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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大家能夠一直堅持到這最後一題,想必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本來老朽不應該來湊這種熱鬧的,但實在是磨不過我那寶貝閏女,隻好答應她爲這乞巧節盛會出一道題。”衆人聽那侍女念到此處,都是善意的一笑,隻有藍雪晴被說得臉色一陣暈紅,接着又聽那侍女念道:“既然答應我那寶貝閏女出一道題,自然不能胡亂的應付了事,因此老朽想了半天,終于讓我想出了一道比較有意思的試題。”

來了,衆人當即屏住呼吸,那侍女繼續念道:“爲了這道試題,老朽準備了大量的畫作,畫上的東西都是我們大殷朝比較常見的。老朽這道題的要求就是讓大家選擇一幅畫,然後說說爲什麽選擇它,有什麽理由?最後再爲此物賦詩一首,詩意以歌頌愛情爲主,畢竟今天乃乞巧節盛會,不談愛情而談其它,就顯得偏題了。嗯,大體的要求就是這些,大家盡情發揮吧,老朽也期待着你們的表現。”

待侍女讀完,場面非常安靜,二十二人各有所思。這道題已經是此次乞巧節盛會的最後一道題了,規矩當然跟之前都不同,并非達到一定的标準便算過關,而是要力壓衆人,才能最終奪得心目中牛郎織女的稱号。

“想來前面那張桌上便是那些畫作了,大家先上去選擇一樣,然後再各自發揮如何?”藍雪晴提議道。

“嗯,既然雪晴小姐這麽說了,那就這麽辦吧!”

“确實應該先選擇畫作,那大家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先上去選擇一幅畫作再慢慢想吧!”

“……”

藍雪晴的提議獲得了衆人的通過,然後就陸續的有人上去選擇起滿意的畫作來,唯有藍雪晴、紫蘿郡主、晨夢公主以及蕭煜之等寥寥幾人沒有立刻行動。

不過也不奇怪,看前面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摞畫作,便知道藍國生所言不虛,那些畫作中想必是包含了整個大殷朝中比較常見的東西。如此多的東西隻選擇一種,先選後選其實也沒多大區别,說到底還是靠各人實力說話。

經過一番挑選,陸續的有人走了回來,一直到大部份人走回來後,藍雪晴才看向蕭煜之等三人,微笑着說道:“公主郡主還有蕭公子,不如我們一起上去挑選吧?”

瞥見大部份人都已經挑選回來了,紫蘿郡主與晨夢公主便點點頭,至于蕭煜之這牲口有這三位大美人陪着,自然是沒什麽意見了。

走上前去,發現大量的畫作被翻得很是淩亂,那藍國生所言不虛,這些畫作裏确實是大殷朝各種比較常見的東西,比如衣物鞋襪以及各種各樣的飾物,還有動物植物以及各種各樣的食物等等。每幅畫作的旁邊都注明此物的名稱,蕭煜之看到後很是感慨,這藍國生爲了這麽一道題,居然準備了如此多的東西,想必是耗費了不少的功夫吧?蕭煜之一邊感歎一邊翻看着,藍雪晴以及公主郡主等人也慢慢翻看着,各自找尋心目中滿意的東西。

忽然,蕭煜之翻動的手停了一下,眼光落在其中一幅畫作上。

沒看到這畫作上的東西時,蕭煜之一時間也想不起那首千古流傳的名詩,可在看到此物之後,那首千古流傳的名詩蓦然從腦海中竄出,讓蕭煜之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到蕭煜之把畫作折疊起來,藍雪晴不禁好奇的問道:“蕭公子,這麽快就選擇好了?到底選擇了什麽東西,居然還折疊起來保密?”

紫蘿郡主與晨夢公主聞言也好奇的看過來,晨夢公主哼道:“他最愛幹的事就是故作神秘。”

蕭煜之‘嘿嘿’一笑,把折疊的畫作收好,然後眨了眨眼睛說道:“無論什麽東西都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這樣最後知道結果的時候才會有驚喜的感覺,如果早早知道就沒什麽意思了。”

三個美女對此嗤之以鼻,看他沒有坦誠相告的意思,便不再理會他,轉頭繼續挑選她們心目中的畫作。

大概半柱香時間,二十二個人都選擇好了各自滿意的畫作,這次沒人再争着‘抛磚引玉’了,除非有着絕對的自信與實力,否則率先答題的人肯定會吃點小虧的。

“現在是乞巧節盛會的最後一道題了,規矩跟之前的都不一樣,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你們男的互相争奪牛郎稱号,而我們女的則互相争奪織女稱号。”藍雪晴微笑道:“也就是說,該到男女分開答題的時候了。”

此言一出,衆人一陣恍然,方才想起這是最後決戰,男女當然得分開進行争奪牛郎織女稱号了。

二十二個人當中,男的一共十三人,女的則爲九人。

待男女分開站好後,藍雪晴淡笑道:“雖然現在男女分開了,但我有個提議,我想大家選擇的畫作,除了所畫之物外,還會有大片空白的地方。不如我們大家先限定時間把想要說的東西都寫進去,然後再一一宣讀評比,你們覺得這辦法可行否?”

