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臨漢陽縣城,并且在沈府門前遭遇到刺客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霎時便傳遍了整個漢陽縣城,且還繼續朝其它地方蔓延。
漢陽縣上至知縣大人,下至看守牢獄的獄卒,都吓得心膽俱裂,公主遇刺,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漢陽縣城,他們作爲地方官員,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幸好公主隻是受驚,并沒有什麽大礙,否則他們萬死也難恕其罪了。
徐知縣是這裏面最害怕的一位,當公主遇刺的消息傳回來,他當場便吓得暈厥過去。醒來後聽到公主無礙,隻是受了一絲驚吓而已,徐知縣才沒有再暈厥過去,總算知道下令讓人徹查此事了。
一時間,縣衙所有衙役捕頭都出動了,整個漢陽縣城的街頭小巷都能夠看到這些衙役的身影。
衆老百姓也不斷談論着公主遇刺的事情經過,特别是當時在場的那些行人,更是談得繪聲繪色。
“你們知道嗎?當時那情況不知道有多麽危急,如果那個刺客再往前那麽一步,那公主殿下可就危險了。”當時在場目睹行刺經過的一個行人,在一座茶館上向衆人吹噓着:“就在此時,蕭先生不顧自身安危,飛奔過去護駕,用身體爲公主殿下擋住了一劍……”
“啊……用身體擋住了一劍?那蕭先生沒事吧?”
“難道蕭先生受傷了嗎?怎麽之前沒聽到這個消息呢?你不會是騙人的吧?”
“……”
茶館内的衆人對此都表示懷疑。
“我當時就在場,怎麽會是騙人的呢?那位刺客的劍切切實實的刺中了蕭先生,當時我還以爲蕭先生會這樣被刺死了呢,還在心裏狠狠詛咒了那位刺客。結果……”目睹刺殺經過的那個行人說到這裏,停下來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到衆人焦急的神情,他才滿意的接着說道:“結果刺客那把劍根本就刺不進去,蕭先生連半點傷也沒有。”
“不會吧?”
“刀劍不入?難道蕭先生是那種高來高去的武林中人?”
“嗯,我就說嘛,蕭先生怎麽可能輕易就被一個刺客給殺了呢,雖然我不知道蕭先生武功有多高,但我想起碼也不比《天龍八部》裏的蕭峰差,一個小小的刺客,豈會放在蕭先生眼裏?”一位很有想法的天龍迷說出了衆天龍迷的心聲。
“蕭先生武功是否比得上《天龍八部》裏的蕭峰我不敢說,但我卻是親眼見到那柄劍根本刺不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當時在場的那位行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自然不會知道世上還有冰蠶寶衣這種刀劍不入的東西存在,别說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即便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沒幾個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冰蠶寶衣這種東西,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并不像蕭煜之原來那個時代的小說一般,人人均知道有刀槍不入的寶衣。
整個漢陽縣城中,基本都是在談論着公主遇刺後的事情,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一時間超越了風頭正勁的《天龍八部》,都紛紛猜測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想要行刺公主,不怕被誅九族嗎?
張府。
張順民聽到這個公主遇刺的消息也吓了一大跳,雖說他并不是漢陽縣城的官員,但如果公主在漢陽縣城遇刺身亡的話,那他們張府肯定也會受到影響的,說不定到時龍顔震怒,會把漢陽縣城現有勢力全部清除。
他們父子兩個本來就在想辦法讨好公主,卻不料出了這種事情,估計短時間之内公主是沒心情見任何人了。所以,對于那位刺客,他們父子都恨得牙癢癢的。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之人是喬武衛,不知道張家父子會是什麽樣的表情?雖說喬武衛的本意隻是讓人暗殺掉蕭煜之,可如今出現了這麽一個巧合,誰還會相信那殺手是來刺殺蕭煜之的?
