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難不成蕭先生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不會是因爲知道張府的代表是陳祈晟先生,所以不敢來了吧?”
“……”
各種埋怨聲四處響起,令坐在中間主涼亭裏的張順民父子暗笑不已,雖然在這裏等待很是無聊,但沈府的人遲遲不見出現,這對于他們張府那是有好處的,至少在衆文人士子面前,他們張府的形象無形中高大了許多。
“沈府的人遲遲不見出現,莫非是因爲知道對手是陳祈晟先生,所以吓得不敢來應戰了?”最大的涼亭裏,一位教書先生說道。
“那也不見得,以蕭先生如今的聲名,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否則他今後如何在漢陽縣城立足?或許是因爲什麽事情耽擱了時間,所以才遲遲不到的。”另外一位教書先生反駁道。
“呵呵,兩位先生說得都有道理,就再等半個時辰吧,如果到時沈府的蕭先生還不到來的話,那我們就此散了,不知陳先生你意下如何?”張順民笑呵呵的說道。
“老朽沒什麽意見,老朽抛開所有的事情趕到漢陽縣城來,本意就是會一會蕭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希望一會蕭公子能夠出現,否則的話就太遺憾了。”陳祈晟微笑着說道。
最先說話的那位教書先生笑着說道:“這漢陽縣城可不僅僅隻是蕭公子一位青年才俊,像今天到來的青年才俊可不少,他們未必便輸給蕭公子一人呢。”
張幸福聽得一臉微笑,這位教書先生可是收過他‘薄禮’的,現在說話有意無意的還是比較偏向他們張府這邊。在場的幾位教書先生雖然都答應過來當裁判,但收受張府‘薄禮’的也就兩三個人而已,其它幾位都自持身份不肯收。
衆人一邊等待一邊埋怨,不知不覺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此時,不光是那些文人士子們怨聲載道了,就連一直意氣風發的張順民父子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之前說再等半個時辰,人如果不來就散了,說起來輕松,那是因爲他料定蕭煜之會來,才輕描淡寫的說出那樣的話。畢竟這樣的公開挑戰蕭煜之如果不來的話,那以後真的無法擡頭做人了。
可萬萬沒想到,加起來都一個時辰過去了,這沈府竟然還是一個人也沒有來,這可就讓張順民有些火大了,你就算有什麽事情耽擱了時間,也先派個家丁啥的過來通知一聲啊,讓數百人在這裏等待着,這沈府也未免太不把衆人放在眼裏了吧?最讓他惱火的是,雖然沈府的失約使他們張府聲名大震,他可以說沈府是因爲怕他們張府,說蕭煜之因爲怕輸而不敢來應戰,反正随便他怎麽說都可以。但歸根結底,雙方畢竟沒有真的比試,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比不上當着數百人的面漂漂亮亮的赢蕭煜之,這經過在場數百文人士子的口宣傳出去,才能夠真正的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正在張順民思忖着是不是真如開始說的那樣散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起來——
“沈府的人來了,蕭先生終于來了……”
刷!刷!刷!
衆人眼光齊刷刷的看過去,張順民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隻見蕭煜之走在前頭,後面是兩個蒙着面紗的女子以及一個半大的男孩子,再後則是幾個護衛家丁以及丫鬟。衆人目光主要集中在那兩個蒙面女子的身上,左邊那位有不少人認出來了,那是沈家的沈大小姐,在漢陽縣城本來也是有名的才女。但右邊那位一襲白衣的女子,卻沒人知道是誰,雖然沒人能夠看到她的相貌,可從那窈窕的身姿便能看出她絕非一般的女子,在場的男人均有股把面紗掀開看看的沖動。
“諸位,昨晚爲了趕《天龍八部》的稿子,一時不察天都放亮了,所以今天就起得晚了些,害諸位在此久等,真的是很抱歉。”蕭煜之淡笑着解釋遲到的原因。
衆人在蕭煜之沒來之前,都是怨聲載道的,但如今蕭煜之到來之後,再聽到他淡笑着解釋遲到原因,那些天龍書迷立刻便怨氣全消,至于那些不看《天龍八部》的文人士子,基本也表示理解。還有那少部份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數百人等在這裏,還以爲蕭先生是看不起我們才不屑過來的呢。”張順民雖然一臉微笑,但說出的話卻有點不是味道。
“呵呵,張老爺真是說笑了,你們張府往我們沈府下了那樣的帖子,你說我能不來嗎?”蕭煜之不愠不火的笑道。
在場的衆文人士子都發出了會意的笑聲,确實,張府單方面往沈府下了那樣的挑戰帖子,如果沈府不應戰的話,那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張順民眼眉一挑,随即笑呵呵的說道:“蕭公子乃人中龍鳳,我們張府也久仰你的才名,特别是前些時日那三首詩詞佳作,更是讓人敬仰不已,就不知道今天我們是否有幸見識一下蕭公子的千古絕對?”
