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城伸手就抓住了千夏的衣領,冷冷地警告道:“你有本事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别别别!都别沖動啊!”閻一蒙連忙走到兩人中間,想扯開時城的手卻又不敢,“你們兩個好端端的吵什麽架啊,怎麽還動起手了呢?都消消氣、消消氣!時城!你快放手!”
時城微擡了下颚,終于還是放手了,隻是從鼻尖發出一聲很不爽的冷哼。
“你松手幹嘛?有本事跟我打一架啊!”千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雙手撸起了袖子,像是真要準備跟時城血拼一場。
時城無言地别過了頭,看都不看她。
小丫頭片子還想跟他打架?
他連三成力氣都不需要使出來就可以把她打趴下,爬都不爬不起來的那種。
“喂——你這是看不起我嗎?”千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别别别,淡定!小夏夏!”閻一蒙連忙攔住她。
“你别攔着我!”千夏推開閻一蒙走到了時城的面前。
在“四目睽睽”之下,她伸手拿過時城手裏的酒杯,仰頭就往自己嘴裏灌。
“喂——你!”時城一愣,想要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了,半杯的雞尾酒已經被她一口喝完。
“砰!”一聲,千夏将隻剩有冰塊的杯子放在了吧台上:“你要喝是吧?你要喝的話,好啊!我陪你喝!”
千夏說着,眼底流過一道讓人捕捉不到的狡黠。
她是想起了韓俊旭跟她說的:一碰到酒,她的另一重人格就會被徹底引出。
難怪離開城堡之前,赫連七強調過,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要碰酒。
原來赫連七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關于她自己的病症,自己似乎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她倒是要看看,另一重人格的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閻一蒙。”時城看着她,卻喊着閻一蒙的名字。
閻一蒙連忙應道:“我在這呢。”
“你回去吧。”
“好的,我回……”閻一蒙的話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着時城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讓你回去。”時城扭頭不耐煩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馬上回去!馬上走。”閻一蒙忙不疊地地點頭,對着千夏眨了一下眼睛後便快速跑開了,很快便沒了影。
“誰讓你碰酒的?”時城皺着眉,緊皺着的眉心仿佛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睡讓我碰酒的?”千夏不解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當然是我自己啊!你不是喜歡喝酒嗎?那我陪你喝!”
回想起之前許千夏的幾次醉酒,時城的眉心皺得更緊了,拉着她就往外走:“我們回去。”
“去哪裏?你不是要喝酒嗎?啊——你幹嘛?!”千夏一驚,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時城居然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你要幹什麽!?”
“閉嘴!”時城瞪她一眼,抱着她的手的力氣又用力了幾分,以免被她掙脫開來。
監聽器的前面。
“怎麽辦?七爺!朵朵小姐她現在不能碰酒啊!您沒有提醒過她嗎?”
“我提醒過的。”赫連七一雙眼睛眼底滿是凝重。
“那現在怎麽辦?”
“打電話,調動離‘十裏深夜’酒吧最近的人手,告訴時城,無論如何……先把人帶到酒店。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我現在就去機場坐最近的一次航班過去。”
胖子剛想答“是”,突然想起秦簡,連忙問道:“那……秦姐那邊怎麽交代?”
“她最近忙着融資,這幾天暫時回不來,你想辦法瞞住她。”
“是!”胖子得了命令,連忙打開手機查通訊錄。
最近的人手,他得找到最近的人手!
……
“我讓你放手!聽到沒?你放開我!你神經病啊!”千夏使勁想要掙脫開時城的懷抱,但是無奈人被橫抱着,力氣根本施展不開。
無奈之下,她隻得耍嘴皮子功夫,使勁罵着突然把她橫抱起來往外走的時城。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千夏惱怒地問道。
“回盛世山莊!免得發酒瘋讓别人笑話!”
“喔!你是覺得我丢臉啊?那你覺得丢臉你自己走就好了,别管我啊!”
時城腳下的腳步一頓,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警告道:“如果不想後悔就給我閉嘴!”
她發起酒瘋的樣子,可是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害怕的!
隻是每次發完酒瘋她都斷片,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而已。但是在這種公共場合發酒瘋,難保消息不會傳出去。
到時候不僅她自己丢臉,跟她有關系的他們盛世也會跟着沒臉!
