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願違,蕭煜之最終還是說出了讓他們不敢相信的話:“公主殿下,請恕草民無法從命。”
“你……你敢抗命?”晨夢公主不敢置信的說道。
“非是草民抗命,實是公主的要求草民無法做到,還請公主恕罪。”蕭煜之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的模樣。
“爲何無法做到?”晨夢公主真怒了,死死瞪着蕭煜之,銀牙暗咬的說道:“膽敢抗命是要掉腦袋的,你想清楚再回答本宮,到底改不改?”
蕭煜之義正辭嚴的大聲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改就不改。”剛表現出一副甯死不改的锵锵傲骨,可還沒等晨夢公主反應過來,這牲口又腆着臉苦笑道:“公主殿下,那《天龍八部》連結局我都想好了,如果把阿朱身死這情節修改的話,那整部書便因此小小改動而變成另外一副模樣,望公主殿下明鑒。”
“如果本宮一定要你改呢?”晨夢公主已到了爆怒邊緣。
“那我就太監……啊,不是……”蕭煜之暗暗抹了把冷汗,然後毫不懼怕的與晨夢公主對視着,有些耍賴的說道:“那草民就此停筆不寫了。”他這是吃準了晨夢公主乃天龍書迷,所以說這話多少有些底氣。
“你……”晨夢公主被氣得夠嗆,争到現在,其實她心中對于複活阿朱的迫切心情已經沒有了,可眼前這刁民居然連她堂堂一國公主的話也敢不遵從,還敢用停筆不寫來‘威脅’她,實在是太過份了。不過看他那樣子,如果用強的話,或許他真的就此停筆不寫,那可就麻煩了。想到這裏,晨夢公主眼珠子一轉,登時有了個不錯的想法,瞥向蕭煜之道:“你現在的舉動本來足以掉腦袋了,但本宮念在你《天龍八部》寫得不錯的份上,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蕭煜之看着臉色變幻的晨夢公主,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如今他也隻能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隻希望眼前這位公主看在《天龍八部》的份上,不要太難爲自己,想來作爲一位書迷,她不可能因爲書中的一個情節便把他這位作者給‘咔嚓’了吧?
在蕭煜之思忖猜測着晨夢公主心思的時候,晨夢公主一掃之前的焦慮憤恨,而是氣定神閑的說道:“本宮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把阿朱姑娘複活,這樣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
蕭煜之聽得暗汗不已,抹着額頭問道:“不知道第二個選擇是什麽,還請公主示下。”
晨夢公主瞥向他,得意的笑道:“第二,如果你不肯複活阿朱姑娘,那你就要講述一百個像剛才那樣的楹聯故事來補償,否則,本宮不光要治你的罪,就連沈府上下也一并治罪。”
“一……一百?”蕭煜之聽得差點暈厥過去,像剛才的楹聯故事能夠講述幾個已經是極限了,怎麽可能講得了一百個?真以爲那種故事随口就來的啊?想到這裏,蕭煜之哭喪着臉道:“公主殿下,那種故事能夠講一兩個已經非常難得了,怎麽可能講出一百個來?”
“那個本宮不管,反正就這麽兩條路,你隻能選擇其中一條,否則本宮就治你們沈府上下的大不敬之罪。”晨夢公主嬌哼的說道。
蕭煜之聽得膽戰心驚,雖然知道對方是天龍書迷,但如果惹急了,誰知道她會不會真的治沈府上下的罪啊?像那種楹聯故事他是找不出一百個,但其它故事倒有得是,隻要講幾個比較經典的給她聽聽,等她心情好了或許這件事就算了呢!想到這裏,蕭煜之沉吟着說道:“公主殿下,故事草民倒懂得不少,但這些故事并不一定便是楹聯故事,草民願意講一百個故事,希望公主殿下開恩,饒恕草民的不敬之罪。”
“不是楹聯故事?”晨夢公主眉頭一蹙,思忖再三,才出聲道:“不是楹聯故事也成,但必須像剛才那楹聯故事一樣好聽,否則不算數。”
“謝謝公主殿下。”蕭煜之暗松了口氣,隻要沒有硬性規定是楹聯故事就好,那他當初在網絡上看到的無數經典故事便有用武之地了,想必忽悠眼前這位公主是夠了。
“那你可以開始講了,本宮聽着呢,如果故事講得讓本宮滿意了,那阿朱這件事就恕你無罪,如若不然……”
“請公主殿下放心,草民的故事那是絕對好聽的。”蕭煜之對此很有自信,沉吟了片刻,便開始講道:“草民先講一個徐才子斷字謎的故事吧!”
