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城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走路都不帶任何聲音的,大晚上的,實在太可怕了!
“少爺……”她平複了下心情,連忙側手站好,給時城鞠躬行了一個禮。
見她一副畢恭畢敬又誠惶誠恐的樣子,時城心裏不由得感到一陣煩悶。
“許千夏,今天在餐桌上我說的話,你有什麽不滿的嗎?”
餐桌上說的話?
千夏連忙回憶了一下。
——這是她的職責,喬娜,你吃你的飯就好。
她微微抿了唇,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
她能有什麽不滿呢?
她有什麽資格不滿呢?
碎發遮住了她的眸子,時城看不到她眼底濃重的無力。
“沒有?”時城眯起眼,心底的煩悶更甚,“你是不是連發火都不知道是什麽?”
“我……”
她剛想說話就被時城打斷:“所以,你才遭人讨厭啊。”
遭人……讨厭。
千夏隻覺得自己被這一句話打到了冰山谷底。
果然,時城是讨厭她的。
她是知道的,她知道的啊。
可是這話親口從時城嘴裏說出口,她親耳聽到的時候,心口的某個地方,卻還是那麽清晰地泛起了疼痛。
“去休息吧。明天記得繼續照顧好喬娜,她在學校要是出了什麽事,你負責不起。”
留下這麽一句,時城轉身離開,留給她一個孤傲冷冽的背影。
千夏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腳跟泛酸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站在這裏發呆發了半個多小時。
“得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因爲腳酸,她走路顯得有些歪歪扭扭的。
她得回去休息,睡一個好覺。
這樣的話,第二天才會有精力照顧好喬娜,才會有精力學習。
天色暗沉。
天邊隻有零星的幾顆星星。
天空顯得寂寥而清冷。
大概是實在太累,千夏真的沒多久就睡着了。隻是另一個人卻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
在餐桌上非但沒有幫許千夏,還說了那種話,他自己知道自己過分。
但是,他不得不做戲給時奕看。
如果讓時奕摸清了許千夏在他心底的重量,那麽,許千夏絕對會比現在過得更加艱難。
甚至……能不能好好活着都不知道。
時奕的心,可比他時城狠多了。關于心狠這一點,他自知不如父親,也許這一輩子也趕不上父親。
……
“運動會報名将在今天開始,截止明天下午放學之前。體育委員上來拿一下報名表。”
班主任話音一落,班裏立即砸開了鍋。
“這樣的話,我們就能看時城學長比賽了!簡直不要太爽!”
“我還以爲今年的運動會會取消了呢。畢竟以前都不是在這個時間辦運動會的。”
“哎呀!那是因爲之前學院整修,所以運動會被推遲到了現在。反正,能辦就是好的,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時城學長人了。”
“上次時城學長跟許千夏劃分界限的時候,你不還見過的嗎?”
“噓——說小聲一點,會被聽到的。”
“有什麽關系?反正她現在已經沒人護着了,你沒發現會長最近也都沒有來找她嗎?”
原本在塗睫毛膏的鄭璃茉終于聽不下去了,将睫毛膏捏緊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起來,對那幾個多嘴的女生怒目而視。
“我說你們幾個,整天除了說這些酸溜溜的話之外,你們還會幹什麽?”
“我們酸溜溜?”女生冷笑了一聲,道:“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好不好?”
“所以我說你們蠢啊!你們知不知道會長跟我們千夏……”話說到一半,鄭璃茉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确定韓俊旭和許千夏的關系,頓時說不下去了。
“跟她幹什麽?你說呀!”
千夏疑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也低聲詢問道:“我、我跟韓俊旭,怎麽了?”
“我懶得跟你們說!”鄭璃茉說着,将千夏直接拉出了班裏。
“你剛才、到底想說什麽啊?”千夏滿腦袋問号。
鄭璃茉先是左右看了兩眼,見沒人注意她們這才開口詢問道:“我問你,那天在天台上,你跟韓俊旭是不是抱在一起了?”
“抱在一起?”千夏歪着腦袋想了想,那天韓俊旭的躁郁症又發作了,她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抱住他給他一些安慰。
雖然後來韓俊旭恢複後,又莫名其妙給她擺了臭臉,但的确算是抱在一起過。
猶豫再三,千夏點了頭:“是、是有這事來着。不過,那是因爲……有特殊原因。”
“孤男寡女共處天台,抱在一起除了一個原因,還能有什麽特殊原因?你趕緊給我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偷偷摸摸在一起了?”鄭璃茉一臉審視的看着她,像盤問犯人似的。
“真、真的沒有。我發誓!”千夏因爲着急漲紅了臉。
她跟韓俊旭真的隻是好朋友而已。
“你看你,臉都紅了,還不承認呢?”
