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阿姨?”她試探着問道:“您也、不同意嗎?”
如果瞿阿姨也不同意,她就來孤兒院都不能回了。因爲她必須離開時家。
“回來吧。”瞿阿姨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回到孤兒院,必定是不利于你個人的發展。但是阿姨更舍不得你在所謂的上流社會受委屈。所以,回來吧!”
在孤兒院工作了那麽多年,她也見過不少上流社會的人來這裏領養孩子。那些高端人士很多都是一副鼻孔對人的傲慢态度,她不想千夏受那樣的委屈。
千夏忍不住紅了眼眶,“謝謝你,瞿阿姨。”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這傻孩子!”瞿阿姨擦了下濕潤的眼角,突然想起了什麽,看了一眼表,“這個時間,小陸要到了吧?”
“小陸?”她疑惑地問道,“是新來的、工作人員嗎?”
“瞿姐,小陸來了!”有阿姨從外面跑進來,一臉高興的樣子。
瞿阿姨挽着她站起來,一邊帶着她往外走一邊解釋道:“小陸也是從我們孤兒院出去的,他被一個大戶人家領養了,前幾天才聯系的我,說是被領養後就被帶到了國外,這幾天才回國的。跟你一樣,是個好孩子!”
原來也是有人記得這裏的。
她的心情也忍不住随着瞿阿姨變得開心起來。
“哪有變老啊!您明明跟以前一樣年輕!”一個剃着闆寸頭,但短短的頭發卻染成黃色,穿着一身寬松的棒球服的男生摟着一位接待阿姨笑嘻嘻地聊天。
“小陸!”瞿阿姨極爲高興,聲線都顯得有些顫抖,“回來啦?”
“诶!您是瞿阿姨吧!我想死您了!”闆寸頭立刻幾步跑過來,抱住了瞿阿姨。
明明是一個大男生,眼眶卻泛紅了,她在一旁看着都不免動容。
“好了好了,不怕人笑話。”瞿阿姨笑着松開手,将千夏往前推了推,“這是千夏,千夏被領養的時候,你正好進孤兒院,所以沒有碰過面。現在認識一下吧。”
這麽說來,這個闆寸頭是年紀略大了才被送進孤兒院的啊……
“hello!”闆寸頭笑着伸出手,“我叫陸邈,很高興認識你,千夏!”
“我也是。”她伸手跟陸邈握手,後者的耳朵卻是微微紅了起來。她看着有些奇怪,但沒有指出。
聊了一會兒,陸邈提出帶她出去玩,阿姨她們似是很高興他們能一起玩,連聲勸她跟陸邈出去玩。
“去吧。”瞿阿姨也笑着說道:“你們都是從這裏出去的,能有往來自然更好,以後大家相互照應,多好?還有,千夏,你不能一直悶着,跟着小陸去散散心也好。”
“你心情不好嗎?”陸邈看着她,熱情地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能發洩,我帶你去吧!”
她并不想跟着認識不久的人出去玩的,但看在瞿阿姨她們一片好心和陸邈的熱情,正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上車。”陸邈看起來大咧咧的,但也很紳士地替她打開了車門。
看得出陸邈的确是被家境很好的一戶人家領養的,她雖然不懂車子,但看這跑車車型就知道價值不菲。
車子漸漸遠離孤兒院,她心裏悶着要離開時家的事,被風一吹,心情還真是好了一些。
陸邈是個健談的海歸,言語中夾帶着幾句英語,說出的都是一些她沒有聽說過的國外趣事。
車子慢慢停下,陸邈說完趣事,還補了句:“你要是看到也肯定會笑到肚子痛的!”
她忍不住也彎了唇,“真逗。”
“對了,我暑假還要回去跟以前的同學玩,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陸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那種眼神,讓人無法對視,她忍不住别開臉,“不、不用了。”
“沒關系的!我同學都很好相處。”陸邈笑着露出一顆虎牙。
陸邈考慮的隻是她在國外适不适應,而沒有想過,她的條件允許不允許。看來他的養父母把他照顧的極好,她打心眼裏羨慕陸邈。
“你要帶我、去哪?”她看了一眼周圍,是陌生的街區,市區很大,她還沒有來過這邊。
“帶你來放松一下心情!”陸邈推開車門,笑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不開心,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下車吧!”
陸邈的性格跟韓俊旭很像,但又沒有韓俊旭那麽目中無人,她想着瞿阿姨的話,便跟着下了車。
“這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道館,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有很多同學去學跆拳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外……”
“等等。”她猛地拉住陸邈的衣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說這是、哪裏?”
