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靈魂的成長不會讓張山海的識海爆炸,但是卻讓張山海的靈魂與身體暫時性的失去了聯系。張山海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天一入黑,氣溫慢慢降了下來,田野裏開始彌漫着薄薄的霧氣。在外面玩耍的小孩子們開始各自回家。
“寶崽去哪裏去了?怎麽這個時候還沒見回來?”何妮打開門看了看外面,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怕是又玩瘋了。還不是你慣縱的?”張雲陽說道。
“你說啥子?”何妮回頭白了丈夫一眼。
“我是說,呃,這小子該教訓一通。我出去找他去。”張雲陽找了一個手電筒,生産隊的手電筒也沒幾個,這東西幾乎就是生産隊最奢侈的“家電”。
“嗯,你快點去。可不許打人。”何妮忙叮囑道。
“知道了,那小祖宗,我哪裏敢打?”張雲陽沒好氣的說道。
張雲陽首先就去了張直展家。
“山海沒在這裏啊!”張直展很吃驚的說道,“我問一下張波看看。張波,你知道山海去哪裏玩了麽?”
張波已經上床睡覺,從裏屋裏傳來他的聲音,“他就玩了一會,就回去了。”
“他沒回去呀!”張雲陽很是意外,不過他還是覺得張山海可能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張雲陽又去了自家老房子,但是卻發現張山海也沒有去爺爺奶奶那裏。
“雲陽,你慢點找。别着急。到處看一看,到他平時的去的地方看看。”張雲陽走出了老遠,張山海爺爺還追在後面叮囑道。
張雲陽又回到家裏,與何妮在家裏四處找了找,也沒有發現張山海的蹤影。
“雲陽,你說寶崽會到哪裏去呢?”何妮焦急的問道。
“我哪裏知道?該找的地方都已經找遍了,也沒看到他的影子,你說他會不會去山裏玩去了?”張雲陽說道。
“也許會去。他的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妮說道。
張山海此時卻躺在小山的樹叢之中,張雲陽與何妮甚至從旁邊經過了一次,也沒能夠找到。
生産隊的人家都已經入睡,張雲陽與何妮也不好意思将生産隊的人全部叫起來,隻是四處叫着張山海的名字。
“山海!山海!你在哪裏?”
“山海!山海!快回來!”
四處靜悄悄的,隻有張雲陽與何妮的叫喊聲在空闊的田野山谷中回蕩。
現在正是農忙季節,生産隊的人經過一天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一回到家裏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何妮與張雲陽一晚上沒合眼,但是找遍了四周的山野都沒能夠找到張山海的蹤影。
“張雲陽家的小子丢了!”
張家山生産隊的人一起床便知道了這個消息。
很多人一大早起來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便開始房前屋後到處尋找起來。
“在這!山海在這!”張波的聲音在小山裏響起。
張家山的大人們快速向張波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
“山海在這裏睡覺了。咦,怎麽叫不醒呢?”張波又說道。
張雲陽與何妮很快趕到了發現張山海的地方,隻見張山海兩眼緊閉,臉色有些蒼白,軟綿綿地躺在地方。
張波在那裏焦急地搖動着張山海,“山海,你快醒醒。你咋在這裏睡着了呢?”
張山海身體随着張波的搖動而不停的搖晃,但是卻依然保持昏迷的狀态。
“張波,别搖。千萬别亂動。”張家山的一些有些經驗的老人連忙說道。
“山海。山海。媽媽來了。傻崽崽。你這是怎麽了啊?你可别吓媽媽呀!”何妮将張山海緊緊地抱在懷裏。
“婆娘,先别哭,讓我來抱崽,我們趕緊送他去醫院去。”張雲陽說道。
“雲陽。别急着送醫院,到公社還有二十幾裏的路程哩。先抱到敬先大師那裏看一看,上一次不也是他弄醒過來的麽?”張毅成說道。
張雲陽點點頭,抱起張山海便往張敬先家走。
張毅成卻回頭看了一下張山海昏睡的地方,那裏明明有蠟燭、香、紙錢的餘燼。這裏似乎進行過祭祀。張毅成覺得有些怪異,爲什麽張山海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麽這裏會有這些東西。
張家山的自然不是隻有張毅成一個人能夠看得出來。實際上,早就有别的人看出了這裏有些不對勁的東西,隻是不好當面說出來。
張山海被抱走之後,生産隊的其他人也慢慢從小山裏退了出來。
“我看有些不對勁啊。你看到剛才山海昏迷的那個地方還些不對勁麽?”
“看到了。那地上燒過紙錢。應該是誰在那裏信過迷信。你說,山海咋就會在那個地方昏迷呢?”
“你說會不會是山海這個小子撞邪了?”
“我看像。”
“小聲點說,别被毅成聽到了。”
張毅成其實早就聽到,卻不好發作。皺着眉頭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叢灌木,歎了一口氣便往張敬先家走去。
張敬先家已經被一些喜歡看熱鬧的人團團圍住。
“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别圍在這裏,讓礙老子眼睛!”張敬先向外面吼了一句,然後将一個捆着各色布條的拄拐往門口一放。
這一下見了效,外面圍着的人群仿佛見了鬼一般,看着那個拄拐立即變了顔色,争前恐後地往門外撤離。
“***,沒一個有膽量子的。”張敬先啐了一口。
“大師啊,我家山海到底是怎麽回事?”張雲陽問道。
“嗨。說句不好聽的,你别在意。這小子好像是撞了邪。”張敬先說道。
“撞邪?”張雲陽有些不可思議。
“嗯,撞邪。不太好辦。那東西來頭不小,不是我的道行能夠對付的。要是以前,這也不是什麽難事,找幾個同行過來搭一把手,這東西我也能夠對付得了。但是現在,情況你也知道。幹我們這個一行的,都給批鬥了。我的情況算是最好的。外面的人就沒我這麽幸運,楊家山的老楊多高的道行,結果被紅-衛兵直接給弄死了。”張敬先點點頭。
“還有什麽别的方法沒?”張雲陽問道。
“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我不能保證能夠成功。”張敬先說道。
何妮是知識分子,原本就不太贊成信迷信,這個時候聽說對方沒有把握要碰運氣,更是不想繼續這麽下去了,“喂。咱們還是想想别的法子。有個跟我一起過來的知青在公社衛生所,要不我們去那裏看看?”
張敬先沒有強求,“你們去那裏看看也好,說不定洋醫生會有辦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