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掙紮了許久,她可憐巴巴地點了頭。
“那、我不回去了。我去找蜈蚣做小測試吧。”
她神情乖巧,但眼底的那一抹原本就不明顯的亮光也消失了。
“我沒說不同意。”赫連七按着她肩膀的手一松,眉眼一彎,笑着說道:“既然你想去,那我們就去吧!”
千夏眨了眨眼睛,眼底明顯寫着不敢置信。
“可是……不是說,一個下午的時間,不太夠嗎?”
“不是不太夠,是根本不夠。”赫連七糾正她,“不過,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達成。”
赫連七的嘴角揚起一個寵溺的弧度,一雙漆黑的眼眸如同黑曜石般。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那麽含情脈脈地看着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對她的愛慕之心。
隻一眼,千夏便不自覺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借以避開他的視線。
“七爺,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我是有條件的。”赫連七打斷她剛說出口的話。
千夏微微一怔,遲疑着問道:“什麽條件?”
“以後七爺這個稱呼,不準再叫了。”
聽言,千夏細心地思忖了會,喊了一聲:“赫先生?”
“你……”赫連七面露無奈:“不是這個。是你學會說話之後,喊的第一個稱呼。”
千夏回憶了一下,赫連七曾經自稱“七七哥哥”。
隻是這個稱呼她有些喊不出口,所以第一反應就喊他“赫先生”了。
但眼下她很想借着這個機會回江山市一趟。
踟蹰了半晌,她終于擡起頭,看向赫連七喊道:“七七哥哥?”
“嗯。”赫連七的神情依舊沒什麽變化,但眉頭卻是不經意地挑了挑。
這說明他很高興。
“走吧。”他調轉了個方向走。
千夏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去哪?”
“跟秦姨報備一聲。”
赫連七話說出口,千夏的腳步就停住了。
每次見秦簡她心裏的壓力都很大,像是有石頭壓着她的我胸口一般。
接過回到城堡後的這幾天相處下來,雖然不明白爲什麽,但是她知道,秦簡對整個江山市似乎都沒什麽好感。這樣子的話,秦簡會答應嗎?
似乎是察覺她沒有跟上來,赫連七也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頭看她:“怎麽了?”
“媽媽她、她不會答應的吧?”千夏一緊張,口吃症又犯了。
“放心好了,我有辦法。”赫連七對她露出了一個令人放心的笑容,伸手将她的手拉過,大步往前走。
事實上,赫連七去跟秦簡“報備”的時候,并沒有讓她進去,隻是讓她在外面等着。
她隻知道沒一會兒赫連七就從秦簡的書房裏走出來了。
“怎麽樣了?”她急切而害怕地問道。
她害怕秦簡不答應。
“答應了。”
隻三個字,讓千夏幾乎有想哭出來的沖動。
赫連七定的是最快的一次航班,但等她人真正腳落地時,已經是次日淩晨四點了。
這次赫連七除了她之外,隻帶了胖子。
接機的人說是來的路上抛錨了,需要他們在機場等一會兒。
赫連七幹脆讓那人别來了,讓胖子去取了行李之後直接定離機場最近的一家酒店。
等待胖子取行李需要一段時間,赫連七便拉着她到等候室等。
機場的等候室千夏是第一次進去,她甚至也是第一次知道機場還設了這個東西。
從等候室的玻璃窗往下看去,隻有少量的幾輛車在下面開,再往遠看,就是星星點點的燈光了。
“這……”千夏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認出來哪個地方是哪裏。
赫連七将服務人員端來的茶遞到她手裏,這才解釋道:“這不是江山市。”
“嗯?”千夏一愣,霍然轉頭看他。
“我跟秦姨說的是,帶你來s市陪我一起談生意。”
s市距離江山市很近,就算是坐大巴也隻需要三個來小時。
秦簡是不會允許她回江山市的,所以赫連七跟秦簡說的時候就是說的s市。
她總算是明白秦簡爲什麽會答應了。
“這邊的公司我會盡快處理完,等我處理完,我們再去江山市,好不好?”赫連七小心翼翼地詢問着她,生怕她不開心。
“好。”千夏點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道:“你慢慢處理沒有關系,如果處理不完,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
“沒事,我陪着你。”
千夏張了張嘴,卻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赫連七對她是真的好,好到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七爺,我……”
“我的條件是什麽來着?”赫連七打斷她。
她連忙改口:“七七哥哥,你真的不用對我這麽好。我一直拿你當哥哥的,以後也會是。”
“聽過滴水穿石的故事嗎?”
