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根本沒想過要反抗。
反正……她已經動手了,隻是拿不到東西而已,怪不了她。
秦簡那邊她已經能交代了。
而事實上,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真的成功,所以才會那麽輕而易舉地被抓。
被抓甚至是她心底裏真正想要的,因爲隻有被抓到,她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兩邊都不得罪。
想到這裏,千夏眼底隐隐閃過得意的光。
“把她送到安保室去。”方秘書下了令,安保部的人便大力将她帶了出去。
這一樓的員工很少,她被押解着到電梯口時,幾乎沒什麽人注意到。
但安保部是設在一樓,當她從電梯口被帶出來的時候,無數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千夏下意識地垂下頭去,但那些安保部的人似乎是故意不想給她留面子,大聲道:“走快一點行不行?别的小偷也不見像你一樣慢吞吞的!”
“小偷”兩個字一說出口,在場的人心裏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八。
“原來是小偷啊!還穿着學校校服,是個學生呢!”
“啧啧啧!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麽把她教出來的!”
“小姑娘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膽子倒是挺大的。都偷到了我們盛世集團!趕緊報警把她抓走吧!關個幾天好好教育教育!”
“就是!”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千夏忍無可忍地瞪着剛才說話的安保部的人威脅道:“你們無憑無據就這麽把我抓起來,你們以爲你們就是合法的嗎?”
“這些話我們回安保室慢慢說,看誰是合法的!走!”
幾個人把她往前一推,她險些絆倒。
……
會議室。
“所以,我覺得這個項目在預算上還需要再多加一點。”
“我不認爲預算不夠。從這個項目的盈利率來看,我們根本不需要投入太多的人力和物力。”
“顧經理,你這意思是這個項目根本就沒有開展的必要嗎?”
“我可沒有這麽說。”顧經理瞥了一眼項目負責人,不屑地側過頭去。
“你——”項目負責人氣得語塞,隻得将目光投向時城:“時總,這事兒您覺得呢?”
“這個項目我覺得是可以做大的。”時城輕敲了幾下文案,道:“你們看,這一塊以後的發展趨勢是會被建立成一個大學城。如果我們在這一塊大量投資酒店業,其實是一個很有發展前景的産業。盡管前期可能會損耗一些資源,但也并不是不能回本。”
顧經理一聽,臉色有些臭,道:“但我們要建的是星級酒店,大學生都還是學生,恐怕甯願選擇青旅也不會來住我們的酒店。時總,你要看我們的客戶對象的經濟能力啊。”
時城冷眼掃了顧經理一眼,剛要開口,小腹突然一陣劇痛傳來。
他臉色白了白,握緊了拳頭想要把痛感壓下去。
但這痛意非但沒有淡去,反而愈演愈烈。
“你們先談,我上個廁所。”時城說着,顧不上桌上一群等着他怎麽怼顧經理的人,起身快步出了會議室。
一出會議室,方秘書早已經等候在外面。
等他出門,方秘書連忙迎上前道:“時總,有個緊急的事情需要向您報告。”
“一會兒再說。”
留下這麽一句,時城大步地往衛生間去。
“诶!時總!”
身後傳來方秘書的喊聲,他頭也不回,腳步越走越快。
到終于釋放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裏浮現出許千夏反常的殷勤的場景。
紫菜湯……
他隻喝了兩口的紫菜湯,一定有問題!
在廁所足足蹲了十幾分鍾的時城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出奇的蒼白。
“時總,您可算出來了。”方秘書急忙走上前,道:“我有緊急的事情要說。”
“你說吧。”時城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剛剛他痛的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我抓到了一個小偷,您猜是誰?”方秘書故作神秘地賣起了關子。
時城一邊往會議室走,一邊配合地問了句:“誰?”
“許千夏。”念出這個名字時,方秘書的語氣裏還帶了些自豪。
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而她幫助自己的未來老闆抓到了那個家賊。
“您沒想到吧?她居然想要打開董事長的保險櫃,還好報警器響了,否則我……”
“你說你抓到的小偷是誰?”時城停下腳步,目光冷冷地盯着方秘書,像是要把她瞪出一個洞來。
沒有等來時城的稱贊卻等到了這樣的眼神,方秘書一時楞在了原地。
“我在問你話!你說抓到的小偷是誰?!”