華府。
華瑾月聽到沈府門前發生的事情後,感到非常疑惑,從那些人口中聽到的經過,華瑾月很容易便推斷出蕭煜之是個不懂武功的人,那刺客的劍刺不進他的身體,華瑾月也能夠猜測出他身上有寶衣護體。雖然刀劍不入的寶衣很少有人知道,但憑華瑾月的身份,還是知道這些武林中的隐蔽消息的。
可這樣,問題來了,蕭煜之真的不會武功嗎?她到現在爲止,不知是第幾次有此疑問了,如果不是她一向比較謹慎,估計都得親自出手試探了。不過她看蕭煜之就像一個謎,即便是親自出手去試探,也不見得便能夠試探出來,或者說試探出來的結果未必就是真的。
對于刺殺公主的事情經過,華瑾月心中卻是一陣好笑,她可是明白有人請動殺手暗殺蕭煜之的事情,這次出現在沈府門前的刺客想必也是沖着蕭煜之而來的。隻是這位刺客不湊巧,遇上了公主來訪罷了,最讓華瑾月捉摸不透蕭煜之的,便是他能夠不動聲色的把本來沖着他而來的刺客設置成刺殺公主的假相,正是因爲這一點,讓華瑾月對他不會武功表示懷疑。到底他是隐藏極深的絕頂高手,還是根本不會半點武功的普通人?
這個問題華瑾月至今無法想透,好在她把這些資料都整理彙集起來上報了教主,到底蕭煜之懂不懂武功,就讓教主她老人家來判斷吧!
縣衙。
晨夢公主等一行人回來之後,也順便把那個刺客給帶了回來,在得知父皇派出一位供奉前來保護她,晨夢公主很是安心。皇宮裏供奉的實力怎麽樣她不清楚,但卻明白一點,有位供奉保護她,那她的安全基本是無憂了。
沒人不在意安全問題的,晨夢公主她偷溜出來,隻能帶四個平時保護她的大内侍衛,像供奉那個級别的不是她一個公主能夠指揮得動的。她畢竟從未出過門,當然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敢行刺于她這個當朝公主,直到今天遇到暗刃這個刺客,她才驚醒過來。如果不是二供奉的出現,或許這些日子她都要忐忑不安的度過了。
“二供奉,父皇讓你來保護本宮,還有什麽事情交待沒有?”晨夢公主瞥向二供奉問道。
“回禀公主殿下,皇上是有交待,讓公主您年前必須回皇宮。”二供奉恭聲說道。
晨夢公主聞言心中一寬,現在還不到十二月,距離除夕還有足足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那她就可以在漢陽縣城這裏多待些日子,不必急急的趕回皇宮去了。看來父皇是體諒她難得溜出來一次,就放任她玩得盡興再回去,想到這裏,晨夢公主微笑道:“那本宮就在這住上一段時日,年前再趕回皇宮好了。”
“全憑公主殿下作主。”
“嗯,那今天的事你處理一下。”晨夢公主點點頭,怒聲說道:“本宮要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派這人來行刺。”
“是,公主殿下。”二供奉恭敬的應聲說道。即便公主不吩咐,他也要把刺殺的幕後之人找出來的。
……
漢陽府府衙。
喬武衛臉色鐵青的瞪着二六子,那陰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二六子撕碎一樣,把二六子吓得魂不守舍周身顫抖。
剛剛收到從漢陽縣城傳來的消息,這消息内容吓得喬武衛手腳冰涼。
刺殺公主,在沈府門前刺殺公主,這讓本來就心裏有鬼的喬武衛當即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他想掐死二六子那渾蛋的可能。
“二六子,你請的那些殺手是豬腦袋嗎?去沈府暗殺蕭煜之居然變成行刺公主,這他媽的什麽垃圾殺手?”至今還手腳冰涼的喬武衛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實在是這件事情太烏龍了,本意隻是想暗殺蕭煜之,如今人家非但活得好好的,反而讓事情演變成刺殺公主,這把身在幕後的喬武衛氣得想要吐血三升。
“公子息……息怒,說……說不定這不是那些殺手,而……而是另外有人真……真的刺殺公主呢!”二六子顫抖着身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另外有人?你當本公子是白癡啊,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嗎?”喬武衛立刻暴怒的訓斥道。
二六子不敢吭聲了,其實就是他自己也明白那多半便是前去暗殺蕭煜之的殺手,隻是不知道怎麽搞成了刺殺公主。他在被公子訓斥的時候,心中也一直暗罵着當初介紹這個殺手組織給他的朋友。
“怎麽?你啞巴了?沒話說了?”喬武衛心中怒氣難平,似乎有股郁郁之氣憋在心口裏,他實在是被漢陽縣城那邊傳來的消息給氣得不輕,對手毛都沒少一根,卻平白成了他買兇刺殺公主,換作是誰都郁悶得想要發狂。瞥向低着頭不敢吭聲的二六子,喬武衛繼續訓斥道:“當初是怎麽跟本公子拍胸脯保證沒問題的?結果現在惹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刺殺公主啊,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名嗎?”
