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姐,豆漿冷了,我替您換一杯吧。”張嫂走上前。
“不用。”許千夏搖頭:“太麻煩了,還是溫的。”
時城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喝的拉肚子又得浪費錢,許千夏,你不好意思讓人換豆漿,卻好意思生病?”
“……”她微微一怔,拿着豆漿的手不知道該擺哪裏,面色尴尬。
“小葵,去換杯熱的。”張嫂開口化解尴尬。
小葵滿臉的不情願,直接從她手裏拿走杯子,轉身離開,把腳步踩得震天響。
時城微微皺眉:“你腿抽筋了?”
小葵面色一僵,幹咳一聲,快速端着豆漿走開。
時城不再說話,直接往樓上走。
“喏,你的豆漿。”小葵“嘭”一聲将豆漿放在桌上,繼而低聲說道:“矯情!”
她臉色一白,張嫂耳尖地聽到小葵的話,沉聲斥責:“你怎麽說話的呢?快向少小姐道歉!”
小葵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更不好,直接朝着張嫂喊:“她算哪門子的少小姐呀?少爺才20歲,周歲生日都沒過,什麽時候生過她這麽大的女兒?”
“小葵!”張嫂責備地瞪她:“不要再說了!”
“難道我有說錯嗎?”小葵不管不顧:“她不過是夫人一時興起的玩具而已,等夫人玩膩了,她還不得跟我們一樣是傭人?瞧她那高高在上的樣子!豆漿還是溫的呢,就要換一杯!身子骨簡直比夫人還要嬌貴!”
許千夏隻覺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心底,一種委屈感湧上心頭。
成爲少小姐不是她願意的,換豆漿更不是她要求的。可是在小葵嘴裏,怎麽都成了她的錯了呢?
“小葵!”張嫂伸手要打人。
小葵眼中絲毫沒有懼意,索性閉上了眼睛:“你打呀!你從小看着我長大的,卻爲了這個才來時家沒幾天的許千夏要打我!”
半空中的手倏然停住,張嫂面色糾結。
打吧,她也實在心疼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女孩。不打吧,剛才小葵說了那麽重的話。
“打下去!”
低沉的聲音響起。
隻三個字,現場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小葵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那三個字是時城說的。
“張嫂,打下去。”時城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否則,尊卑都分不清的人,就該張長記性。”
“别、别打!”她站起身來:“這件事情,我也有、有不對。”
“是,少爺。”張嫂直接無視她的話,微微咬牙,一個耳光打了下去。
清脆的響聲響起,許千夏一驚。
她心裏清楚,這一個耳光打的不隻是小葵,還是她跟小葵的友誼。這一個耳光下去,小葵大概再不會正眼看她,從此以後,她們的友情更是回不去了。
“向少小姐道歉。”時城沉着一張臉走過來,聲音裏是不容抗拒的強勢。
小葵的眼眶微紅,卻愣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對不起,少小姐。”
這六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許千夏攥緊手心,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補救了。這一個耳光,宣告了她們從此不可能再和好。
即便……她跟時城解除關系,也不可能了。
“上樓換一身衣服。”時城走到她面前,停住腳步。
許千夏不敢看小葵,連連點頭,快步往樓上跑。
“少爺,我現在帶小葵下去,好好教她規矩,還請您不要生氣。”張嫂小心翼翼地說道。
時城的目光掃過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冷冽的氣息散步在整個大廳。
“這種事情,我以後不希望再看見。”
“是!”衆人齊刷刷地鞠躬。
“走,小葵。”張嫂拉着失魂落魄的小葵走出客廳。
約莫幾分鍾後,許千夏走下樓梯,發覺張嫂和小葵都不見了,其他傭人各司其職,時城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着眼假寐。
她腳步微頓,注意到時城那身休閑服是淺灰色的,而她穿着的一身也是淺灰,乍一看還挺像父女裝的。
時城的眼睛忽而睜開,直直地看向他。
“那個……”她幹咳了一聲,問道:“要去、要去哪裏?”
如果不用出門,時城就不會讓她把睡衣換掉了。
“把你昨天那套衣服還有首飾都帶上。”時城從沙發上站起身,補充道:“還給韓俊旭。”
“好!”她沒多想,轉身往樓上跑,快速把東西裝成兩個袋子跑下來。
“少小姐,少爺說在車上等你。”傭人迎上前,态度恭敬,比之前對她的态度更加小心了些。
她點點頭,拿着東西往外走。
二十分鍾後。
“這不是、不是韓俊旭的家呀。”她看着窗外,疑惑地說道。
“我補課。”說了這三個字,時城直接拔車鑰匙下車。
她連忙跟着下車,下了車才注意到眼前是一家培訓中心。
大學生,也要補課嗎?