千夏點點頭:“聽過。”
“那鐵柱磨成針呢?”
她再次點頭。
“那我也相信,總有一點,你會改變這個想法。我不急,朵朵,我們有的是時間。”赫連七眼底滿是柔情。
她正要說話,房間的門被敲響,胖子探了個頭進來:“七爺,朵朵小姐,酒店已經找好了,雖然隻是三星級的,但是我看網上的評價還不錯。我們坐出租車去可以嗎?”
千夏對這些自然是不挑的,于是轉頭去看赫連七的意思。
“現在也隻能這樣,走吧。”赫連七替她拿過happy給她搭配的背包。
茶幾上的茶杯還散發着點點熱氣,淡淡的茶香在房間内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天邊的雲也漸漸亮了起來。
……
“314,就是這裏了。”胖子用房卡打開房門,做了個請的動作:“朵朵小姐,這是你的房間。七爺住你左邊,我住你右邊。”
胖子說着,将房卡遞給了她。
“嗯。”千夏正要進房間,赫連七卻率先一步走進她的房間。
她驚訝了片刻,發覺赫連七是在幫她搬行李。
她帶的東西并不多,隻有一個18寸的小行李箱,加上一個背包。
“飛機上你都睡得不怎麽安穩,今天你就好好休息,睡醒了給胖子打電話就成。這邊的事情,一天我也忙不完。”赫連七說着,又檢查了一下房間的門窗,這才跟她說了晚安,轉身退了出去,并且帶上了房門。
房間内一時陷入安靜。
千夏在玄關處發呆了會,這才從行李箱裏翻出一套真絲睡衣進了浴室洗澡。
等洗完澡,天已經大亮了,但是困意卻是一點也不減。
過幾天回江山市,她肯定不能公然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裏,隻能偷偷地去看一眼。而這幾天,她在s市幾乎沒有任何的行程,幹脆趁着這兩天好好休息補覺。
她想了想赫連七的話,便拉上了窗簾安心睡覺。
亞特蘭學院操場。
太陽越升越高,又是新的一天。
随着天氣日漸炎熱,女生們在操場集合完畢後都不樂意暴露在日光之下。
因而操場上任何一處陰涼地都聚滿了女生。
隻有一個女生,站在太陽底下,低着頭聽着體育老師的責罵。
“鄭璃茉,你自己說說,上體育課不穿運動服,這是第幾次了!”體育老師緊皺着眉頭,一雙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大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濃的怒意。
上體育課要換成運動服和平底鞋,這是亞特蘭的規定。
一次沒有換運動服也許是失誤,但三番十次都直接穿着平常的校服來上體育課,這對他來說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鄭璃茉咬着下唇一臉委屈。
腦海中回想起自己被撬開的櫃子,以及櫃子裏放着的已經被剪得亂七八糟的運動服,她就想落淚。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見她半天沒有反應,體育老師擡高了音量,引得陰涼處的女生們紛紛側目。
“那不是時城後援會的會長鄭璃茉嗎?她怎麽也有今天?”
“你們還不知道嗎?那是她們後援會自己在整她呢!”
“爲什麽?她不是時城後援會的會長嗎?”
“因爲她之前跟許千夏走的太近了,時城的迷妹們其實都挺讨厭許千夏的。這不,許千夏失寵後還走了,她們就調轉槍頭對準她了呗!”
“而且李熏冉不在,鄭璃茉這個性格,的确是該治治了。”
“啧啧啧!這就叫選錯了朋友啊!”
太陽愈來愈烈,鄭璃茉的額頭上滲出了絲絲細汗。
很快,汗珠越結越大,順着她被太陽曬的通紅的臉頰往下流。
“校規怎麽寫的,我就不再做強調了。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這麽叛逆做什麽?”體育老師恨鐵不成鋼地又瞪了她一眼,思考沒有要停止責罵的意思。
鄭璃茉卻是覺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體育老師罵她的聲音也漸漸變輕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我……”鄭璃茉擡頭,面色通紅。
終于,她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這……”體育老師一愣,想要去扶,但因爲事發突然,沒能抓住她。
“撲通”一聲,鄭璃茉重重摔倒在地。
操場上的學生們頓時都看了過來。
體育老師的面子一時有些挂不住,硬着頭皮對已經暈倒的鄭璃茉喊道:“你不要給我裝暈啊我告訴你,要是把你帶到醫務室,醫生說你沒事情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