士,此番能夠斬殺狐妖,全仰仗穆道長破幻符之功,容我等再敬穆道長一杯。”西門宴舉起酒杯朗聲說道。
“哪裏,哪裏,此番能夠擊殺此爲禍一方的狐妖,全靠諸位俠士通力合作,如果沒有蠻屠子那一身沖天血煞氣,破幻符隻怕威力不顯,西門公子更是武功蓋世,寶劍鋒銳,劍法超絕,離先天境界隻怕隻有一步之遙,難怪能夠震懾君安城諸多幫派,能夠結識西門公子這等君安城的武林翹楚,才讓老道感到榮幸。”遊方道士穆方祥謙遜的說道。
“穆道長,缪贊了。”
“老道實言相告,豈是缪贊?”
“哈哈哈哈,大哥,穆道長飲酒飲酒。”應花子舉杯說道。
三人飲酒作樂,采環閣的姑娘則在廳中翩翩起舞,配有悅耳管琴之聲,當真是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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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
一名小道童手捧着一個檀木盒。
“師傅東西拿到了。”小道童雙手捧着檀木盒,将其交給了穆方祥道人。
穆方祥擡手接過,并沒有打開看,而是直接将其塞入了袖中,仿佛那是一件無關痛癢的物品。
衣袍之下,穆方祥用手掂了掂木盒,确認木盒裏确實裝了東西,頓時又放心不少。
西門宴和應花子兩人互望一眼,雖然未發一言,但卻有一番計較。
隻聽西門宴開口說道:“恭喜穆道長,獲得寶物。”
“是啊,穆道長獲得狐妖妖丹這等至寶,爲何不将之取出,讓我等凡夫俗子開開眼界。”一臉痞相的應花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穆方祥無所謂的笑了笑,旋即将衣袖裏的檀木盒取出,以毫不在意的口吻說道:“兩位俠士,這哪是什麽寶物,不過是塊石頭罷了。”
穆方祥當着兩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打開了木盒。
木盒之中躺着一顆帶血的粉紅珠子。
那珠子隻有拇指大小,雖晶瑩剔透,但也灰暗無光。
“不知穆道長這妖丹有何作用?”西門宴抱拳問道。
“西門公子,此物無甚大用,最大的作用不過是用來制符罷了。”穆方祥微笑說道。
西門宴和應花子再次互望一眼,眼神之中就是不信之色。
隻聽應花子再次試探道:“制符?不會吧?這個妖丹不是用來煉制那能增進修爲的丹藥嗎?”
“哈哈哈哈,應公子說笑了,貧道壓根就不會煉丹,何來煉制丹藥一說。”穆方祥解釋說道。
“再說這修道行爲,講究的是境界,是感悟,是将小我融于宇宙之中,感悟天地大道而不是追求外物,追求外物始終隻是落了下乘,永遠無法領悟上乘境界。”穆方祥拈須說道。
“穆道長,您修的仙道我不懂,我隻想知道如果我吞下這顆妖丹,能不能進入先天境界?”應花子雙眼微眯的說道。
這句話可是相當不客氣。
應花子一臉痞相根本不怕得罪人,西門宴含笑飲酒,仿佛根本沒有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武者服此妖丹,若能進入先天,豈有不搶之理?
場中的舒緩音樂,仿佛都充滿了殺機。
沉寂一兩秒後。
“哈哈哈哈哈......”遊方道士穆方祥仰天大笑。
“應公子想要服此妖丹進入先天境界?”
“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
“能!”
穆方祥說完以後,将手中的檀木盒直接扔到了對面。
一身紅衣的應花子擡手接過,打開檀木盒,盒中正是那一顆拇指大小的血淋淋妖丹。
這老道士若說不能,他兩人根本不信,可若說能,這反而讓人更加難以相信。
應花子神色猶豫,一時間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穆方祥悠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
“不過嘛,應公子如果服下此丹,若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老道概不負責。”
西門宴眼珠一轉。
毫無疑問,這狐妖妖丹必是重寶,否則這老道不會什麽報酬也不要隻取此丹。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可這狐妖妖丹絕不能直接生吞,若是生吞,十之八九是要喪命的。
西門宴放下酒杯,一臉嚴厲的開口說道;“應花子!我等江湖中人,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既然事先約定,殺得狐妖以後,狐妖妖丹歸道長所有,你豈敢自取!”
應花子連忙站起,收起一臉痞相,抱拳說道:“大哥說的有理,小弟錯了!”
應花子雙手捧着檀木盒将其重新交到了穆方祥道人的手中。
“穆道長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應花子告罪說道。
“哼!”穆方祥面色不悅,擡手便将檀木盒将其放入了衣袖。
“西門公子,應公子,老道是出家人,吃葷原本就不合适,上畫舫作樂更是不妥,不如就此别過。”雲遊道人穆方祥打了個道揖,告辭說道。
“哎,穆道長乃是得道之士,我等江湖草莽卻也不好挽留,這樣吧。”
“李鳳琴。”西門宴低喝一聲。
“賤奴在。”在一旁伺候的老鸨李鳳琴下跪應道。
“你帶穆道長去賬房,支二十兩金子給穆道長充作盤纏。”西門宴吩咐道。
“遵命。”李鳳琴恭敬的說道。
“西門公子盛情難卻,貧道就卻之不恭了,禮義,随爲師走。”穆方祥吩咐身邊的道童說道。
“是的,師傅。”名叫禮義的道童應了一聲,便跟随着師傅離開了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