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梓櫻更是驚愕地捂住了嘴。
時城的意思是,許千夏不見了?
“呵——”陸邈冷笑一聲,道:“之前怎麽不見你那麽關心她?人走了,才想起來把她當人看,是不是太晚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拽着陸邈衣領的手不由得松了些,陸邈趁機扯開了他的手。
“雖然我們才打過兩次照面,但有一次你給過她好臉色看的嗎?”
時城抿唇,冷眼看着陸邈。
“人消失都第四天了,沒有任何失蹤的消息傳出,也沒見你派一個人去找過。你明明就一點都不關心她,不在乎她是不是存在,所以你現在是在幹什麽?在作秀嗎?!”陸邈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情緒顯得很是激動。
他不明白了,爲什麽時城性格這麽爛,這麽冷血,許千夏卻對他念念不忘。
這三天他一有空就跑去孤兒院看她,可他在她眼底看不到一絲的開心。
反而沒離開這裏之前,她眼眸顯得有生機多了。
“你懂什麽?”時城暗暗握拳:“你隻需要告訴我,她在哪裏就好。”
“我懂什麽?是!我是什麽都不懂!我也什麽都不知道!你問别人去吧!”陸邈嘲弄般地說道:“自己名義上的養女失蹤了,卻來問我這個跟她認識還不到半個月的人,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呵——”時城點頭:“是很可笑,我居然用這種方式問你。”
他的眼眸,猛然變沉,周身的空氣似乎都變冷了。
他按下耳朵上的藍牙:“把他帶走!”
勞斯萊斯後面跟着的兩輛商務車上頓時跑下來好幾個人,不等陸邈反應過來便将他拖上了車。
上官梓櫻通過他們的對話,多少也聽明白了一些。許千夏的确是失蹤了沒錯,而時城似乎懷疑被拖上車的男生知道許千夏的下落。可她奇怪的是,時城爲什麽不出動時家的人找人?
而在日本的這幾天,時城也從未提過這件事情,表現也一直都很正常。
奇怪了……
“時城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
“你上車吧,他們會送你到家。”時城說着,不再理會她,徑直往前面一輛黑色商務車走去。
上官梓櫻暗暗咬牙,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撫平了裙角的褶皺後,優雅大方地往那輛加長版勞斯萊斯走去。
“少爺,我們去哪?”
“往市區外開。”時城坐在副駕駛座上,轉身看着被兩個人手下牢牢鉗制住的陸邈。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在綁架我!”陸邈幾乎是用吼的喊出這句話。
時城面無表情地說道:“告訴我她在哪,我可以立刻讓你下車。”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你以爲我不敢?”時城輕蔑地勾唇:“是不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太仁慈了,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挑戰我的底線?”
最後一排的手下無比貼心地雙手奉上一把軍用匕首:“少爺。”
時城伸手接過,沉聲道:“手。”
兩個牽制着陸邈的手下立即将他的右手往前拉過來。
泛着冷光的匕首抵在陸邈的手腕上,尖銳的疼痛傳到他的神經,血一滴一滴地滲出。
“我給你三秒鍾的考慮時間。”
陸邈咬緊牙關,“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這意思是你知道她在哪裏。”
陸邈噤聲,臉色差的跟吃了一坨屎一眼。他居然無意間被套出話來了!
“她在孤兒院,是不是?”時城的眼睛緊縮着陸邈的臉,不放過他臉色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我告訴你,你休想再從我這裏套話!”
時城的眼角洩出笑意:“小子,倒是有點骨氣。”
匕首在即将割到動脈時精準而又巧妙地停下,他的手微擡,匕首落到了車座上。
“但是,你以爲……你不說我就無法确定了嗎?”
下一瞬,時城伸手去探他的衣服口袋,摸出一隻蘋果手機來。手機是指紋解鎖,他直接拉過陸邈的手解鎖,繼而翻出通訊錄,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孤兒院的聯系方式。
陸邈劇烈掙紮着,但被兩人鉗制着的他根本動彈不了。
“我勸你省點力氣。”時城掃了一眼他的手腕,确定他不會因爲失血而休克後,轉回了身。
“時城!你就是一個衣冠禽獸!你根本不是人!”虧他之前還崇拜過他,現在想想他就覺得後悔!
