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雲鎮。
此時的白沙河已經彙入了鴛鴦河的支流當中。
這條河叫做鴛河,與之對應的還有另外一條河叫做鴦河。
鴛鴦兩河會在永州最大的城市君安城交彙最終彙聚成鴛鴦河,奔流入海。
白沙河河窄水淺隻能行小舟。
鴛鴦河的支流鴛河,河寬水深,可以行較大的舟船。
正因如此,福雲鎮便已經出現了碼頭。
鴛河碼頭船隻湧動。
除了大量的搖橹小舟停靠之外,在河灣之中還有不少的單層風帆木船,其中更有一艘兩層樓高的大船停泊在一衆單層風帆木船中,如同鶴立雞群一般。
一艘小舟。
如遊魚一般,駛入了福雲鎮的青石碼頭。
一名穿着樸素,膚白貌美的魚家女子輕巧的跳到了岸上。
噗通。
在她的身後,一頭300多斤重的野豬也跳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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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野豬水性極好,三兩下便遊上了岸,随後便乖巧的跟随在女子身邊,如同一條大狗一般。
“好大一頭野豬!”
“這野豬不傷人嗎?”
“這你就不懂了,這肯定是家養的母豬和山上的野豬配的種,看起來像頭野豬其實是家養的。”
“就算是頭家豬也不該這麽聽話。”
“話說這野豬的肉質,可比家豬好吃多了。”
“瞎說!野豬的肉緊,根本不好吃。”
……
李思雅帶着棕毛野豬一路走向了位于碼頭附近的三層小樓。
小樓的樓牌叫做孔雀樓。
房檐之上挂着大寫的酒字旗。
足可見孔雀樓乃是一家酒樓。
就在李思雅接近孔雀樓的時候。
一名小厮從酒樓裏快步沖了出來。
“姑娘……這頭野豬我們孔雀樓收了,掌櫃開十兩銀子,你可滿意?”飯店小厮說道。
“小哥誤會了,我到貴店來不是賣豬的,我是來吃飯的。”李思雅說完以後,便帶着棕毛野豬想要跨入孔雀樓。
那小厮連忙張開手攔住了李思雅,隻見他開口爲難的說道:“姑娘想要入店,我們孔雀樓自然是歡迎的,隻是這店裏大廳是人用餐的地方,野豬是絕不能入内的。”
“當真不行?”李思雅簇着眉頭問道。
“沒錯,這頭野豬要進本店,隻能從側門走廚房。”飯店小厮嬉笑說道。
這倒是有些爲難了……
棕毛野豬仿佛聽懂了兩人交談,又或者從兩人的對話表情當中猜到了什麽。
于是棕毛野豬一轉頭,快速的奔跑了起來。
在青石碼頭上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
那頭體型碩大的棕毛野豬跳入了鴛河中。
噗通。
棕毛野豬潛入水中消失不見。
“姑……姑娘,你……你的豬逃了?”飯店小厮一臉可惜的說道。
“沒關系……小哥,現在我可以入店了吧。”李思雅微笑說道。
“當然可以,姑娘這邊請。”飯店小厮熱情的招呼道。
孔雀樓二樓。
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李思雅一個人坐下,她點了幾個精緻的小菜。
小厮将菜單交到了廚房,便再次返回到了大廳,接待一名青衣公子。
當小厮接待了那名青衣公子以後,李思雅趁着菜肴還沒有上桌的功夫,于是對那名小厮招招手說道:“這位小哥。”
“姑娘,請問有什麽事?”小厮詢問道。
李思雅一指窗外那兩層樓高的風帆小船微笑問道:“小哥,我想乘坐那艘樓船去君安城,不知在何處可以購買船票?”
“姑娘,可是指的那艘兩層樓船?”飯店小厮皺眉詢問道。
“沒錯,就是那艘兩層樓船。”李思雅答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艘兩層樓船叫做鐵沙舟并非客船,隸屬于江湖幫會,不會對外出售船票。”
“姑娘想要走水路去君安城,可以去租一艘單層小舟。”小厮微笑答道。
“哦……那多謝小哥了。”李思雅相中那艘兩層樓船,正是因爲樓層有上下兩層,水手在樓層的一層,她和野豬人則可以在樓船的二層,這樣便不會驚世駭俗了。
如今确認的那兩層樓船并非客船,李思雅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可在一旁聽到兩人對話的青衣公子卻突然插口說道:“呵呵呵……别人想要乘那鐵砂舟或許很難,可姑娘想要上那鐵沙舟卻是容易得緊。”
“公子此言何解?”李思雅微笑詢問道。
那青衣公子隻是笑了笑,卻沒有作答。
正在此時。
四名戴着兵器,身上纏着麻繩的江湖漢子來到了青衣公子一桌。
那青衣公子笑呵呵的指着李思雅朝着四名江湖漢子低聲說了幾句。
四名江湖漢子轉頭看向李思雅,然後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俏小娘子,聽說你想上鐵沙舟?”
“哈哈……我們四人便是鐵砂幫的。”
“我們這就帶你去鐵沙舟,保管讓你快活。”
“哈哈哈!”
四名江湖大漢面露猥亵,哈哈大笑。
“你們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李思雅毫不示弱的怒聲吼道。
“小娘子!廟堂不理江湖,武林不入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你連這規矩都不懂嗎?”一名江湖大漢冷笑說道。
“姑娘,你要講王法,那我便跟你說王法。”那看起來道貌岸然的青衣公子搖了搖折扇站了起來。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青衣公子含笑問道。
見李思雅沒有回答,青衣公子更加笃定,他從腰間取出了一枚銅質令牌。
“好教姑娘知曉,在下張佩生乃是福雲鎮的裏正,姑娘既然不是本地人,可否出示路引,若無路引,姑娘便是流民,依法應當拘禁。”青衣公子冷笑說道。
“呵呵……張裏正果然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有理有據。”一名江湖大漢開口贊道。
“哪裏哪裏……張某慚愧。”裏正張佩生謙虛的說道。
“兄弟們!先别吃飯了,把這俏小娘子依法拘禁起來!”
“啊!”李思雅發出了慘叫。
四個大漢,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押解了起來,離開了孔雀樓向着鐵砂舟而去。
當李思雅刻意發出的慘叫聲從孔雀樓的窗口傳出之時。
一頭棕毛野豬悄悄的潛出了水面。
野豬的豬頭在船檐的陰影角落,清晰的目睹了李思雅被江湖大漢押送到鐵砂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