二六子聽得嘴角一陣抽搐,刺殺公主,那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二六子如今也是後悔,當初自己怎麽就那麽賤呢?如果不多嘴的話,也不會惹出現在這麽大的麻煩來了。雖然在找殺手的時候,二六子已經是萬分小心,所有事情他都是隐身幕後的。但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官府真是鐵了心的查下來,他真能置身于事外嗎?
“公子,一切都是屬下的錯,沒想到這個殺手組織名頭這麽響,辦起事來卻這麽湖塗,無論怎麽樣,屬下都會一力承擔,絕不會讓這件事情牽連到公子您的。”二六子趕緊表衷心的說道。
或許是因爲喬武衛罵得夠了,或許是因爲他知道再訓斥下去也沒用,或許是覺得現在應該趕緊補救,也或許是二六子這番表衷心的話打動了他,反正聽到這句話後,喬武衛臉色總算是好轉了一些,語調放緩了一些道:“雖然那個殺手組織并不一定會把顧主的資料透露出來,但你還是得趕緊把能夠牽連到你身上的人或事處理妥當,需要人手就直接從府衙裏調,如果這點事情還辦不好的話,你也不用再來見我了。”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二六子聽到喬武衛還有保他的意思,立刻感激涕零的道謝。
……
沈府。
在經曆了今天發生的那一幕之後,沈府上下看向蕭煜之的眼神都透着深深的疑惑,當時大家都親眼看到了那刺客刺中了姑爺,但讓衆人至今想不通的是——爲什麽那一劍會刺不入呢?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那些下人自然是沒資格問這個問題,而沈府裏真正的知情人便隻有冰蘭以及沈逸雪兩個。沈逸雪當時是沒有想到這茬,所以在夫君被刺中的刹那,她受不了刺激而軟倒下去。直到發現那柄劍根本無法刺進去時,她才蓦然想起,夫君可是有一件刀劍不入的冰蠶寶衣來着。
沈夫人也很是好奇,隻是她礙于身份,女婿如果不說,她也不會好奇到問出口。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還好公主殿下沒事,否則沈府必将受到牽連,畢竟晨夢公主是在沈府門前遇刺的。沈夫人現在很欣慰,雖然當時女婿沖過去爲公主護駕時把她吓得不輕,但結果無疑是喜人的,女婿如此悍不畏死的護駕,怎麽說也是大功一件,這對于沈府自然是一件喜事。
沈逸雪因爲當時的刺激,到現在還感覺全身乏力,是以在晨夢公主等人離開之後,她便讓小翠小綠兒兩個扶她回去休息了。
蕭煜之在跟丈母娘唠叨了兩句,便溜回來看望自家老婆怎麽樣了。
“逸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蕭煜之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老婆,心疼的問道。
“夫君,妾身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吓,休息一下就會好。”沈逸雪看到他心疼的眼神不由嫣然笑道。
“傻老婆。”蕭煜之脫口而出,随即反應過來,老婆的叫法在這個世界卻是沒有的。
果然,沈逸雪一臉茫然的看着他,聽到一個傻字開頭,接着又是老又是婆的,她還以爲是罵人的話呢。那傻字就不用說了,而老字肯定也不是什麽好話,一個女人變老了就不漂亮了。至于那個婆字,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有人稱婆,那還不是詛咒自己變老嗎?剛剛還看到他眼神裏的心疼,轉眼又詛咒她變老,是不是她做錯什麽了?想到這裏,沈逸雪有些不忿的問道:“夫君,是不是妾身做錯什麽了?你怎麽能詛咒人家變老呢!”
“咳咳……”蕭煜之差點沒被自家老婆這說法給嗆着,好不容易冒出來一個親熱點的叫法,到了她這裏倒成了詛咒了,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蕭煜之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出聲,瞥向憤憤不平的沈逸雪,微笑着解釋道:“逸雪你誤會了,老婆的意思就是娘子,并不是什麽詛咒,你看夫君我會舍得詛咒你嗎?”