“嗯,雪晴小姐這辦法很是公道,就這麽辦好了。”

“我也覺得可行,到時一一宣讀,優劣自是一目了然。”

“……”

蕭煜之也覺得這個辦法很公平,其它人也一一贊同,藍雪晴的提議自然是毫無争議的通過。

接下來衆人各自找位置坐下,然後開始思忖着如何答題。因爲衆人選擇的畫作均不一樣,所以倒不怕别人看到自己的答案,不少相熟的人都選擇坐在了一起。

蕭煜之左顧右盼,然後自行走到一張近角落的桌子坐下,他雖然不怕别人看到他的答案,可就如他之前所說的,凡事都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這樣才會有意思嘛!

崔衛壁怨毒的瞥了蕭煜之一眼,他今天當場被氣得暈厥過去,實在是丢臉丢大了,這一切都是因爲蕭煜之。不過,崔衛壁心中冷哼,這最後一道題倒出得巧合了,前些天他偶然從府中的一位食客那得到一首詩,本來是打算用來在公主殿下面前表現用的,爲此他還讓那位食客爲這首詩編了一個美麗感人的愛情故事。沒想到還未用在公主殿下的身上,卻用在了這乞巧節盛會上。還好公主殿下也在此,如果他能夠奪得牛郎稱号的話,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公主殿下了。至于蕭煜之,崔衛壁就不信他在限定的時間裏能夠作出比這更好的故事以及詩來。

藍雪晴瞥了一眼蕭煜之,看他如此神秘兮兮的,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期待,不知他會作出什麽樣的詩來?對于七步成詩的蕭煜之,藍雪晴有理由相信他的實力。

紫蘿郡主與晨夢公主姐妹同樣心思不一的瞥了眼蕭煜之,然後便思忖起各自的詩來。雖然她們對織女的稱号并不怎麽熱衷,但想到奪得牛郎稱号的人有權利追求任何人,除了奪得織女稱号的人有權利拒絕外,其它人都不準拒絕。這讓她們姐妹不得不盡力争奪一下,畢竟如果能奪得織女稱号,她們會少很多麻煩。

整個攬月樓第五層,除了衆人的呼吸聲外,就隻剩下紙筆的‘刷刷’響聲,在這最後時刻,大家都恨不得把壓箱底的東西掏出來,畢竟牛郎織女的權利對太多數人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除了寥寥幾個信心十足的人外,其它人都感覺到了些許的緊張,個别幾人更是急得冒出汗來。

很快,崔衛壁與蕭煜之兩人便不分先後的停筆,兩人目光撞到一起,蕭煜之分明看到了崔衛壁眼中的怨毒,心中不由得一凜,看來此間事了,得多加一個心眼了。不過,蕭煜之暗暗冷哼,如果崔衛壁不來惹自己便罷,否則定叫他反悔……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除了寥寥幾人歎氣的擱下筆外,其它人都按時完成了任務。

“限定的時間到了,誰先來?”藍雪晴瞥了衆人一眼問道。

“本公子先來。”

崔衛壁很得意的拿出了他的‘大作’,遠遠隻看到那畫作上畫的是一枝梅花,崔衛壁把作品交給侍女之後,便笑着走回來坐下。

那侍女得到意示之後,便開始照着畫作讀道:“我選擇梅花是因爲一個故事傳說,在很久以前,有位年輕公子遊羅浮山時,夜裏夢見與一位裝束樸素的女子一起飲酒。這位女子芳香襲人,又有一位綠衣童子,在一旁歡歌笑舞。天将發亮時,年輕公子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一棵大梅花樹下,樹上有翠鳥在歡唱。原來夢中的女子就是梅花樹,綠衣童子就是翠鳥,這時,月亮已經落下,天上的星星也已橫斜,青年公子獨自一人惆怅不已……”

“在看到畫作裏的這一支梅花後,本公子便想起這麽一個故事,讀此故事有感,特此賦詩一首——瓊枝隻合在瑤台,誰向江南處處栽。雪滿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來。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

(此處借詩一首,大家不必深究)

待侍女讀完,衆人即便是看崔衛壁不怎麽順眼,都不由得鼓起掌來。此首詩乃上佳之作是毋庸置疑的,崔衛壁能夠在一柱香的時間内作出,确實是非常難得。

崔衛壁的水平到底如何,一般人可能不了解,但晨夢公主卻是心知肚明的,畢竟崔衛壁也是她有力的追求者之一,她自然比别人了解多一些。看到他作出這麽一首上佳之作,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第二個反應就是這家夥事先有準備。

藍雪晴若有所思的瞥了崔衛壁一眼,她知道父親出的試題肯定不會洩露出去,連她作爲女兒的都不知道題目,其它人更不可能知道。不過想起這題目範圍有些廣,或許恰巧遇上人家有這方面的舊作也說不定。想到這裏,藍雪晴隻得感歎這崔衛壁的運氣真好,這種巧合的事都能遇上。她并不認爲崔衛壁有實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内作出這種上佳之作,因爲這一路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裏,什麽人到底有什麽樣的實力,她還是知道一二的。

