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自此沒有再相見,那個時候,兩個人之間也就是鄰裏關系,但是沒有想到會下放到同一個農場。兩個人相見的時候,也僅僅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慨,但是由于通病相憐,于是經常在一起傾訴衷腸,加上李永軍這小夥子比較懂得疼女人,經常來幫趙紅霞幹一些砍柴挑水的活兒。慢慢地,兩個人相互有了好感。
趙紅霞與何妮差不多将飯菜做好的時候,農場了也散了工,李永軍趕了過來,手裏還提了一籃子紅豔豔的柿子。
“紅霞,我來了。”李永軍走到門口便大聲說道。
蹲在地上玩剛剛撿回來的石子的張山海擡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玩手上的石子。
“你叫張山海,小朋友,對不對啊?”李永軍走了進來,蹲在張山海身邊說道。
“嗯,你是那個想追我姨的家夥。”張山海頭也沒擡,随口說道。
“呃。”李永軍沒想到這小子會這麽妖異,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居然臉上還稍稍一紅。
“崽崽,怎麽說話的呢?也不叫叔叔。”何妮走出來,用圍裙擦了擦手。
“何姐。你好。我是李永軍。”李永軍将柿子往桌上一放。
“你好。”何妮笑了笑,将張山海拉起來,“快叫叔叔。”
“叔叔。”張山海眼睛依然看着手中的玉石。
“哎。山海,叔叔這裏買了柿子呢。快點吃。”李永軍說道。
張山海挺喜歡吃柿子,但是對柿子卻并不稀罕,“我家有棵柿子樹,柿子多的是。”
李永軍有些尴尬,“這裏也買不到啥東西,等會我去供銷社買點糖果回來。”
“你别聽這臭小子瞎說。山海,你個臭小子要是還這麽淘氣,小心今天娘拿竹條抽你。”何妮瞪了張山海一眼。
張山海這才老實了,擡頭仔細的看了李永軍一眼,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叔叔,你氣色昏暗,又舌苔發白,最近氣運不佳,又兼紅厄加身,不出三日,便會有血光之災,三天之内最好不要去西南方,嗯,應該就是彩雲山。”
三個大人一下子被張山海給蒙住了,愣是聽張山海将一席話說完,何妮才反應了過來。
“臭小子,看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娘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頓,看來是不行了!”說完抓住張山海的肩膀,便開始噼噼啪啪的抽了起來。用打小孩的方式來給對方足夠的面子,也算是中國的一大特色。
好在李永軍反應及時,張山海屁股上才啪啪響了兩下,便已經被李永軍拖到了身後,“何姐,童言忌,沒事的,沒事的。打他幹嘛?”
“不是的,這小子就是欠抽。不然越來越不像話了。”何妮真的很生氣。
“娘,你不能打我。我說的是真的,不是胡鬧。觀氣之術可不是瞎胡鬧。這是科學。我國自古便有陰師能觀氣,測兇吉。李叔叔的眉毛,以前肯定不是這樣,現在尾巴散開,而手掌之上肯定多了兇紋。”張山海說道。
“臭小子,你還說,真以爲娘舍不得打你。”何妮更是生氣。
“妮子,别打山海了。我看他也不像是亂說。好像說得有憑有據的一樣。永軍,你伸手出來給他看看,看是不是多了兇紋。”趙紅霞說道。
李永軍嘻嘻一笑,伸出右手給張山海看,“來,看一看,叔叔的手上是不是多了兇紋?”
“左手,男左女右。”張山海很是嚴肅。
趙紅霞噗嗤一笑,“臭小子,還真當自己是神棍了。”
何妮揚了揚手掌,威脅之意非常明顯。
李永軍也呵呵一笑,又伸出了左手。
張山海握住李永軍的手,隻略微看了一眼,“果然,你們看,這就是兇紋,穿過生命線,而且紋路如此深刻,說明這一次危險不小。不過,你們放心,雖然危險不小,但是畢竟沒有阻斷生命線,說明性命憂。但還是得注意。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避開,隻要三天之内不去彩雲山,肯定不會出問題。”
“咦,還真是多出了一條手紋。”李永軍也很是奇怪,這平時跟朋友之前也常常玩過看手相。對于自己的手紋還是有一點印象的,聽張山海這麽一說,還真是看到了手上似乎多了一些橫紋,穿過了生命線。
“你個臭小子,老實說這,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何妮嚴肅地問道。
“呃。”張山海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不是從倉庫裏拿了些書出來麽?就是從那些書裏看來的。”
何妮還真有些相信,雖然很驚訝自己兒子能夠學得這麽老練,但是卻還是相信,否則,還能有誰教他呢?
“小孩子瞎胡鬧,永軍你多擔待一點。”何妮歉意地說道。
“娘,我真不是瞎胡鬧。李叔叔,這三天你真的不要去彩雲山裏。”張山海焦急地說道。
“行行行,你李叔叔這三天不會去彩雲山的。我們還是先吃飯。臭小子,難道你一點都不餓麽?”趙紅霞笑道。顯然她對張山海的話并不相信。
李永軍對張山海的話同樣沒有在意,“嗯,叔叔會聽你的。反正這幾天叔叔也不用去山裏。”
何妮白了張山海一眼,卻沒有說什麽。心裏隻是感覺有些怪異。畢竟張山海平時雖然跟普通孩子不大一樣,倒也不是随便搗亂的人,今天卻如此反常,真是有些奇怪。而且他說的事情也不像是瞎說,都是說得非常有條理。不過見趙紅霞與李永軍不是很在意,何妮也不好再說什麽。
張山海的心思早被那一桌香噴噴的菜吸引住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的事情?
吃完了飯,何妮還得帶着張山海趕十幾裏的路,所以吃晚飯,随便說了說,便匆忙往家裏趕去。
可是沒過幾天,趙紅霞便風風火火地趕到張家山。
“妮子,永軍出事了!我手頭有些緊,能不能借點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