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接收得到。
她懂,什麽都懂。
可是,她卻無法說出一個字,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她不知要真的離婚,不是的,她怎麽可能離開他。
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可是,她又真的無法壓抑心中的絕望。
常綿,那麽髒的我,怎配擁有你?
至少,現在,此時此刻的我,擡不起那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睡在你身側。
等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常綿,讓我冷靜一段時間。
我不會放棄你的,我隻是,需要時間冷靜。
我不是隻在逼你,我也在逼自己,将自己逼到絕境,不在絕境中堅強的站起來,就在絕境中絕望的死過去……也許分開,分開才是讓我更理智的去選擇,去做出最好的選擇。
不然,我真的怕,哪一天夜裏醒來,我一個沒控制住,就真的從陽台上跳下去了。
你不知道,那種想要自殺的感覺有多強烈,每天晚上都像魔鬼一樣的吸引着我,召喚着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常綿忽然松開她,從身上掏出一個冰冷的東西,強行塞到她的手裏,然後直指着自己心髒的位置,
萬念成灰。
“你殺了我吧。”
“你想離開我,就踏着我的屍體離開;否則,就算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要将你的人,囚在着房間裏,永遠不許你離開我。”
此時此刻的常綿,異常的激動,大吼着,怒吼着,受到了難以承受的刺激,遊離在暴走的邊緣。
“對,是我沒用,沒本事保護你,我是個沒用的男人。你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開槍啊!”
“心裳裳,你開槍,我求你開槍,踏着我的屍體離開,求求你,我求你了!”
“我沒有資格求你留下來,因爲我不配。所以我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他直視着她的眼睛,雙眸中投射出絕望的光芒,每一聲怒吼都似乎含着血扯着肉,每一個字都真的淚如泉湧。
裳裳搖頭,劇烈的搖頭,聲音暗啞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她雙手顫抖,顫抖得被迫握着那把槍。
她對槍械有恐懼症。
她一輩子都不想碰這冰冷危險的東西,她怕走火,即便那一次在婚禮上槍并沒有走火,可是卻在她的心靈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此時此刻,她多想甩掉這可怕的東西,可是常綿的大掌死死的包裹着她的雙手,将槍口對準着他自己的心髒。
裳裳吓壞了,又急又驚。
“常綿,你别這樣,你松手,你快松手。”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去哦就讓你走,都不用簽離婚協議書,你就自由了……以後,你還能找一個能夠給你安穩生活的男人,再也不用跟着我擔驚受怕,你殺了我,裳裳你殺了我!!!!!”
“常綿你不要逼我,你快松手。”
他怒吼,怒意滔天,更絕望如墜深淵。
“到底是誰在逼誰!裳裳,是你在逼我,你離開我,跟殺了我有什麽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