“道館啊!”似乎是怕她誤會是道教的道館,陸邈還補上一句,“跆拳道館。”
許千夏的臉色一白,她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張嫂告訴她時城穿着跆拳道服出門了,而陸邈帶她來的正是跆拳道館。雖然知道整個江山市有跆拳道館無數家,碰到時城的概率小之又小,但她心裏還是有些慌。
“怎麽了?”陸邈看出她的臉色不對勁,轉身詢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有。”她收回拉住陸邈衣角的手,懇求道:“我們還是、去别的地方吧?”
“可是我在江山市認識的好玩的地方很少啊。”陸邈說着,看着她的眼睛問道:“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怕這裏啊?你在這家道館有人認識?”
她并不想跟認識不久的人說自己的狀态,又想到自己應該沒那麽衰,便心一橫,“我們,上去吧!”
陸邈疑惑的目光轉了一下,看她面色恢複正常,也就聳聳肩,不再追問,擡腳進門。
“我跟你說啊,出汗是最好的發洩方式。”
陸邈的這句話她倒是很同意,比起有的人用“一醉解千愁”的辦法,她也覺得還不如運動運動,出一身的汗來的痛快。
她本以爲陸邈可能隻是帶她在江邊走走,來到跆拳道館她倒是真有些驚訝了,心裏對陸邈的好感增加了一點。
這家跆拳道館很大,進門後先走過了一片綠化區,才是一間僅有一層,但面積很大的房子。
道館的門口上方挂着“正德道館”四個字。
“奇怪了,今天都沒有人訓練的嗎?”陸邈摘下頭上的帽子,“之前很多人都是在室外訓練的。”
“人好像、都在裏面。”她看着緊閉的門,耳邊隐約聽到了加油喝彩的聲音。
“進去看看。”陸邈大步向前,推開了門。
“加油!加油!”
門一打開,鋪天蓋地的加油聲。
穿着大小不一的跆拳道服的人們圍坐成一圈,最中間有兩個人正在進行比試。
陸邈眼睛一亮,“原來是有比賽,我們快進去看!”
千夏還剛往裏面看呢,手腕就被陸邈拉住,被迫進了室内跟着陸邈坐下。
場地中間兩個戴着護具的人相互攻擊着,勢頭都不弱,看的人熱血沸騰。
“那就是我朋友!”陸邈指着戴着紅色護具的人,一臉的自豪,仿佛正在比賽的不是他朋友而是他一樣。
“恩。”她點了下頭,看了眼周圍,陸邈和她坐得裏面了點,其他人都坐在他們後面,這麽想着,她便提醒道:“我們坐太裏面了。”
“裏面清楚些!看比賽就是要占據最佳位置,doyouknow?”陸邈說着,又興奮起來,“加油!”
看陸邈這麽興奮,她隻好作罷。
雖然她看不懂比賽,從旁邊讨論的人說的來看,陸邈的朋友正處于下風。戴着黑色護具的人雖然也顯得有些吃力,但目前還是占據着上風。
“大師兄和時師兄太厲害了!看來今年的江山市跆拳道比賽冠軍又非我們正德莫屬了!”
“這話還不能說太早,不是還有個松石道館的韓俊旭嗎?”
“可是去年……”
“你還敢提去年的事!”
旁邊兩個小姑娘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被許千夏聽在耳裏。後面她們說了什麽千夏已經聽不進去了,她萬萬沒想到那麽小的概率,還真就是被她給撞到了! (=半-/浮-生+)banfusheng
那個戴着黑色護具跟陸邈朋友對戰的人,就是時城!
她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去扯陸邈的袖子,“陸邈,我們、走吧!”
“别,時間快到了,你要是不喜歡這裏,等他們分出勝負我們就走。”陸邈看的津津有味,根本舍不得走。
她今天穿着紅色的棒球服外套,旁邊的陸邈也打扮的那麽顯然,等時城比完賽,不發現他們才怪!她必須得走!
這時候她也管不了陸邈了,拿好包準備走,“陸邈,我有急事。你、繼續看,我先走了。”
“幹嘛這麽着急啊?等等我送你回去!就等一分鍾!”陸邈拉住她的袖子,可眼睛還是盯着他朋友和時城不舍得移開。
“不用了。”她想抽回自己的手,這樣半站不站的姿勢讓她覺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