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要面對一幫人面試,心跳就快的要死。
“千夏!”李熏冉從教室外走進來,“剛才買零食的時候路過了大禮堂,會長讓我把面試号帶給你。”
李熏冉說着,将一個号碼牌遞到她面前。
“六十六号,這可真吉利!”鄭璃茉哈哈大笑起來。
李熏冉一把将鄭璃茉拉開,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他還讓我帶話給你,說是讓你不要緊張,你隻要唱首歌就能入選了。”
唱歌,又是唱歌。她現在一想到唱歌就頭疼!
一個上午在忐忑不安中度過,千夏雖然極力想把老師講的内容聽進去,可是左耳聽進去右耳就出來了,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她挫敗地趴在桌上趴了一會兒,今天時城沒課,所以早上就好讓她自己在食堂吃飯。可她忘記告訴李熏冉和鄭璃茉了,等想起這件事,教室裏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時候叫她們已經太遲了,她隻好自己往食堂走去。
亞特蘭的食堂很大,但很少人會在食堂吃飯,因而食堂很空,幾乎不怎麽需要排隊。
“小姑娘,要吃什麽?”食堂阿姨推薦道:“今天中午有蜜制大排焖面,要來一份嗎?”
她略一猶豫,點頭道:“好。”
“等等,我給你盛。”阿姨轉身去盛面。
“那不是許千夏嗎?聽說是時城少爺的養女。”
“拜托!時城少爺才比她大幾歲啊?怎麽可能是養女!我看,是那種危險的父女關系才對吧?”
“不可能吧?時城少爺瞎了才會看上她!”
“可能就是圖個新鮮吧!你看她現在都一個人在食堂吃飯呢!”
女生們的竊竊私語傳到她耳朵裏,她攥着衣角,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
“好了小姑娘,你的焖面。對了,那邊有紫菜湯,你自己盛。”食堂阿姨說着,将焖面端到她面前。
她道了謝,刷完卡,快速端着面選了一個較爲角落的地方放下,又轉身去盛湯。
盛湯處隻有兩個湯勺,故而有些擠,她隻好站在一旁等着。
就在快要輪到她時,前面盛湯的女生突然開口:“哎呀!你說我今天盛湯盛的怎麽這麽慢呢?”
另一個拿着湯勺的女生勾起嘴角笑道:“可能是因爲今天食堂多了一個垃圾吧?”
“人家不就是結巴吧,叫人家垃圾幹嘛?多傷人啊!萬一人家一個不高興,跟會長告狀,那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千夏攥緊手心,想要說回去,可是注意到周圍很多人都幸災樂禍地盯着這邊,她隻好壓下心中的火氣,轉身回到位置。
如果她回罵,那兩個女生隻怕更不會善罷甘休。
千夏隻好在心裏勸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好”。
她深吸幾口氣,調整好心态後準備吃面。然而原本她放在碗上的筷子卻是不翼而飛了!
她四處掃視着,發覺筷子不知被誰扔到了桌下,“我的筷子……”
“哈哈哈哈!”遠處的一群女生笑起來,“你看她才剛發現呢!”
她攥緊了拳頭,幾秒後站起身離開。
那些笑聲聽在她耳裏是那麽刺耳,那些人,明明從不曾跟她有交集,卻是用慢慢的惡意對她。
鼻尖一陣泛酸,她揉了揉眼睛,将眼淚逼了回去。
她知道,如果她哭了,那些人隻會更開心。所以,絕對不能哭!再難過也要忍住!
走出食堂,外面的空氣清新多了。她摸了摸肚子,原本有一點小肚子的她,現在連肚子都餓平了。
“千夏!”老胡的聲音響起。
她轉身,正好看到老胡拿着一份外賣往這邊走過來。
“你好!”她禮貌地鞠躬。
“吃過了?”老胡看她一眼,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眶有些紅,神情立即嚴肅起來,“發生什麽事了?有人欺負你?”
“不是。沒有。”她連忙搖頭否認,“剛才有沙子、吹到眼睛裏。”
老胡微微歎氣,“你騙得了别人可騙不了我!肯定還沒吃過吧!去我辦公室!我這份砂鍋很大份,正好我們兩個分着吃!”
“不用了!”她要謝絕,但老胡直接拉着她一路到了辦公室。
老胡買的砂鍋的确很大份,兩個人都吃飽了還有富餘的。
老胡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道:“韓小子跟我說,你答應了他參加話劇演出?”
“恩。”她點頭,猶豫着問道:“胡醫生,你知道韓俊旭他……他……”
“他的躁郁症嗎?”老胡開門見山,“你不會是擔心他躁郁症發作,才答應他出演的吧?”
