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相信的,絕不會!
“你别說了。”江諾見秦簡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想到這事輪到誰身上都不好接受,急忙用眼神示意時城阻止這個女人繼續說能氣死秦簡的話。
“想毫發無損地拿錢走人就别繼續說了。”
時城一句話,成功讓中年女人乖乖閉嘴。
“少爺,她走了……”服務員小聲地提醒。
時城一擡頭,發現剛才還在的秦簡沒了蹤影。
“她去哪裏了?剛知道這種事情,我怕她想不開!”江諾拉着時城催促道:“快找到她!”
“快去找人!”時城沉聲命令道。
“是!”會館的人頓時出動攔住秦簡。
但私人會館不大,等他們跑出去的時候,秦簡早已經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
“這可怎麽辦,她要是一個想不開……我這輩子都會後悔我今天跟她說出了真相!”江諾快要急出眼淚來。
“不會的,這邊的事情我來就好,您回去好好休息。”
時城安慰地拍了拍母親的後背,叫人攙扶江諾離開。
“那你可千萬要叫人找到你秦姑姑,絕對不能讓她出事!”
“我清楚。”時城點了點頭,許下承諾。
江諾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借着攙扶她的人的力離開了。
“時少爺,你現在該兌現承諾了吧?我千裏迢迢連夜坐車過來見那個女人可是不容易的哦。”中年女人一臉市儈氣。
時城按了按太陽穴,叫了私人會館的經理進來。
“從會館裏支出一百萬給她。”
“一百萬?”女人不滿地說道:“我這可是真被她扇了一個耳光呢!”
時城本就因爲找不到許千夏以及擔心秦簡真的想不通而心情煩躁,中年女人這麽一說,他頓時冷下臉道:“轉十萬給她。”
女人連忙擺手:“不不不!一百萬就夠了,足夠了!”
說完,她不敢再提什麽漲價,推着會館經理走了。
恰好這時候來了韓俊旭的電話,時城連忙按下接聽鍵,開口就問:“人找到了嗎?”
“那個路口正好有一個監控,一輛車把小丫頭帶走了!我們經過追蹤,找到了那輛車,但是……這個地方恐怕得你來一趟了。”
韓俊旭和閻一蒙并排站在看守森嚴的莊園的不遠處說道。
時城正疑惑,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進來,是一個陌生的手機号。
“那你把坐标發給我,我立刻趕過來。”
說完,他挂斷了手機,沒有猶豫地接下了那個視頻電話。
潛意識裏,他感覺到這個打視頻電話的人跟許千夏被綁架有關!
“時少爺,别來無恙。”
蜈蚣對着屏幕露出了一個笑臉。
時城皺了皺眉,對戴着假發的蜈蚣一時間沒想起來對方是誰。
“你是哪位?”
“堂堂盛世少爺還真是健忘呢!你這樣要怎麽繼承公司?”
耳熟的沙啞又帶着一絲别樣的尖銳的聲音。
時城還來不及回憶,視頻電話那頭傳出許千夏的聲音。
“放開我!”雖然很輕,但是他還是捕捉到了。
頓時,他的眼底彙聚起濃烈的怒意。
“你要什麽條件,我都滿足你!但是你得把人給我放了!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讓你們綁架的一夥人死無全屍!”
蜈蚣笑了:“盛世少爺盡管放心,我哪裏敢傷害我們大小姐?隻要你把秦姐公司這段時間以來的損失按照十倍來賠償,大小姐我立刻就給您送回去!”
時城狼眼一眯,終于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你們連她都能當人質?!你們還是人嗎?!”
時城氣得拿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虧他還擔心秦簡會想不開出什麽意外。
連自己女兒都拿來當人質的人沒有資格活着!
蜈蚣笑笑:“大小姐的存在就是爲了更好地幫助秦姐複仇,她做出這點犧牲也是應該的。不知道時少爺會不會願者上鈎呢?”
時城的手緊緊地捏着手機,像是要把手機捏碎。
他們也許不會傷害許千夏,畢竟許千夏是秦簡的親生女兒。
但是他擔不起這個風險,就怕他們是真的變态!
“把欠條寫出來,我過來簽字!但是,要是你們隻要動她……”
“時少爺盡管放心,隻要你乖乖簽字,大小姐一定毫發無傷。地址我短信發給你。”蜈蚣說着,切斷了通話,用短信編輯了地址給時城。
做完這些,他才回到關押許千夏、赫連七以及胖子的“地牢”。
“蜈蚣,你瘋了嗎?!”見蜈蚣進來,赫連七破口大罵,“關我就算了,連她你們都能下手!”
