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打開,門口立即傳來溫柔的女聲:“小姐,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千夏不知道門口居然守着個人,頓時被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緩過神,擺手道:“不用。你、你在這裏是”
“小姐是第一次來吧。”女人穿着一身做工精緻的管家服,恭敬又禮貌地解釋道:“住進我們郁沉一品的每一位客人都會配置一位貼身管家,我就是您此次入住郁沉一品的貼身管家。”
“貼身管家”她可第一次聽說入住莊園還能給配備貼身管家的。
“是的。您叫我90747就好了。”
“你沒有、名字嗎”
“以前曾經有過貼身管家傍上客人的事情,所以莊園爲了防止那樣的事情再出現,特意規定的。我們不能透露自己的任何身份信息,包括名字。90747是我的編号,您叫我的編号就好了。”
她聽着有些發懵,這個莊園的規定還真多。
“那、90747,你帶我到處看看吧。我有點、睡不着。”
“已經很晚了,您确定要出去嗎現在外面的天有點涼喔。”
“走一走可能、可能就會犯困了。”
“好的,請跟我”
“噓”千夏的餘光瞥見時城從另一條過道走過來,她連忙将90747拉進自己的房間,隻把房門留出了一條縫。
“小姐,您”
“噓”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從門縫裏偷看時城。
那麽晚了,時城也睡不着嗎
他要去哪裏
那邊不是電梯的方向啊。
時城漸行漸遠,她新生疑惑,便吩咐了90747留在房間裏等她,自己則是貓着腰偷偷跟着時城。
城堡内每一處都鋪設着厚厚的地毯,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走路會發出聲音。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一路跟着時城都很順利。
時城最後在一間房間門前停下腳步,伸手按響了門鈴。
出乎千夏意料之外的是,開門的人居然是赫頓醫生
“我就知道,您看懂了我最後的那個眼神。”赫頓醫生贊賞地說道。
時城的表情跟平日無異,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聽言,時城略無語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機:“你完全可以在我回房後給我打個電話,讓我來找你。”
躲在拐彎處的千夏聽到這話時,驚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赫頓醫生私下約了時城見面
爲什麽
“說吧,有什麽話要瞞着她,不能讓她聽到的。”
千夏愣愣地趴在牆面上。
她猜測的果然沒有錯。
赫頓有什麽事情想瞞着她。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赫頓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時城沒多言,跟着進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她忍不住跑過去趴在門上想偷聽,可是郁沉一品的門,隔音效果那叫一個好,她完全什麽都聽不到。
“少小姐”
冷不丁一個聲音自背後響起,千夏再度被吓一跳,差一點就尖叫出聲了。
“是你”在看清來人後,她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秃鷹。
“是我,秃鷹。”秃鷹越過她的肩頭往她身後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道:“f21房不是少爺請來的外國客人嗎您找他有事要我幫您敲門嗎”
“不、不用。”她尴尬地擺手,“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你怎麽在這裏”
“這不因爲少爺沒有提前跟我們打招呼說要帶您過來嘛,我怕您有什麽東西缺的,擔心90747号照顧不周,就想着過來看看。結果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您在這裏散步。”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在偷聽,秃鷹很聰明地把偷聽換成了散步。
“呵呵”千夏幹笑一聲:“我有點、有點睡不着,正想到處走走。這裏有什麽地方是、是适合晚上玩的呢”
反正她也偷聽不到,不如就真的散散步好了。
“您問我這個可就問對人了。您跟我走。”秃鷹直接麻溜地走在了前面。
音樂噴泉已經關閉,城堡門口顯得稍微有些冷清。
偌大的郁沉一品在寂靜的夜裏也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孤寂。
“這裏、今天客人不多嗎”
“客人今天”秃鷹奇怪地看着她:“您不知道,少爺把莊園清場了嗎”
“清、清場”
這裏可是郁沉一品,能進來消費的人都是身價不菲的。
時城居然能把那些人清場