看到衆人的掌聲,崔衛壁心中樂開了花,頻頻的朝衆人點頭示意,那架勢就好像他已經奪得牛郎稱号了一樣。

不過,崔衛壁心中還真是這麽想的,他對這首詩真的充滿了信心,即便是給衆人足夠的時間,也不一定能夠作出這種水平的詩來,何況是限定在一柱香的時間内?唯一有些擔心的便是那個能‘七步成詩’的蕭煜之,雖然之前他對‘七步成詩’之說有些不以爲然,但剛才在第四層的時候他可是親身體會過了,那種七步間便作出一首佳作的情景,至今想起仍是心有餘悸。希望他不要破壞自己的好事吧,否則……哼哼……

珠玉在前,讓不少人暗自搖頭,觀自己所作與人家的相比,覺得還是不要上去丢人了,反正得牛郎稱号者,也隻有一個人而已,其它的人又不排什麽名次,何必上去當襯托紅花的綠葉呢?抱着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一共十三個男的,在看到崔衛壁這首詩後,有将近十個直接自認不如,讓崔衛壁笑得眼都眯了起來。

當然,也有不甘心的,第二位選擇的是一支鳳钗,選擇鳳钗的理由他也解說了一番,也就一個關于鳳钗的小故事,然後便是他所作的鳳钗情詩。可惜詩的意境比起崔衛壁那首差了一籌,雖然也赢得了一些掌聲,但大家都明白他與‘牛郎’無緣了。

随後又有兩人陸續遞上作品,一位選擇的是一束青絲,一位選擇的是一面鏡子,陳述的理由都很不錯,隻可惜詩的意境差了些許。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修改推敲一下,或許能作出不輸于崔衛壁那首,可惜限定了一柱香時間,就注定了他們的失敗。

眼看崔衛壁笑容越來越盛,蕭煜之淡淡一笑,走上去把畫作遞給了那位侍女。蕭煜之的舉動登時引起了全場關注,這位驚才豔豔,能夠‘七步成詩’的蕭公子,能否作出比那首上佳之作更好的經典之作呢?

待蕭煜之走回來坐好,那位侍女才說道:“蕭公子選擇的畫作,乃是一種植物——紅豆。”

“呃……紅豆?”

“不會吧?居然是那種平淡無奇的紅豆?”

“……”

蕭煜之選擇的紅豆當即引起了衆人議論,就連藍雪晴等人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顯然也沒想到蕭煜之會選擇這種平淡無奇東西。不過,衆人議論歸議論,但卻無人敢小瞧蕭煜之選擇的這顆小紅豆。

崔衛壁在聽到紅豆這個名字,差點以爲聽錯了,想不到蕭煜之會選擇這種東西,瞥了蕭煜之一眼,發現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饒有興趣的聽着衆人的議論。此一發現讓崔衛壁心中一沉,但随即又是一陣冷笑,就不信你能用那平淡無奇的紅豆玩出什麽花樣來。

“我選擇紅豆的理由,在于一個不知真假的傳說。”侍女在介紹了畫作上的物事後,便開始讀道:“相傳,古時有位男子出征,其妻朝夕倚于高山上的大樹下祈望;因思念邊塞的愛人,哭于樹下。淚水流幹後,流出來的是粒粒鮮紅的血滴。血滴化爲紅豆,紅豆生根發芽,長成大樹,結滿了一樹紅豆,人們稱之爲相思豆。日複一日,春去秋來。大樹的果實,伴着姑娘心中的思念,慢慢的變成了世上最美的紅色心型種子——相思豆。”

“這種真正的相思紅豆,大自然賦于它一種特質:質堅如鑽、色豔如血、形似跳動的心髒,紅而發亮,不蛀不腐,色澤晶瑩而永不褪色。其外形及紋路,皆爲“心”字形。真的是大心套小心,心心相印。傳說是心有相思之苦的人,落淚樹下,難以化解,最終凝結而成。”

“在民間,相思紅豆和玉一樣,是有靈性的開運吉祥神物:定情時,送一串許過願的相思豆,會求得愛情順利;婚嫁時,新娘會在手腕或頸上佩帶鮮紅的相思豆所串成的手環或項鏈,以象征男女雙方心連心白頭到老;結婚後,在夫妻枕下各放六顆許過願的相思豆,可保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衆人聽得一陣入迷,沒想到這顆平淡無奇的紅豆,居然讓蕭煜之編出了這麽動人的傳說。讓在場的九位美女立刻愛上了這顆平淡無奇的紅豆,暗忖待遇到意中人時,一定要讓他送自己一串許過願的相思豆。而那些男的卻在想着,回去馬上準備一串許過願的相思豆追求意中人,看看能否憑這動人的傳說來打動她的芳心。

在衆人各自陷入沉思的時候,那侍女繼續讀道:“如今蕭某想起這個動人的傳說,心有所感,特爲此賦詩一首——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詩一出,全場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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