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要兩碗,做好送到我房裏來就行。”赫頓說完,擡腳離開。
貼身管家本已經做好陪他做湯的準備了,卻沒想赫頓隻是來吩咐一聲,而且要的還是無酒味的湯酒。
她想到那位許小姐,以爲是姑娘家不喜酒味赫頓才故意吩咐的,便沒多想,跟着赫頓出了大廚房的門。
……
千夏洗了個熱水澡吹幹頭發後,站在陽台上看雨景。
雨下的是越來越大了,雨滴砸在花田裏,她都有些擔心那些花會不會砸壞。
但是下着雨,空氣中都是芬芳泥土的香氣,讓人一呼一吸間都能讓身體四處都變得通暢。這裏果然是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地方的。
她喜歡這裏。
“叮咚——”
有人按門鈴。
因爲她剛才洗澡,所以把門鎖上了。
聽到聲音,千夏連忙理了下剛吹完還沒來得及梳的頭發,這才跑過去開門。
“千夏——”赫頓兩手背在身後,笑着喊她。
兩個貼身管家則是一人端着一碗熱湯。
她連忙将門開直請赫頓進門。
“真是麻煩你了,還讓你、親自煮湯給我。”她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想着如果真治好了口吃,自己是一定要親手做一頓飯給赫頓吃的。
“我也沒動手,吩咐廚師做的。”赫頓這話說的是實話,但是想到接下來的事,他心裏就有點過意不去了。
或者幹脆還是告訴這小姑娘得了?
但昨晚他請求時城的時候,時城提出的條件就是不能讓她知情。
看着千夏似水一般清澈的眼睛,赫頓就無法直視,移開了視線,低頭喝湯。
感冒着涼可不是好受的,千夏也沒再客氣,端着還熱乎的碗,一口一口地喝着湯。
兩人各自的貼身管家悄聲退了出去,并且關上了房門。
“千夏啊,你以前喝過酒嗎?”赫頓沒話找話。
“喝過,但是……”她頓了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喝了酒,情緒會、激動。”
或者說,會發酒瘋吧……至少鄭璃茉是這樣說她的。
不過她正要碰酒就會斷片兒,事後完全不記得自己喝醉之後的樣子了。
“啊——這樣。”赫頓從口袋裏摸出便利貼和一根筆,“聽說你有時候也會有不口吃的事情,一般是在什麽情況下發生的呢?”
千夏想了想,赫頓說的這種情況是有過那麽一兩次的,但是具體什麽情況,她倒是不記得了。
“具體我、我不記得,不過……每次不口吃,好像、都是在我自己情緒很激動的時候。或者……我忘記了、口吃這件事。”
“是吧!”赫頓眼睛一亮,“那咱們接下來就嘗試着讓你忘記口吃症這件事。”
“可是……”短暫的忘記可能可以辦到,但是長時間……
“沒有可是,相信我。”赫頓說着,在便利貼上寫着字。
千夏便安靜地等着。
赫頓的治療似乎非常輕松,就算是詢問她的病情,也讓人感覺是在聊天,而不是在讨論病情。
這讓她很輕松。
不過……
千夏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她的頭好像有點開始痛了。
難道是剛才站在陽台的時候,吹風吹的?
她的身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弱了?
她用力按着太陽穴,頭痛感是稍微淡去了,但是眼皮卻越來越重。
突然有點困。
“我們可以先嘗試一下,一次兩次之後,也許你就能找到說話的感覺了……”赫頓說了半天也得不到回應,他疑惑地側頭看去。
許千夏耷拉着腦袋,精神顯得不太好。
這是酒湯起作用了嗎?
“千夏?”赫頓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他從時城那裏聽說的是,許千夏情緒會非常激動,有時候還會揍人,他現在心裏是真的有些怕了。畢竟他一把年紀了,挨揍丢人不說,還可能一不小心骨個折。
“恩……”千夏答應了一聲,但聲音非常含糊。
她的臉早就變紅了,像個熟透的紅蘋果。
赫頓看了一眼,心裏更是過意不去。
他爲了親眼看一眼這小姑娘喝醉之後的症狀,就故意讓她喝酒,他心裏是愧疚的。
或者……還是算了。别叫醒她了,就讓她睡吧。
雙重人格的話,反正也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早知道便不那麽好奇了。
赫頓起身要離開,想了想還是走到了千夏身邊,拍着她的肩低聲喚了幾聲,道:“千夏,你還是到床上去睡吧,醒醒。”
“别煩我——”千夏一把推開赫頓的手,眼神中滿是抱怨地瞪了他一眼。
赫頓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種眼神,清醒時候的許千夏是從不會有的。
還有,她剛才似乎并沒有口吃。
赫頓的心突突地跳着,這樣的症狀确實罕見!如若他能治好她,這輩子都不算是白活!
