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氣從後背迅速的往全身擴散。
“外公……外公……不……”
她一把推開英英,推開病房的門,沖進去,刺眼的白布微微隆起。
媽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舅舅蹲在旁邊将頭深埋在膝蓋裏,外公的後妻暈了過去,還有其他人……可是瓊瑩眼睛根本印不下其他人的影子,她沖到病床前,眼淚跟掉了線似的往外湧。
“外公,瑩瑩來了,你怎麽不張開眼看看瑩瑩?”
“外公,你不是最疼瑩瑩的嗎?你怎麽不睜開眼睛?”
“外公,瑩瑩來了,瑩瑩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外公,你跟瑩瑩說句話,一句,一句就好……外公……”
“……”她哭得泣不成聲,句句哀怨和自責。
她如果早來一步,如果能早來一步……
“瑩瑩,瑩瑩,好了,好了……”身後被一雙手給抱住,她被拉開,常澈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後,可是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似乎還聽見心慌的呼喚:“瑩瑩,瑩瑩你怎麽了?”
是誰在叫她的名字?
叫的這麽蕩氣回腸?
可是她卻隻覺得難過,好難過……她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呼喚,有一個人也愛将她抱在腿上,慈愛的這般喚她瑩瑩。
常澈坐在醫院走廊的塑料座椅上,像抱嬰兒的姿勢,将傷心過度的瑩瑩抱在懷裏,病房裏進進出出都是人,很多他都不認識。
聞淳淳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他的身側,上下打量了一下兩個人親密的姿勢,他的臉色也差,沒有調侃的心,像是才察覺到他:“澈,你也來了?”
常澈見他情緒差,隻點了下頭。
“節哀順變。”
兩個男人也沒顧上叙舊,常澈最後在傅叔的點頭下,還是将瑩瑩給抱到了酒店,畢竟瑩瑩外公家住不下這麽多人。
然後就是葬禮。
幾天下來她無精打采,葬禮那天又哭暈了一次,手下說已經将毒藥給帶回了基地,他也沒管,陪在瑩瑩身邊推掉了所有的事情。
那天,他帶着瑩瑩,跟英英淳淳一起出去散心,同來的還有瑩瑩舅舅家的兒子。
五個人坐在粥店的樹蔭之下,露天臨着湖邊,風景很好。
“喝點粥,聽淳淳說這家粥店是你來B市必來的一家。”
瓊瑩覺得胸口隐隐作痛,“那是因爲這是我外公常帶我來。”睹物思人,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疼起來。
她低着頭,默默吃。
聞淳淳望着天:“外公走的快,沒遭什麽罪,他現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們。”
可是她沒看見外公最後一面,吃着粥覺得喉嚨口火燎火燎的難受。
擡眸,正對上常澈擔心的眸子。
那裏面倒影着她的影子。
“你整天陪着我,不需要忙你自己的事?我沒事了,你要是忙就離開吧,我媽比我還難過,我決定回A市陪她一段時間。”瓊瑩說着,又看英英:“英英,你呢?”
“我要回學校,有課。我和淳淳商量好了,明天就回去。”
常澈聽着,頓時就犯了愁,她要回A市?可是他卻被禁足踏上A市一步,這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