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光明正大的護她。
被逮捕、被審訊、上法庭任何一樣都無法避免。
他怎能讓自己的新婚妻子被關進看守所,等待法律來判定她是自衛還是自衛過度?
他哪裏承受得住她再一次攝入危險之中,萬一情緒不穩,萬一寶寶有個三長兩短,萬一……
“裳裳,你聽話,我保證,你還你一個清白,你先聽我的安排,你好好的養胎,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
“不要,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聽……我不要這樣離開,常綿我不要。”
常綿咬着壓根,裳裳在他再一次的沉默中得到近乎絕望的答案,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滴落到他白色的襯衫上形成深色的水漬。她無力的靠着那熟悉的胸膛,想要汲取更大的勇氣。
爲什麽要這樣?
“讓我留下來不可以嗎?什麽我都可以承受,爲什麽要将我撇開,爲什麽每一次都是這樣,爲什麽每一次我們都不能共同面對,我好恨……好恨自己不能和你并肩,共同解決問題。”
“你怪我是嗎?怎麽能不怪我呢,換做是我,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我怎麽可以對婆婆開槍……你媽媽,她到底怎麽樣了?求求你,告訴我可不可以?我不想什麽都沒瞞在骨子裏,我不想活得不明不白,爲什麽你媽媽要殺我?爲什麽我的婚禮會變成這樣?我好想知道原因,我想知道一切。”
常綿一言不發的将她摟得更緊,冰涼的唇吻着她頭頂的發,感覺到胸前貼着肌膚的襯衫傳來一陣一陣的涼意,他知道那是她的淚。
“别哭。”我比你還想哭。
我爸屍骨未寒卻找不到兇手;我最愛的媽媽死在你的槍口下;我奶奶到現在都沒脫離危險,我那麽想保護好你卻将你推到了風尖浪口。真的,心裳裳,我比你還想哭,所以……求你,“别哭!我叫你别哭!”
裳裳猛的推開他,淚水在眼底不斷的打轉。
視線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的臉,好像還沒有離開,她就開始忘記他長得什麽模樣。
她努力的擦拭眼角,想要将他的樣子深印在腦海裏:“你是不能原諒我錯手動對媽媽開槍是嗎?你不會原諒我的,我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是嗎?可不可以讓你媽媽再給我一槍,我們一命換一命,然後讓我留下?”
“我媽媽她死了!她死了!我爸爸也死了!酒店裏,監控錄像看見你最後從他們所在的房間裏走出來的,你走出來之後他們就全部死在房間裏,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我媽媽以爲是你殺了我爸爸才沖過來要跟你拼命。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雙親都沒了,他們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他們是生我養育我的人,在我最喜慶的日子我父母雙亡奶奶病危!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你能不能閉嘴不要一遍一遍的提到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