見她一副驚訝的樣子,秃鷹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便耐心解釋道:“少爺已經吩咐過了,每周六周日,郁沉一品不接待任何客人。”
“等等。”千夏打斷他,“郁沉一品難、難道是盛世集團旗下的産業”
“不,這不屬于盛世集團,這屬于少爺私人的産業。”
千夏頓時汗顔,她沒想到郁沉一品背後的老闆居然是時城。
“郁沉一品從開始做到現在,離不開少爺的努力。少爺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不過,他今天爲了載您學騎自行車結果摔了那麽多次,倒是讓我覺得驚訝。看的出來,少爺對您不一般呢。”
“你是說、說對我嗎”
秃鷹腿腳有毛病,可是眼睛應該沒有毛病啊。
“您是不知道,少爺可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那麽好過。我可聽說了,少爺後來是背着您到城堡的。”
“那是”
“不過,說從來沒有好像不準确。我在郁沉一品爲少爺工作了那麽久,也是見過少爺背人的。”
千夏目光微滞,試探着問道:“是、上官梓櫻嗎”
“不是,怎麽可能少爺對上官家的丫頭可從來沒有擺過多好的臉色。他們兩個雖然也是從小認識到現在,但是上官小姐那個性子,少爺肯定是不會喜歡的。”
既然不是上官梓櫻,那她知道是誰了。
“阮玥。”她清晰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她從沒有見過真正的阮玥,僅僅隻是從别人嘴裏和照片裏知道了阮玥這個人。但阮玥給她的印象,卻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深刻。
阮玥這兩個字,似乎就代表了傳奇。
“您知道阮玥小姐啊。”秃鷹提起阮玥語氣裏也滿是崇拜,“她可是連少爺都崇拜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沒有一點大小姐脾氣,待人很随和。跟那位上官小姐,簡直是天壤之别。”
“恩”千夏認真地聽着。
“不過少爺如果真的跟阮玥小姐在一起了,我會覺得怪怪的。”
“爲什麽”她疑惑地問道。
據她所知,阮玥應該是她所知道的人裏,唯一能配得上時城的人了。
“因爲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像了。我不是說外貌,我是說亥你如果見了阮玥小姐,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秃鷹說着,停下腳步,手指指向一個方向:“看,那是我們整個郁沉一品莊園裏,最可愛的地方。”
千夏順着秃鷹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一群人拿着手電筒在路邊的一塊花田裏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他們、在幹什麽”
“找車庫的鑰匙。”
千夏想起秃鷹說過,他不小心把車庫的鑰匙弄丢在花田裏了。
“沒有備、備用鑰匙嗎”
秃鷹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是最後一個備用鑰匙了,本想着幾天就重新配,沒想到又丢了。我這個丢三落四的毛病大概是改不了了。”
“所以”千夏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你帶我來看、看大家找鑰匙”
“對啊世界上什麽最可愛當然是勞動人民啦你說那裏是不是很可愛”
千夏突然有點想揍人了。
“開玩笑開玩笑,你看那裏”秃鷹掉轉了個方向,指向東邊。
千夏不抱希望地看過去,可目光在看向東邊之後,整個人都被驚豔到了。
數以萬計的螢火蟲在東邊飛着,星星點點的光亮照亮了一片馬鞭草田。
驚豔之餘,她奇怪地自言自語:“怎、怎麽可能呢”
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螢火蟲呢
而且,她注意到所有的螢火蟲都隻集中在一個地方。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秃鷹不無得意地解釋道:“其實那個地方是用納米薄膜罩着的,結構類似于水立方。而螢火蟲都是我們從各地收購來的。怎麽樣漂亮吧要不要到螢火蟲立方裏看看一般客人我們可是不讓進的喔。”
“好可憐”
“額”秃鷹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确定地問道:“您剛才說什麽”
“沒、我就是覺得、覺得那些螢火蟲有些可憐。”
它們本來應該自由自在地在夜色中發光,現在卻被禁锢在一個立方體裏。
坐牢一般。 fu
這對會飛的動物來說,應該是最大的痛苦吧
失去了自由。
“不是它們隻是蟲,不會有思想的。”
千夏沒再說下去,秃鷹抓它們有秃鷹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螢火蟲和秃鷹誰都沒有錯,所以她資格評判什麽。
“明天叫人把那個地方拆了。”
熟悉的低沉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聲音,千夏和秃鷹紛紛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