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沒有撒謊,殺人兇手就是毒藥,請澈少爺賜毒藥一死!”毒藥始終低着頭,視線望着地面,低聲的說:“毒藥一直暗中留意澈少爺,當晚澈少爺要走,毒藥就一直尾随……”
她将那晚的事情說得滴水不漏,沒有任何的破綻,常澈靜靜聽完,沉吟片刻,才交代:“你先回去。”
“毒藥不走,請澈少爺發落。”
“頭擡起來。”
毒藥擡頭,眼珠子烏黑,臉上是視死如歸的态度,常澈觀察她的臉色,過了片刻才揉揉眉心,“你先出去,這件事不是由我處理,要由父親發落,我做不了主!”
毒藥果然沒有停留,很快離開,離開的時候居然禮貌的帶上門,與之前火爆踹門的行徑截然相反。
她并沒有走遠。
隻是一個人,靜靜的跪在露天的院子裏,垂着眼眸,直直的跪着,也不知道腦袋裏在想什麽。
客廳裏,常澈意欲深長的看着聞淳淳。
“這件事,你怎麽看?”
聞淳淳揉揉太陽穴:“以這丫頭的性格,做出這種事情,還真不是沒有可能。當初她的命都是你救的,要說爲你殺人,估計殺十個,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毒藥是他和澈在森林裏撿來的醜丫頭,初見的時候她隻有十二歲,那是四年前,他和澈被常惡魔給派到印尼完成一項任務,無意中在森林裏看見一個泥丫頭,十二歲的她獨自弄死一隻野豬,然後直接開膛破肚吃生肉的畫面讓他記憶猶新,這是一個非常狠的丫頭,所以他和澈給她取名叫毒藥。
她幾乎是一個完全在叢林裏長大的野孩子,不懂文明世界的一切生存法則。
常澈把她帶回基地,她那時候特别怕生,整天粘着他和澈,甚至,連刷牙都不會,給她擠出來牙膏,她直接把刷牙水給喝進肚子,弄得他和澈超級無語。
毒藥在過去的四年裏,一直有着嚴重的自閉症,十天半個月你也無法從她口裏得到一句話,她習慣用點頭和搖頭,用眼神來跟人交流,寡言、狠辣、怪癖,卻從不違抗常澈……今天,估計是她來基地以來說的最多的話。
常澈不置可否,惱怒的一腳踢着牆壁,甩了門走出去。
本來想要找傲宇叔,卻在門口看見直直跪着卻沒有走的毒藥。
常澈也是真的惱火,走到她面前,沉吟着開口:“我叫你回去,你跪在這裏做什麽?”
毒藥紋絲不動,一言不發。
常澈在原地占了一會,也沒指望她開金口,蹲下來與她對視:“别跪這裏,眼見天就要下雨了,你先回去,等待調查結果。”
毒藥垂着眼皮,依舊不說話。
“你聽不聽我的話?”
“……”
常澈微微一哼聲,不再理會她。站起來大步離開,等走出五十步回頭,她依舊直直的跪在那裏,挺着背脊,倔強執拗得讓人一肚子氣。
這一跪,就是整整半日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