“恩……”
老胡起身,走到辦公室内的洗手池洗碗,一邊洗一邊說道:“他這個病的程度很輕,他自己都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你做的對,要防患于未然,别說他躁郁症發作了,就他那個破脾氣,一般的女生還真受不了。”
“恩……”
“而且,這對你也是很好的鍛煉機會。加油,我到時候給你獻花!”老胡說着,咧嘴笑起來。
老胡的笑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她謝過老胡的午餐,回到教室。
前腳她剛走進教室,鄭璃茉就沖上來将她拉到了李熏冉的座位旁坐下。
“你們、幹什麽啊?”
“選歌啊!你挑挑看!哪首你比較拿手?”鄭璃茉說着,拿過李熏冉手裏的本子遞到她面前。
上面寫滿了一面的歌名,但很多被紅筆劃去了。
“這是……”
“你不會忘記午休課結束就要開始面試了吧?”李熏冉看她一眼,道:“還好我們機智,幫你找了歌。你看看我們選的,都是一些沒什麽技巧但是還好聽的歌。”
“我們可聽說了你在閻老董事長生日會上唱了歌,還聽說你唱歌不口吃!”鄭璃茉說着,饒有興緻地推了她的肩一下,“趕緊來給我們哼一曲!”
“……”千夏滿頭黑線,故意無視她,低頭選歌。
最後她沒有選李熏冉她們兩個挑的歌,而是選了一首《身騎白馬》,這首歌是她最喜歡的歌,因而也就熟悉。
但選了這首歌後似乎吓到了鄭璃茉,原本咋咋呼呼的鄭璃茉好半天都沒說話。就連一向淡定的李熏冉也是用驚訝的目光看着她。
千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說話不順、所以,就喜歡唱歌。”
這也是她唯一的娛樂方式了,所謂熟能生巧就是這個道理。
午休課鈴聲響起,她本想睡一覺,但鄭璃茉非要她記歌詞。其實她歌詞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了,但熬不過鄭璃茉的苦苦相勸,隻好背歌詞,這樣一來她反而開始緊張了,頭也覺得暈暈的,狀态也沒有之前好。
下課鈴聲響起後不久,廣播通知參加話劇競選的女生們到大會堂門外集中。
學校規定沒參加競選的人必須留在教室複習,而其他人她又不熟悉,所以她隻能一個去大會堂。等她走到的時候,學生會的人已經開始點名了,還好她的報名号在很後面才沒有遲到。
“聽好了,按照報名号排成隊。現在開始點50到100号的名。五十一名,徐然。五十二……”
“六十六,許千夏。”
“到!”她喊了一聲到,連忙排在第六十五名後面。
六十五号聽到名字,轉頭看她,表情極爲震驚,“是你--”
千夏愣了一愣,從腦海中搜索着這個女生的臉,突然想起六十五号就是在食堂罵她垃圾的那個女生。
她極力在面上保持鎮定,嘴角扯出一個盡可能淡定從容的笑,“是我。”
這可是她從時城身上學到的,不論在什麽樣的場合裏,氣勢不能輸!
“呵!”六十五号冷笑一聲,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她說,“沒搞錯吧!”一個結巴也想上台!謝幕的時候估計都得結結巴巴地緻謝吧?!
六十五号的不屑溢于言表,千夏幹脆扭過頭不去看她。
鄭璃茉跟她說過參加競選的人會有很多,但她沒想到居然多成這個樣子。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爲過。
女生們排成了好幾列隊,似乎半個多亞特蘭高中部的女生都來參加了。好在大學部的學姐們不能來參賽,否則人數将會變得更多。這麽一比較,她覺得自己的六十六号還是很靠前的。
“沒有搞錯吧?”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學生會也不弄個參賽限制,真是什麽鳥都能來參加呀!” ,
千夏下意識地看過去,那極爲諷刺的尖銳聲音正是由一個燙着大波浪卷的女生發出的。女生身體很是高挑,在人群中顯得很紮眼。而她此刻正有意無意地對着自己身邊一個胖胖的女生,似乎剛才的話正是說給那個胖女生聽的。
女生們正覺得等待面試很枯燥,有這麽一出,紛紛往那邊看去。
胖女生尴尬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但最終隻是擠出了三個字:“要你管?!”
大波浪卷女生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連眼珠子都在演繹着諷刺,“我剛才可沒指名道姓啊!你對什麽号、入什麽座呀?”
胖女生的臉色變得更差了,一雙手拳頭攥的緊緊的,似在克制自己的怒氣。
“喲!怎麽着?還想打人啊?”大波浪卷女生不屑地挑眉,“我告訴你啊,你這死胖子要是敢動手,我就敢讓你少十斤肉!”
胖女生所有的克制在聽到“死胖子”三個字的時候,瞬間崩塌。她拳頭攥地緊緊的,一個跨步走出了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