看到晨夢公主已經做好了傾聽準備,蕭煜之便開始講道:
徐才子早年在王官書院做教書先生,他教書靈活,手法新穎,上課時妙趣橫生,引經據典,人間趣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天,徐才子正在抑揚頓挫地念着古詩,當地的一個土财主走進書院,見到徐才子一身土衣,貌不出衆,問道:“你就是徐才子?”徐才子一摸下巴的小些胡子:“正是敝人,敢問有何賜教?”原來事情是這樣,這土财主有一小兒子,叫高六,年方七歲,奇傻無比,其實也不是傻,就是調皮倒蛋,根本不學習。還有他一個小外孫,名字叫李騰,請來先生教了一個月,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聽說徐才子教學有方,便慕名而來,要把孩子交與先生管教。但這土财主有個要求,如他能在十天之内教會倆人寫名字,便蓋三間新學堂。徐才子微笑着拉過土财主身後的兒子和外孫,看了看便說:“不用十天,三天便可。”土财主喜出望外:“此話當真?”徐才子一笑:“誰還和你打耍呢,回去準備蓋學堂的銀子吧。”
“哦?這徐才子這麽厲害?别的教書先生教了一個月都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他隻要三天便可?”晨夢公主驚訝道。
“呵呵,公主殿下,這徐才子可是有真才實學的呢,他既然敢誇下海口,自然是有辦法讓那兩個孩子三天之内學會的寫名字的。”蕭煜之微笑道。
晨夢公主點點頭,好奇的說道:“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教的,你快快爲本宮道來。”心中卻想着,如果有這麽見效的方法,說不定還能夠用到她那些皇弟皇妹的身上呢!
蕭煜之看到這個故事再次成功引起了公主的興趣,便放寬心的繼續講道:“第二天,高六和李騰上學來了,徐才子就開始教。他先伸出一個手指頭:“問這是幾?”倆孩子答一。又伸出三個手指頭,倆孩子答三,徐才子一看心想這孩子不傻嘛,孺子可教也。徐才子問他們愛不愛唱童謠,愛記字謎嗎,他們齊聲說愛。徐才子說:“好。”先教高六,這“六”字很好記:“一點坐在尖,腰垮大寶劍,下面兩條腿,一個在一邊。”下面這高字難寫,徐才子說:“你這樣記,一點一橫長,口字頂着梁,大口張着嘴,小口心裏藏。”不一會兒高六就記熟背牢了。下面這李騰不好寫,先教李字:“一豎一橫,兩眼一瞪,子字下面來撐。”李騰高興地說這個好記:“老師,你教得很形象,不像我家請的老先生,開口就是之乎者也,搖頭晃腦,讓人聽都聽不懂,哪還有心思學,你教的像順口溜,很好學。”徐才子笑着說:“關鍵是引起你們學習的興趣,小孩子貪玩,隻要有興趣,一學就會。來,下面教你這個最難的‘騰’字。”隻見徐才子邊念邊寫:“夫人去遊耍,頭戴兩朵花,轉了一個月,騎馬又回家。”李騰笑着說:“老師這真的很好玩。”不一會就記住了。”
晨夢公主聽得眼睛一亮,這些字居然能夠這樣拆這樣說,這徐才子果然是難得的明師,心中這樣想着,嘴裏也不吝稱贊,“不知道這世上是否真有徐才子其人,誰能得他爲師,實在是讀書人的福氣啊!”