爲了找到她,爲了問清楚,他還可以更不是人一點。
“吵死了,把他扔下去。”時城一邊說着,一邊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孤兒院的電話。
“是孤兒院吧?我可以給你們提供資助……”
車子平穩停住,不多時,陸邈被拉下了車。車子很快又如離弦之箭離開了。
“手機!你特麽還我手機!”他必須得盡快告知千夏,時城知道了她在孤兒院。
雖然不知道時城爲什麽這麽肯定,但他不能讓許千夏回到時城身邊!
“這個哥哥好奇怪哦,他的手上也跟我一樣染上了顔料诶。”一個背着畫闆的小男生牽着自己媽媽的手好奇地看過來。
“噓——那是血,不是顔料。兒子快走!”
陸邈眼睛一亮,伸手攔住了路過的母子倆。
“你要幹什麽?!”
“我剛才被人搶劫了,你能借我手機打個電話嗎?”
女人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見他确實不像個壞人,這才遞過了手機。
然而——
又是一輛黑色商務車在路邊停下。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時城的人。
“該死!”陸邈咒罵一聲,快速往前跑去。
他還以爲時城百密一疏,忘記了他會向孤兒院通風報信,沒想到抓他的人在後面。
孤兒院。
“千夏!快準備一下迎接客人!”瞿阿姨興高采烈地跑進她的房間。
千夏驚訝了一下,問道:“是、是陸邈嗎?”
“不是!是一個商人,說是要資助我們,正在過來視察我們孤兒院的路上。”
孤兒院資金已經嚴重短缺,現在的有錢人更喜歡捐助一些博人眼球的項目,而捐助孤兒院鮮有人關注,導緻孤兒院一天不如一天。現在終于有人要來資助了,千夏心裏也跟着高興起來。
“太好了。我們要、要準備什麽?”
“這幾天我們大掃除的已經很幹淨了,你去廚房做幾個菜吧,你的手藝比我們幾個老太婆的好多了!”
“恩。”她點頭,想了一會兒後遲疑地問道:“人家會在我們、我們這裏吃嗎?”
那些大老闆山珍海味慣了,應該是吃不慣她們這裏的東西的。
“對噢,也不知道他們吃不吃得慣。這樣好了,這五百塊錢你拿着,你去找家高檔點的飯館買點菜回來。買最貴的那種。”
“好。”她接過錢,快步走出房間,迎面遇上的幾位阿姨也都跟瞿阿姨一樣,滿臉笑容,她忍不住也跟着高興起來。有了資助,孩子們就不會連個蘋果都需要分着吃。
半小時後。
“一共四百五。”
“不會吧,老闆,這才、才九個菜。能不能、便宜點?”
飯館老闆一臉不悅地說道:“我是看在你們可憐,已經給你們打了折了,不能再低了!”
千夏暗暗抓緊手上裝着菜的塑料袋,咬了咬牙關,俯身:“謝謝。”
說完,她拎着兩大袋裝在一次性塑料盒裏的菜往外走。
“趕緊走吧!沒錢下次就不要來我們飯館了。”
千夏腳步微頓,幾秒後,她迅速轉身:“老闆,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同樣是顧客,我也付了錢了,你憑什麽用這種态度對待我?就因爲我是孤兒院那邊的人,你就狗眼看人低嗎?”
老闆震驚地瞪大眼睛:“你……你不是結巴呀?”
千夏也愣住,回想自己剛才,的确沒有結巴。之前也出現過了這種情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管了!瞿阿姨她們還等着呢。
她不再理會飯館老闆,拎着飯盒離開。
飯館離孤兒院并不遠,很快她就到了孤兒院所在的巷口。巷口停着兩輛黑色的商務車,不知怎的,她心口突然有一種脹脹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千夏姐姐!”一個小男孩從孤兒院裏跑出來,氣喘籲籲地抱着她大腿說道:“你快點走!”
“啊?”千夏皺眉:“發生什麽、什麽事了嗎?”
話說出口,她眉心又皺得深了一些。
她的口吃又回來了。
“我在瞿阿姨房間玩,聽到有電話我就接了。是陸邈哥哥打來的,他說……他說什麽來着?我記不清了,反正他就是讓你快點走。”
陸邈讓她快點走,而這當口,恰好有商人要資助他們的孤兒院。
難道,這個商人是……
低沉的聲音自孤兒院門口傳來。
千夏的心口一緊,連忙拉着小男孩躲到了巷口外面。
“巷子挺好的啊。”瞿阿姨疑惑地問道:“爲什麽要拓寬。”
小男孩擡頭看向千夏:“千……”
“噓——”她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将腦袋外巷口處探去。
時城站在孤兒院的台階上,雙手置于身後,仿佛天生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