“我真的、沒有!”
“沒有什麽呢?”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千夏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果然是鍾傅哲宇!
鍾傅哲宇的出現就夠令人驚悚的了,更令人驚悚的是,他身上居然穿着亞特蘭學院的制服。
“你、你、你……你怎麽會穿我們學校的校服?”
不會是……
不,不會是的!
“就是你心裏猜的那個原因。”鍾傅哲宇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轉校了。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許千夏同學,以後多多關照吧!”
千夏驚悚地瞪大了眼睛,幹看着鍾傅哲宇伸過來的手,半天沒有去回握住。
斯蒂蘭學院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貴族學院了,從斯蒂蘭轉學到亞特蘭其實是沒有什麽必要的,因爲兩所學校無論從師資水平還是硬件設施都是國内頂尖的,不存在優劣之分。
所以鍾傅哲宇轉學到亞特蘭的原因,她不敢去深想。
“你好像并不歡迎我。”鍾傅哲宇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眼底湧現出點點的委屈。
“沒、沒有。”千夏幹笑一聲,很是敷衍地伸手過去跟鍾傅哲宇握了握手。
然而鍾傅哲宇卻是握緊了她的手,半天都沒有放開的意思。
見這情形,鄭璃茉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心裏有了主意。
“哲宇同學,你怎麽不跟我握手呢?我也是你親愛的同學啊。”
“你好你好。”鍾傅哲宇不得不松開千夏的手,去跟鄭璃茉握手。
鄭璃茉偷偷丢給了千夏一個“還是我機智”的眼神,繼而對着鍾傅哲宇笑嘻嘻地說道:“久仰久仰!”
這一次,鍾傅哲宇倒是很快地松開了手。
“對了千夏。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怎麽樣?就當是給我的接風宴?”
“诶!這可不行!”未等千夏開口,鄭璃茉就替她回絕了,“千夏現在忙着呢,放學就得回家。”
“忙?可是距離下次考試不是還早嗎?”
千夏扯了下還要繼續說話的鄭璃茉,看向鍾傅哲宇說道:“我得帶喬娜小姐回去。喬娜小姐的衣食住行,現在都、都由我負責。”
“喬娜是誰?”
千夏抿了抿唇,用自己最自然的聲音說道:“時城的、準未婚妻。”
“啊?”鍾傅哲宇愣住,他還以爲自己這次回來,最大的對手就是時城。
可沒想到,這半路跳出來了一個時城的準未婚妻。
這簡直就是命運的安排。
“所以、不好意思了,晚飯你還是叫别人一起吃吧。”
“等等!”鍾傅哲宇叫住她,“可以叫那位喬娜同學一起去吃啊。”
鄭璃茉一拍掌,道:“這提議不錯……千夏,我們都好久沒有在外面一起吃飯了。”
上次一起在外面吃飯,還是她喝醉的情況。
“喬娜應該、應該不會想去的……”
“去哪裏?”
說曹操曹操到。喬娜正好從教室裏走出來,耳尖地聽到了她說的話。
“去我的接風宴。”鍾傅哲宇打量了喬娜一眼,見是個外國人,便解釋道:“接風宴的意思就是,ba。”
“啊……那一定很好玩。千夏,我們去吧!每天上完課就回到盛世山莊,我都覺得無聊了。雖然盛世山莊很美,但是除了那裏,别的地方我都還沒有去過呢。”
連喬娜都答應去了,千夏隻得硬着頭皮點頭。
“那、那好吧。”
“太好了!”鄭璃茉做了一個v的手勢,突然又想起什麽,看向鍾傅哲宇道:“你不會介意多我們兩個吧?”
“當然不會,我剛到亞特蘭,朋友不多,你們願意來是我的榮幸。”鍾傅哲宇擺出一副紳士的模樣。
沒人注意到,喬娜的眼睛亮了亮。
臨近放學,千夏想來想去還是給時城發了一條短信。
——放學後我帶喬娜去玩,會晚點回來。
她刻意沒有去提鍾傅哲宇。
然而一直到放學鈴聲響起,時城還是沒有回複她的短信。
沒有回複應該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這麽想着,她快速地收拾好了東西,跟喬娜和鄭璃茉一起往校門口走。
“對了,我們去哪裏吃?”
喬娜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千夏尴尬地一笑:“我也、不知道。”
她隻跟鍾傅哲宇約好了放學後在校門口見面,卻忘記了問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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