聽到蕭煜之這麽一解釋,沈逸雪半信半疑的問道:“老婆的意思就是娘子?妾身怎麽從未聽說過這種叫法?而且夫君你以前也從未這樣叫過,現在突然這麽叫,總感覺怪怪的。”
“呃……那個……”蕭煜之看着半信半疑的老婆,打趣着說道:“那今天夫君就跟你說說這叫法的來曆吧,免得逸雪你誤會我詛咒你。”
沈逸雪聽到夫君的語氣,知道是她誤會了,不過也有些好奇那個‘老婆’叫法的來曆,心想怎麽會有這麽奇怪叫法的?她心中這樣想着,而蕭煜之卻已經開始講述起來——
“在離我們很遠的一個地方,有一位名叫麥愛新的讀書人,他考中功名後,覺得自己的妻子年老色衰,便産生了嫌棄老妻,再納新歡的想法。于是,寫了一副上聯放在案頭:“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恰巧,對聯被他的妻子看到了。妻子從聯意中覺察到丈夫有了棄老納新的念頭,便提筆續寫了下聯:“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以“禾稻”對“荷蓮”,以“新糧”對“老藕”,不僅對得十分工整貼切,新穎通俗,而且,“新糧”與“新娘”諧音,饒有風趣。麥愛新讀了妻子的下聯,被妻子的才思敏捷和拳拳愛心所打動,便放棄了棄舊納新的念頭。妻子見丈夫回心轉意,不忘舊情,乃揮筆寫道:“老公十分公道。”麥愛新也揮筆續寫了下聯:“老婆一片婆心。”這個帶有教育意義的故事很快流傳開來,世代傳爲佳話,從此,民間便有了夫妻間互稱“老公”和“老婆”的習俗。”蕭煜之講完笑了笑,說道:“以後要是沒人在的話,我就叫你老婆,你呢,就叫我老公,怎麽樣?”
沈逸雪聽完這個‘老婆’的來曆,總算明白夫君并不是騙她,而是真有這麽一個叫法。原來她對老字婆字是比較敏感的,容顔老去是女人最害怕的事情,可在聽到這個小故事之後,對老婆二字有了深刻的理解,也不再抗拒這個叫法了。此時聽到夫君的話,沈逸雪臉色紅紅的點頭說道:“夫君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妾身沒什麽意見的。”
“嘿嘿,那我們先練習練習?”蕭煜之笑眯眯的說道。
他其實也是真的有些想叫幾聲老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不過四五個月,而老婆就娶回來足有三個多月了。平時叫名字,偶爾叫叫娘子,但不管怎麽說,還是有點遺憾的感覺,因爲在他原來那個時代,老婆這兩個字是什麽叫法都代替不了的,即便意思都是一樣。
沈逸雪看他笑得那副模樣,不由得嬌嗔一聲:“讨厭。”
“老婆!”
“唔。”
“老婆!”
“嗯!”
“老婆……”
“嗯哼!”
“老婆大人,你也叫我幾聲老公啊,我很想聽呢!”蕭煜之連叫三聲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的。
“老……老公!”沈逸雪感覺有些拗口的叫了一聲。
“艾!!!”蕭煜之應得那叫一個歡快。
接下來,兩人就老公老婆的輪着叫,蕭煜之那厮自然是張嘴即來,而沈逸雪經過剛開始的拗口之後,漸漸也叫得似模似樣起來……
……
刺殺公主的事情由二供奉接手審問追查,不愧是大内皇宮身份尊貴的供奉,那審問手段自然不是冰蘭可以比拟的。即便是暗刃這樣的王牌殺手,二供奉仍然有辦法讓他開口。
當然,二供奉的方法跟冰蘭的秘法隻是大同小異,隻不過二供奉的更加輕松,如果由冰蘭來施展,會耗費不少功力,盡管耗費的功力要不了多久便能夠恢複過來,可如非必要,像她們那種層次的高手,是不會随意耗費自身功力的。
不過,二供奉在審問的時候,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那便是爲什麽過來刺殺公主。他是簡單直接的問身後的主使人是誰,然後得到了天絕殺手組織的答案,再接着自然就是問天絕殺手組織的内部資料,待把一切資料都掌控之後,暗刃也沒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
一代王牌殺手,就此長埋于漢陽縣城。
得知是天絕殺手組織動的手,晨夢公主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請殺手的幕後之人,可惜在這小地方,能夠動用的隻有漢陽縣縣衙裏的力量,像二供奉那是要時刻跟在她身邊保護的人又離不開,而四個大内侍衛則人單力薄,沒有足夠的力量支配。
就在思忖着是不是傳令讓其它州府派人馬過來幫忙的時候,一些讓晨夢公主意想不到的人馬便趕到了漢陽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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