她疑惑了一下,就聽時城說道:“把東西帶上。”
韓俊旭會在這裏?她沒敢多問,拿了東西跟着時城進了那家培訓中心。
培訓中心有好幾間大房間,位置都是呈階梯狀,更适合聽課。時城帶着她進了最裏面的一間教室。
“時城哥,你來了。”
一走進去,上官梓櫻就迎上前來。目光在觸及到她時,微微一怔,但臉上的笑意不減,溫聲道:“千夏,你也來了?”
許千夏微微驚訝了一下就想到上官梓櫻也是大一的學生,跟時城一起在這裏補課也不奇怪。
不過,時城來這裏補課,她跟進去算怎麽回事?
她遲疑了一下,扯了下時城的袖子,時城側過頭看她,面露疑惑。
“我可以、可以在車上等你。”
時城轉回頭,沒說話,直接進了教室。
這到底是讓她在車上等呢,還是進教室呢?
上官梓櫻走近,聲音依舊溫和:“進去吧,反正教室很空,隻有十來個人,位置很多的。”
她望裏面忘了一眼,時城正在跟閻一蒙說話,還剩下其他六七個人則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
這個教室足足能容下五六十個人,她稍一猶豫,跟了進去。
“千夏,你就坐在最後面吧。”上官梓櫻指了指最後一排,自己則是往時城那邊走去。
胸口悶悶的感覺又來了,她右手握拳,微壓了下胸口,擡腳往最後一排走去。
“诶!是你!”閻一蒙才發現她,驚奇地從前排走過來:“你叫什麽來着……夏、夏雨荷?”
你才夏雨荷,你全家都夏雨荷!
她臉色黑了黑,僵硬地說道:“許千夏。”
“沒關系!都一樣!”閻一蒙無比自來熟地在她身邊坐下:“你也是來聽課的嗎?”
“不、不是的。”她連忙擺手。
閻一蒙點頭:“也是喔!你肯定是來陪時城的!不過,你不困嗎?會不會想吐?”
又來了,奇怪的話。
許千夏滿頭黑線,問道:“我爲什麽要、要吐?”
困就算了,正常人都會困的,可是想吐是什麽鬼?
閻一蒙撓了撓頭,疑惑地說道:“孕婦不都會想吐的嗎?爲什麽你不想吐呢?是時機還沒有到嗎?”
奇怪的人,真是奇怪的人呀!
她撇撇嘴角,看着閻一蒙的眼睛忽而一睜大:“你說誰懷孕了?!”
“你呀!”閻一蒙扯開嗓子朝着時城喊:“時城,你說,你是不是讓夏雨荷懷孕了?”
夏雨荷……
許千夏嘴角抽了抽:“我叫、叫許千夏。”
等等,現在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她擡頭看向時城,發覺整個教室都極其安靜,甚至連一貫優雅的上官梓櫻臉部表情都顯得有些扭曲。
“你胡說些什麽?”時城沉聲瞥他。
閻一蒙不怕死地說道:“你就不要瞞着我們了!我早就猜到了!你懷了夏雨荷的孩子。呸!許千夏懷了你的孩子!”
全場一陣寂靜。
許千夏尴尬地抓緊了衣角等着時城解釋,反正她說話也不利索。
原來閻一蒙一直懷疑她懷了時城的孩子,這下子公車上奇怪的話,和剛才奇怪的話,都可以理解了。
“懷了又怎麽樣?”時城挑眉:“閻一蒙,你想早點參軍就直說,我可以現在就給閻爺爺打電話。”
許千夏猛地瞪大眼睛,什麽叫“懷了又怎麽樣”,這樣子大家隻會更加誤會她懷孕了啊!
等等,時城這麽說,是不是因爲,他不想讓大家知道她是他的女兒,所以甯願讓大家懷疑他們之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可是明明在天台上的時候,時城似乎是接受她的。
難道又是她想太多了麽?
“真懷了啊!?”閻一蒙捂住腦袋:“太可怕了!我還抱着一線希望是我猜錯了!”
“這不可能!”上官梓櫻終于繃不住,拉住了時城的袖子急切地問道:“時城哥,我媽可是跟我說,許千夏是時阿姨一時興起給你找的女兒,怎麽會懷了你的孩子呢?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時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松手。”
時城不喜歡别人碰他,上官梓櫻松開手,繼續追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對啊,時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在座的其他人跟時城也都是熟識的,紛紛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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