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普遍是比較現實的,這一點蕭煜之從未懷疑過,進駐沈府已經半個多月了,卻從未見過夫人一面,而住的也是下人居住的簡潔廂房。
這一切是因爲什麽?自然是因爲他的身份問題,以他之前的身份,有這個待遇已經算是恩典了。可如今不一樣了,天龍八部這部小說一出,讓夫人看到了其中隐含的巨大商機,對待蕭煜之的态度跟之前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謂是天淵之别啊。
蕭煜之一邊感歎一邊打量着眼前的新居所,這是一座别院,在偌大的沈府裏,總共有八座這樣的别院,如今蕭煜之能夠占據其中一座,可想而知夫人對他的看重,這也算是一種拉攏手段吧?對此蕭煜之還是很滿意的,就算夫人什麽都不做,讓他繼續居住在那簡潔的下人廂房裏,他也不會輕易離開沈府的,因爲這裏還有他内定的老婆呢。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話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非常有道理的話。
在見識了夫人的風華絕代後,對于沈大小姐的風采蕭煜之如今更加的期待了,這可是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追’上手的老婆,自然是越漂亮越好。早在心裏生出這個念頭後,蕭煜之就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計劃,沈逸雪這個大小姐,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跟着蕭煜之來到這座别院的,正是進入沈府便一直伺候他的小翠,另外還有兩名家丁以及兩名丫鬟,再加上一位廚娘,嚴然成了一個小家庭。
想起夫人臨走時還把天龍八部第二回給順了回去,蕭煜之的嘴角就不禁微微翹起,能夠讓夫人也迷上天龍八部,對于他來說那可是百利而無一弊的好事。
……
在漢陽縣,能夠與沈府相抗衡的便隻有張府以及華府了。
張府因爲背後有漢陽府知府大人撐腰,在漢陽府所屬地域經營的各種生意自然占據着極大優勢,據傳張府經營的項目中甚至還包括了最爲暴利的私鹽,至于是捕風捉影還是真有其事,就不可而知了。
華府背後同樣有大人物支持,至于是何方神聖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了。華府的經營最爲單一,不像沈府以及張府那樣駁雜,隻單單經營一個項目,那便是華氏錢莊。可就這一個項目,就已經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觑了,畢竟華氏錢莊,那可是名列大殷朝三大錢莊之一的,其勢力之大可想而知,據傳漢陽縣華府隻不過是華氏錢莊的一個小小分支罷了。
張府背後是漢陽府的知府大人,而華府背後勢力雖然不清楚,但在漢陽縣卻沒人敢惹。至于沈府就更是奇怪了,沈府的背後并沒有任何勢力,如果非要說有,隻能說老夫人年輕時的一點關系了。至于是何關系,一般人也是不可能知曉的,隻知道如果沈府的老夫人還健在,那沈府應該就倒不了。
隻不過如今沈府老夫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沈府的危機也漸漸的開始嶄露頭角,這也是爲什麽夫人這麽看重蕭煜之的原因。
漢陽縣三大巨頭中,華府因爲勢力神秘且隻單單經營錢莊一項,與其它兩府并沒有多大的利益争奪。但沈府以及張府就不一樣了,無論是沈府還是張府的經營都非常駁雜,無可避免的會有這樣那樣的争奪。都說了同行是冤家,這句話放在沈府與張府身上同樣合适。
前兩年這種争奪雖然頻頻上演,但兩方都懂得控制個度,沒有弄到兩敗俱傷的地步。可惜近兩年來,張府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竟然把手伸向了沈府的主體經營——糧行。
爲此,兩府的碰撞終于再度升級,對于沈府來說,其它産業都隻是附庸而已,雖談不上可有可無,但如果有必要還是可以放棄的。可這糧行的意義那就不一樣了,如果沈府失去糧行的統治地位,那麽敗落就成必然的了。
是以,沈府一反以往的保守,在對于糧行方面,隻要對方出招,沈府都毫不猶豫的接下來,即便爲此付上慘重代價也在所不惜。沈府如此強硬的态度,終于讓張府有所顧忌,不敢過于招惹沈府。就在沈府以爲張府會知難而退的時候,張府卻使出了卑鄙手段,威脅利誘的把沈府管事之一的沈三爺拉到了他們那個陣營,就這樣裏應外合,把沈府搞得元氣大傷。
如果不是沈府發覺得早,隻怕用不了多久,漢陽縣三大巨頭并立就要變成兩大巨頭平分天下了。
……
張府。
張順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眼睛卻一直瞪着桌面看,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輕揚,桌面上正放着天龍八部第一回,就這區區兩萬來字卻讓張順民傷透了腦筋。
良久,張順民放下茶杯,眼睛從天龍八部上轉移到窗外,窗外鳥鳴花香一片好風景,可惜張順民看了不到一刻鍾,又把目光轉向桌面已經讓他翻了好幾遍的天龍八部第一回,不久又是皺眉又是搖頭,一副煩惱模樣。
……
蕭煜之自然不知道他搗鼓出來的天龍八部除了讓大部份人看得大感興趣外,還有些人卻是頭痛不已,并不是因爲内容看得頭痛,而是裏面牽扯的利益得失讓他們頭痛。
很顯然,張府的張順民張老爺便是其中一個。
不過,始作俑者此時卻惬意的端着茶杯享受着下午茶的樂趣,對于如今的蕭煜之來說,并沒有什麽煩惱的事情。天龍八部全部都在腦袋裏裝着,根本不用花費時間去構思創作,而且外面的反響相當不錯,一書成名幾乎可以肯定了。最讓他感到惬意的是,自從搬進沈府這座别院後,生活質量更是提高了N個檔次,就這樣惬意非凡的等待着未來老婆回來,這樣的生活他還有什麽可挑剔的呢?