“我後悔什麽?我沒有什麽好後悔的!你給我放開!馬上!不然我就……”千夏的目光到處搜尋,終于在落在時城的手背上時停住了。
她眼睛一眯,嘴角彎起一個壞壞的弧度。
繼而——
她微微側頭揚長脖子一張嘴,用力咬住了時城的手背。
“唔——”時城悶哼一聲,抱着她的手一松,卻還是沒有把她放開。
“時城!你松手!你不放開我、我就再咬你!”
聽言,時城身子輕輕跳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
這個姿勢任憑她怎麽揚長脖子也咬不到他的手。
“你——”千夏氣得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他最好不要放她下來,否則,一旦她下去,一定要他好看!
千夏心裏打定了主意等被放下裏之後“給他好看”,整個人反而安靜了下來。
這樣折騰了一會兒到十裏深夜門口的時候,門口站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正在跟十裏深夜的酒保說着什麽。
那酒保似乎臉上的神色很爲難,看到他們兩個人出來後,先是驚訝了一下,繼而快步迎了過來:“時少爺,那邊有個人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聽言,時城順着酒保手指的方向看過來。
是從未見過的陌生的面孔。
那男人禮貌地朝着他點了點頭,緩步走了過來。
對方表現地彬彬有禮,不像是什麽懷有壞的目的接近他們的人。
但時城還是謹慎地說道:“等等。”
說完,他不等對方有所回應,抱着她就往某個方向走去。
“去哪?喂——”
她剛喊了幾聲,就聽到時城讓酒保開車門。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時城直接把她從車外扔了進去。
“哎喲——”
車上的坐墊很軟,但是她還是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等叫出聲發現不痛,便連忙用右手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她坐穩,她的腳被推了進來。緊接着“嘭”地一聲響起,車門被時城從外面關上。
“喂——開門!”
千夏連忙坐正身子,趴在車門邊想要打開車門。
但是開了半天她都無法打開——車子被時城鎖住了!
“該死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千夏也顧不上這車有多貴了,狠狠地拍了幾下車門,連帶着不忘踹上一腳。
車外。
“請問……你是哪位?”時城直視着面前的男人,在再度确認了一次之後,肯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
“您是明白人,我也就窗開天窗說亮化。我是七爺的人。”
話音一落,時城的雙手警惕地握成了拳頭。
男人注意到他的動作,連忙擡起右手解釋道:“您不用多想,我不是來找您麻煩的。事實上,是七爺讓我請您幫一個忙的。”
時城收緊下颚的線條,整個人看上去極其嚴肅。
“你憑什麽認爲……我願意幫赫連七的忙?”
“願不願意您聽了才知道。”男人笑笑,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他會幫忙。
十分鍾後。
“時城!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千夏抓緊車門,時城開車的速度太快,讓她不由得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如果是坐在副駕駛座還好,起碼還有一個安全帶可以抓。但是她現在坐在後座,既看不起前面的路況,又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抓緊的。
“你開慢點!喂!時城!”
她喊了半天,時城終于有所動容,減慢了車速——但依舊很快。
“你到底……”
“去酒店。”時城終于不再保持沉默,開口回答道。
“哈?”千夏倏然瞪大眼睛:“你帶我酒店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她雙手抱胸,一副很警惕的模樣。
時城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眼底卻是更顯凝重。
“許千夏。”
“幹嘛?!”
“你想的美。”
“……”千夏滿頭黑線,頓時放下了手大聲說道:“時城你幾個意思你?!”
“一個意思。你覺得的那個意思。”
“你——”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千夏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他。
跟時城吵架的話,氣的是自己的身體。她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對!不能跟時城這種人一般見識!
車子很快在盛天宴會酒店門口停下。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裏了,上次來,是爲了回來看看江山市。
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她就回到這裏了。
“不過……你到底幹嘛帶我來這裏?”
她剛問出口,時城已經下車,并且繞過車頭打開了她這邊的車門。
“出來。”他命令道。
想起剛才時城把她鎖在車裏,這會兒卻又讓她出去,千夏警惕地往另一側縮了縮,嘴硬道:“你讓我出來就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