蕭煜之當然不敢接話,而是繼續老老實實的講他的故事:“轉眼三天已到,土财主心裏左右爲難,一方面想讓孩子學會,一方面又怕出錢蓋學堂,便在這天專門請來新到的縣令,又招集了幾個當地名流、财主秀才,一是要去看一看徐才子到底如何,另一個還要再考一考徐才子。财主們一行人坐在講堂上,叫來高六和李騰,兩個孩子不一會兒就工工整整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土财主們一看傻了,這徐才子真神呀,人家先生教了一個月都沒教會,他三天不到就教會了,可見是有兩下子。這時下面坐的秀才不服氣了,對徐才子說:“我來考一考你”。徐才子今日看見這些人來者不善,心中早有準備,秀才說要與他對聯,徐才子一笑,隻見秀才搖頭晃腦的說出上聯:“牛跑驢跑跑不過馬。”徐才子心想這是秀才在暗示,他再能行、聰明,也超不過秀才。徐才子一摸小胡須張口就來:“雞飛鴨飛飛不過鷹。”秀才心知肚明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秀才不甘失敗又出一上聯:“沒水念奚,有水念溪,溪字去水,添鳥變雞。”徐子子張嘴就來:“沒水讀堯,有水讀澆,澆字去水,添水變燒。”衆人連說好,隻有秀才知道這是在暗示他别太燒。縣令一聽,這人确有真才實學,便追問起他是采取什麽方法來教學的?徐才子便向縣令說明了他采用編字謎、童謠、順口溜的辦法來教學生,而且學得快記得牢。縣令便當堂出一字:“本縣姓田,就說田字。”徐才子說道:“四四方方一個院,院内撐起兩竹杆。”縣令連說好,又出一字:“汪。”徐才子略微一想便說:“三點立一旁,王字坐邊上,沒點字念王,有點犬叫汪!”衆人齊聲稱好。這時秀才說他姓郭,徐才子一笑:“一點一橫長,口字頂着梁,子字來吊孝,耳朵來哭娘。”衆人大笑,秀才臉紅脖子粗卻也不好說什麽。心裏在想,這徐才子名不虛傳,今日一會,才知他的學問非淺。縣令覺得徐才子這種字謎形式教學法,通俗易懂,活而有趣,小孩子又愛學易記,後來就在全縣推廣起來。”
晨夢公主把故事聽完,瞥向蕭煜之問道:“本宮問你,是不是真有徐才子其人?”
“呃……”蕭煜之摸了摸鼻子,搖頭說道:“公主殿下,這隻是個故事而已,是不是真有其人草民卻是不知。”
“那麽你說說這故事你是從什麽地方聽來的?就算徐才子這人是胡亂編造出來的,但編造這個故事的人那也是相當有才學的,裏面拆的那些字無論是讀還是記,都非常的容易,由此可以看出他在教學方面,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此等教學人才如果埋沒在山野裏,那真是太可惜了。”晨夢公主感慨的說道。
汗,蕭煜之沒想到這晨夢公主想得如此深遠,不過他隻是在網絡上看過而已,哪裏知道是誰編造的故事啊?所以蕭煜之搖頭說道:“這故事草民是偶爾所得,并不知道是由誰編造出來的。”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晨夢公主一臉婉惜,不過這種事情她也知道無法強求,便把目光停留在蕭煜之身上,不吝稱贊的點頭說道:“你這個故事雖然不見得比那個楹聯故事好聽,但也算是個難得的故事,特别裏面那些拆字記憶法更是本宮首次見到。這第一個故事,就算你過關了吧,你接着說第二個吧!”
蕭煜之聞言一陣冷汗,丫丫的,這公主聽故事聽上瘾了,居然打算這樣一直把一百個故事聽完?起碼得給點時間蘊釀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