……
相比于蕭煜之的惬意,沈逸雪則恰恰相反,她從沒想過張府的大少爺張幸福也會跟他父親一樣的無恥,竟然以漢陽商會的名義把自己騙到漢陽府來,然後聯合商會衆成員給她施加壓力,目的又是那樣的龌龊。
離開漢陽縣到如今已經半個多月了,如果不是因爲現在沈家的處境比較尴尬,不宜在此時得罪商會那些渾蛋,隻怕沈逸雪早就拂袖離去了。
現在,卻不得不留在這繼續受氣,沈逸雪銀牙暗咬,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爲現在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沈小姐,這個協議你們沈府的沈三爺早已經跟我們簽署好了,難道你們沈府就一點誠信都不講嗎?”
沈逸雪瞅了說話的人一眼,是王義福,漢陽商會成員之一,見他居然拿沈家的叛徒出來說事,不由得一陣惱怒。瞥了張幸福那人渣一眼,看到他正色咪咪的看着自己,再想到他們張府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包括沈府叛徒事件,還有此次商會的幕後主使者,怒火更是直往上冒,不由得冷笑道:“王老闆,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難道我們沈府出的那點醜事你還會不知道?先不說協議有多麽離譜,就說協議上并沒有我們沈府真正主事人簽字,你認爲這能作數?”
王義福聞言嘿嘿一笑,一臉無辜的驚叫道:“哎呀,沈府出了醜事?沈小姐不會是爲了推脫才故意這樣說的吧?不知道沈小姐可不可以在這裏爲我們大家說說?如果實在有困難,我們大家也不是那麽不近情理的嘛!”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任誰聽了都明白他戲谑的意思。
衆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張府的大少爺張幸福更是笑得嚣張之極,這本來就是他一手導演出來的好戲,心情自然舒暢了。
沈逸雪俏臉含怒的蓦然站起,一言不發的瞪着一個個看過去,似乎要把衆人那惡劣的模樣記在心裏,直把衆人看得心裏發毛,才冷冷的丢下一句“你們會爲今天的行爲後悔的”,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雖然以沈府如今的處境不宜得罪商會衆人,但沈逸雪作爲沈家大小姐,如今沈府的主事之人,是不可能容忍這些人肆意污辱的。
就在沈逸雪即将走出門口,張幸福才陰沉着臉道:“沈小姐,難道你不爲你們沈家着想了,你知道一旦走出這個門口意味着什麽嗎?”
沈逸雪曲線驚人的身姿微微一頓,最終還是堅定的走出了這個門口,留下商會衆人面面相觑,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張幸福眼神陰冷的瞪着沈逸雪那誘人身姿漸漸消失在眼簾,他爲了此次商會可算是作了萬全準備,目的自然是沈逸雪以及沈府産業。按理說擺在沈逸雪面前隻有兩條路,一是沈府答應放棄漢陽縣糧行經營的三成份額,二是沈府答應與張府聯姻,讓沈逸雪下嫁給他。
這些天來,沈逸雪雖然兩個條件都沒有答應,但從她一直以來的态度來看,她也知道不能公然得罪商會衆成員,畢竟真的搞到商會衆成員聯合對付沈府的話,那損失可能就不是區區漢陽縣糧行經營的三成份額了。
卻沒想到最終沈逸雪還是選擇公然與商會衆成員對抗,真是失算了,之前的那些條件都是張府獨自得利,商會的其它成員隻是他請來聲援一下罷了,如果真要商會衆成員出手,肯定要有利益分配才行得通,那樣他們張府就無法獨吞了。
當然,原本他們張府也可以一步步慢慢的蠶吞掉沈府,隻是沈府畢竟也是漢陽縣三大巨頭之一,即便張府能夠成功吞掉沈府,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可他等得了這麽久嗎?
“張少爺,您看現在該怎麽辦?”
張幸福擡頭看去,發現衆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眼中都有着一抹掩飾不住的喜意,不由得低頭沉吟了片刻,才擡頭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既然沈府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們,那我們也用不着客氣,我提議集合衆人力量一起對付沈府,不知大家有什麽意見?”
意見?有個屁意見,之前聲援的事情他們都隻是幫襯而已,沒什麽利益可言,而現在要他們一起出手,那就代表着有利可圖,這樣的好事他們又怎麽可能有意見呢?
于是乎,臭味相投的衆人立馬狼狽爲奸的商議着對付沈府的方案,主要是沈府的天龍八部一書剛剛面世,還來不及流傳到這裏,否則隻怕他們就要思忖再三要不要與沈府交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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