不過,剛才三個字太短,平時千夏說話如果說的字少也是不口吃的。
赫頓連忙又去拍她的肩,“千夏,你快再跟我說一句話我聽聽。”
千夏整個人都顯得很沒有精神,她将頭側到另一個方向想要睡覺。
“千夏,你說說話,配合我一些。”赫頓繼續锲而不舍地拍着她的肩。
另一邊,教練吹了口哨示意大家休息。
時城走到休息區拿起自己的杯子仰頭灌水,汗從鬓腳慢慢往下流。
他比其他人晚來一些,但是訓練中是所有人裏最認真的。隻是韓俊旭老喜歡搶他球,或是擋他,這讓他更累了,但他和韓俊旭這麽一較量,兩個人的反應和速度都快了許多。
果然沒有競争就沒有進步。
“喝水——”有隊員的女朋友貼心地遞上水。
“戚——這種地方就不要秀恩愛了好嗎?”
“是啊!我們單身狗這麽孤獨的活着,容易嗎?”
其他隊員開玩笑地調侃兩個人。
女生嬌羞地紅了臉,男生卻依舊很大方,直接當着幾個調侃的男生的面親了自己的女朋友。
“噢——”起哄聲頓時像響起。
時城也下意識地看過去。
原本看到這種場面,他是不會有任何反應和感覺的,但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千夏喝醉了之後,強吻他的場景。
喝醉、強吻。
時城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
——我既然來了,就是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治好她。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
——我對她的雙重人格很感興趣。
——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我還得謝謝你家的管家,不過他估計也是不知道這事的。他給了我所有千夏的資料,包括她在學校心理咨詢師那裏的檔案。
——所以你的請求是?
——上面提到,碰了酒精之後,她的口吃症會消失。我想現場确認一下,也許這對我後續的治療有用。我需要……讓她喝酒。
——這不行。
——如果是爲她好,你還是答應的好。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
眼下看到面前的情侶接吻,他心裏突然就很不舒服。
“好了好了,重新開始訓練!”
教練的話音剛落下,時城就沖向了大門。
“時城,你這是要去哪裏?”教練奇怪地問道,難道是拉肚子了?
回應教練的隻有時城匆匆離開的背影。
一旁翹着二郎腿的韓俊旭卻是也跟着立刻站了起來。
目前能讓時城拔腿就跑的人,好像隻有一個。
許千夏!
有這個認知後,韓俊旭也拔腿就跑,快步跟着時城。
“這……”衆人面面相觑。
這兩個人是越好了逃避訓練嗎?
“都别瞎看了!他們兩個的訓練本身就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倒是你們,還需要抓緊練習!趕緊的!開始訓練!”教練将籃球扔過來,衆人紛紛收回目光開始訓練,倒是也沒有什麽怨言,本來就是喜歡籃球才玩籃球的。
雨嘩嘩地下着,仿佛天漏了一個洞。從體育館跑到校門口,他已經全身都濕透了,但他毫不在意。
時城快速上了車,直接撥了赫頓的電話過去。
他的手機給千夏用了,故而用的是秃鷹的。
然而電話撥過去半天那邊都沒有人接。他跟赫頓定的就是中午午飯的時候讓許千夏喝酒,而現在已經近三點了。
第二遍撥過去還沒人接,他幹脆把手機扔在一邊,準備啓動車子。
然而他剛要松開刹車,一個人跑到了他車子面前,擋住了去路。
“我也要上車!”韓俊旭大聲喊着,然而他的聲音完全被雨聲蓋住,加上車窗緊閉,時城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滾開!”時城拉下車窗,臉色不太好。
他當然是知道赫頓不會對千夏有什麽歹念的,但千夏喝醉了,萬一對赫頓有歹念呢?
赫頓雖然老,但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啊!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整個頭探出車窗,對着攔路的韓俊旭大喊:“再不滾開我開車了!”
他說到做到的。
韓俊旭嘴一抿,不肯讓開。
“你先說!你要去哪裏?是不是小丫頭出事了?!”
時城再沒有那個耐心跟他周旋,直接開動車子,但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韓俊旭險險地避開,車子揚長而去!
“靠!你這家夥真敢撞!”
恰好有出租車開過來,他的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去取的話肯定來不及追。
這麽想着,他沒有絲毫猶豫攔了出租車。
“同學,去哪?”
“跟上前面那輛邁巴赫!”
“好嘞!”司機打了表,快速跟上去。
補上昨天的一更。謝謝大家的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