蜈蚣充耳未聞,走到單獨關押許千夏的“單間”前,開口說道:“朵朵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委屈您了。但是您必須得陪我演一場戲。”
秦簡自然沒說過讓他真的傷到許千夏什麽,但是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好的。
“演戲?”千夏倏然瞪大眼睛,“你要做什麽!?”
“您心裏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當然是請君入甕啊!”蜈蚣笑笑,“您最不應該的,就是對仇人家的兒子動情。不過不要緊,很快這個仇人的家就要破産了,到時候估計您也看不上他了。”
他要讓時城簽的東西,當然不隻是十倍的賠償。
“他不會來的!”千夏故作鎮定,“他可不是能讓你随便一說就被你騙的人!”
“但是不好意思,他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蜈蚣說着,坐到了手下們端過來的椅子上。
地牢裏關着自家的大小姐、以前叱咤風雲的七爺以及跟他地位幾乎平起平坐的胖子。
這命運還真是捉弄人。
蜈蚣歎了口氣,道:“朵朵小姐,您也别怪我和秦姐心狠。誰讓你自己不争氣,連藥物都沒有辦法讓你變得心狠呢?”
“藥物?”千夏咬牙,“你什麽意思?!”
蜈蚣聳了聳肩,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對不起,朵朵。”赫連七斂眉,“我們的确……是有那麽設計過的。”
“你是說,魔鬼訓練期間,你們每天對我的催眠和藥物治療,不隻是爲了治療我的口吃?”
赫連七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側過了頭。
“你們——”千夏死死咬住下唇,一種被隐瞞、被背叛的感覺席卷全身。
想罵赫連七但是她罵不出口,赫連七也是爲了她好。
張了張嘴,千夏隻道:“不管怎麽樣……你當時也應該詢問一下我的意見的……”
“朵朵……”
赫連七眼裏滿是懊悔,但做過的事情無法抹去,過去的事情也無法再重來一次。
隻是慶幸,她并沒有變成另一個極端的她。
“吳爺。”有人小跑進來俯在蜈蚣的耳邊小聲地報告道:“秦姐回來了。”
蜈蚣立即站了起來擡腳就要走。
“等一下!”千夏連忙含住他詢問道:“是不是媽媽回來了?”
“朵朵小姐,您還是先安心在這裏呆着吧。等完成了你的工作,我自然會帶你去見秦姐。”
蜈蚣誤會她是想讓秦簡放她出去,她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如果她是從私人會館回來,那你一定要看好她!”
“什麽意思?”蜈蚣聽的一頭霧水。
千夏幹脆直言:“私人會館裏,跟媽媽見面的不是時城,是時夫人!時夫人會告訴她一些她不能接受的真相,我怕她會想不開。”
“想不開?”蜈蚣的臉色肅穆起來,但語氣還是強硬地說道:“朵朵小姐,您還是不要多想的好。秦姐在沒報仇之前,無論如何都會努力活着的。”
“那如果我告訴你,她一直都恨錯人了呢?”
“什麽……意思……”
十分鍾之前。
秦簡臉色異常陰沉地坐在汽車後座。
看着外面不斷倒退的景物,一貫冰冷決然的視線變得迷茫起來。
曾經的她,輕易不言愛。
趁着年輕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對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她遇見郭庭,那個沒什麽能力,但是卻能在小細節上讓她感動的人。
第一次相遇她到今天還清楚地記得。
那一天是雨天,他被上司差遣送她上車。
車子停靠的地方就距離酒店大門不到一米的地方。
她剛要走過去,郭庭叫住了她。下一瞬,他直接脫掉了外套,将自己的外套鋪在地上,讓她踩着自己的外套上車,免得弄濕了鞋子。
那樣的一個動作對她來說是震撼的,以至于那一晚她一個晚上都在重複播放着郭庭脫衣服給她墊腳的場景。
再後來,她要到了他的聯系方式。
以工作之名,多次跟他接觸。
漸漸地,兩個人開始走到一起。
她從不懷疑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因爲她想要提拔他,他每次都會以“要靠自己的能力”而拒絕她。
再後來,他作爲一個小職員說自己出差,她也從不懷疑,因爲太過信任。
可現今回想起來,疑點不隻是這一兩個。
郭庭曾送她一雙鞋,款式不是她喜歡的風格也就算了,就連尺碼也是錯的。而卡片上寫着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那一次她是有懷疑的,但是被郭庭三言兩語就解釋了過去。
如果當初她深究下去,去查那個女人,說不定……
車子正好路過一家照相館,她讓司機停車,自己下車拿着那被她卷成一團忘記丢掉的照片進了照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