“許千夏啊……就是給你帶……”
“她在哪裏?!”時城直接打斷她的話追問道。
“安、安保室……”
吐出這幾個字,時城轉身就走,走路帶風。
等方秘書回過神的時候時城已然進了電梯。
“诶!時總你等等我啊!”方秘書連忙踩着高跟鞋追上去,但因爲時城沒等她,快要跑到電梯口前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電梯下行,中間有要進電梯的人,看到時城一臉冰霜,在電梯口駐足了一下還是沒敢進去。
安保室。
千夏被關到了一個小房間裏,裏面除了一張桌子和一盞燈其他什麽都沒有。
這讓她想到了電視裏審問犯人的“審訊室”。
她的手機在樓上的時候就已經被沒收,無法聯系任何人。
門口傳來細碎的聲音,千夏剛要走過去,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誰讓你站起來了?坐下去!”進門的是剛才故意在大廳大聲說話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眉毛很濃眼睛卻很小,薄薄的嘴唇也是棕黑色的,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你會後悔的。”千夏冷冷說道。
以赫連七教她的那些小功夫,對付這一個男人應該還可以,但難的是外面的值班室幾乎全是人。
千夏瞪了那男人一眼,憤怒卻隻能無奈地坐回椅子上。
男人得意地“瞪”了一聲,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大搖大擺地坐下。“先後悔的人肯定是你。”男人說着,從抽屜裏取了紙筆出來,斜她一眼,用審問的語氣說道:“名字!”
千夏理都懶得理她,捏過頭去:“你沒有資格問我這些。叫時城下來見我,我跟他說。”
“時城?”男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時總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嗎?”
“呵呵。”千夏幹笑了兩聲,道:“很抱歉,我一直是這麽喊他的。”
“你——你别以爲你跟時總有點關系就了不起了。像你這種居心叵測想要偷東西的小偷,時總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也隻會從嚴處理。”
“你說的好像我就是小偷似的。”千夏咬牙:“我偷了什麽東西了嗎?我手裏根本什麽都沒有拿着你們就說我偷東西!無憑無據的你不能喊我小偷!”
“那是因爲你偷東西未遂!那個報警器隻有在三次輸入密碼錯誤才會開始報警,這說明你根本就起了偷保險櫃裏的東西的賊心!”
“我說了,我隻是覺得好奇,想試試看密碼是什麽而已!”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男人瞥她一眼,道:“好了,别掙紮了。說吧,名字是什麽,還有年齡。我要做值班特殊案例記錄,沒功夫跟你在這裏耍嘴皮子。”
千夏咬緊了牙關,就是不開口。
但雖然她面色毫無懼意,緊緊拽着的裙角還是顯示出了她心裏的不安。
她擔心時城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會斷定她就是想偷東西。
她從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先進入總裁辦公室想辦法找東西,但絕不會真把東西偷走。隻要說東西找不到,秦簡也就善罷甘休,另外找别的辦法了。
但她沒想到會發現且拉來這裏。
這下如果時城也不相信她,那麽她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要是再不開口,别怪我動手了。”男人惡狠狠地看着她,一副要揍人的表情。
“你要是動手,那麽就算我被警察定了偷東西未遂的罪,恐怕你定的罪不會比我小。”千夏警告道:“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小丫頭片子你别以爲我不能對你動手就制服不了你了!”男人說着,從椅子上站起來,步步逼近她。
“你要幹什麽?!”千夏有些慌亂地站起來。
“既然你不肯說,我隻能搜身了!”男人說着,微翹了一下厚厚的嘴角,一把抓過她的手臂準備搜身。
——嘭!
房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撞開。
時城出現在門口,他的臉色很難看,蒼白的臉色因爲剛才的動作而泛起不正常的紅色。
他的眼神冷峻駭人,像是要吃人一般。
千夏和安保處的男人都被吓了一跳,目光齊齊地看向門口。
“時總……”男人抖了一抖,吓得連忙松了手。
“時總,他在審人呢。”身後安保部的人怕時城誤會,幫着解釋道。
“審人?”時城目光沉沉。
“是啊,方秘書沒跟您講嗎?這個小姑娘想偷盜董事長保險櫃裏的東西,結果輸錯了密碼,報警器自動報警了。”
聽言,時城的目光轉而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