“千古絕對談不上,也就粗略懂那麽幾副對子,希望一會不要污了大家的耳朵就好。”蕭煜之淡然笑道。
兩人說話的當口,蕭煜之帶頭一直往那主涼亭走去,那些文人士子知道正主到來,都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華榮看到蕭煜之已經到來,也從那個角落開始往最大那座涼亭走去,阿富跟阿貴兩個負責開路。本來一直往裏走得挺順利的,可華榮蓦然間停下了腳步,眼眸露出了駭然之色。
剛剛,一直跟在蕭煜之後面的那個一襲白衣的蒙面女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麽淡淡的瞥了華榮一眼。就是這漫不經心并不淩厲的一眼,卻讓華榮打從心底裏升起了一股寒氣。
高手,絕頂高手。
這種恐懼的感覺華榮隻在教主面前才感受到,沒想到在這白衣蒙面女子面前也會生出這樣的感覺。極力壓下那股令人心悸的感覺,她仍然随着阿富跟阿貴兩個往前面走去,這主要是因爲那個白衣蒙面女子剛才那眼神裏沒有殺氣,否則她早就想辦法逃掉了。
如今她對于蕭煜之又得重新估計了,想想跟在他後面的一個女人,都有這等莫測的武功,他本人的武功又豈會差了?
蕭煜之當然不知道這等變化,他帶實在已方人馬走到主涼亭後,主涼亭裏的衆人便一緻站了起來。蕭煜之目光逐一的環視了一遍,最後停留在陳祈晟的身上,微笑着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張府此次的代表應該就是老先生你吧?”
“蕭公子果然目光如炬,不錯,正是老朽。”陳祈晟點頭說道。
蕭煜之淡淡一笑,然後朝衆人擺了擺手,說道:“大家都不必客氣,都坐下來說話吧。”那神情動作,似乎他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張順民自然不會在這些小問題上與他計較,也一同招呼人坐下來談,這涼亭裏的石桌隻有三張,但石墩跟石闆倒不少,張府以及沈府加起來人雖然不少,但真正有資格坐下來的也就幾個人,那些護衛家丁以及丫鬟是沒有資格坐的。這樣一來,張府那邊坐下來四人,沈府這邊同樣是坐下四人,再加上當裁判的七個教書先生,也就十五個人坐着罷了。因爲是三張石桌,所以也很好分,張府占據一個石桌,沈府同樣占據一個石桌,剩下一個石桌則留給當裁判的七個教書先生。
此時,原本在湖邊以及柳樹下的那些文人士子,也開始朝這個主涼亭靠攏,這個主涼亭也真夠大的,數百人也僅僅隻是圍上它三幾圈而已。
蕭煜之坐下來之後,便瞥向那幾位裁判,微笑問道:“想必這幾位老先生便是此次對聯挑戰的裁判吧?”
“正是。”張順民接過話來,笑着介紹道:“這幾位老先生都是我們漢陽縣城的教書先生,個個德高望重,我想由他們擔任此次對聯挑戰的裁判,應該能夠服衆吧?蕭公子以爲然否?”
“呵呵,我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怕是給幾位老先生添麻煩了。”蕭煜之微笑道。
“不麻煩不麻煩。”那幾位教書先生趕緊連連擺手,其中坐在正中位置的那位說道:“蕭公子真是太客氣了,能夠充當此次對聯挑戰的裁判,那是我們的榮幸,老朽等人自當存公正之心,絕不會有任何偏頗之意。”
蕭煜之又客氣了幾句,然後才看向張順民,笑呵呵的問道:“既然此次挑戰是你們張府挑起的,那麽有什麽規矩就說出來吧。”
“沒有什麽規矩,蕭公子你跟陳先生兩個輪流出題,誰對上的對子多就誰赢,你看這樣可好?”張順民問道。
蕭煜之心中一喜,不用應景作對那是再好不過的,便點頭說道:“我是沒什麽問題的,我們兩人誰先出題?”
“蕭公子,你先請吧。”陳祈晟成竹在胸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