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揚着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神怪怪的,帶着幾分警惕,她咽了咽發酸的喉嚨,“你想騙我過去,然後把手珠奪回去嗎?”
常綿聽着這樣的話,再瞧她那副心生警惕卻偏偏挂着兩行淚的面龐,忽然勾唇笑了起來,覺得這丫頭真是機靈得過了頭。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難怪孔子一直強調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我說送就送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不要回來。”
“之前你也說送我剛剛不照樣反悔?”裳裳抿着唇。
他怎麽就不發脾氣了呢?
他不發脾氣她怎麽借機宣洩自己的感情啊,她難受得眼淚一直掉,看着且不是很奇怪?
可是真的很壓抑很壓抑,她渴望一個宣洩的借口。
“你個丫頭,故意跟我杆上了是吧?”常綿的态度忽然漸冷,眼睛緊鎖着她的面頰,悶悶的歎口氣:“過來,快點,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你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你提醒我,我再清楚不過,”裳裳忽然狠狠的抹了一把淚:“我在你眼裏不過就是個可以随便玩弄的玩偶罷了!”
她沒有父母的疼愛,遇到事情也沒有父母在後面給她撐起一片天,所以即便是在美國被冤枉謀殺她也不能自救,隻能将自己賣給一個陌生的男人,爲了自由陷入另一個牢籠。
裳裳知道自己不該這麽跟常綿發脾氣的,常綿除了脾氣差一點、不容許别人忤逆他之後,對她是極好的。
他跟自己非親非故的,卻給了她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家,讓她不需要爲生存擔憂,甚至還能投身于自己喜歡的事業。
這三年來,他隻是每個月在她這裏索要一點回報,也不多,有時候兩三個月才睡她一次,平時從來不幹涉她的生活,也就是最近幾個月兩個人忽然多了很多交集,而她能給的回報也僅限于身體了,她還能拿什麽去報答他呢?
相比于外面那些連飯都吃不飽、每天爲生機奔波的人;相比那些靠家教靠發傳單靠打零工完成學業的人;相比那些在孤兒院裏連學都不能上的人;他給予她的生活已經讓人羨慕嫉妒到恨的程度……
人家也不過比她大五歲而已,人家也是父母身邊被疼愛的兒子、爺爺奶奶身邊被疼愛的孫子,沒有人規定他就必須得對她多好多好,他又不是生她的爸媽必須無條件的對她盡義務。
人家憑什麽對她好呢,人家真不欠她的,他又不是聖母!相反,是她欠他的,越欠越多……
她知道人應該學會感恩的,不該索要更多,可是人就是個矛盾體啊,道理她都懂,可她偏偏時常渴望更多的關愛……
得不到的時候就在心裏埋怨他,滿腦子都是顧影自憐的想法,怪他脾氣不好,怪他蠻橫,怪他不給她自由的空氣;得到了就心安理得的享受,仿佛那些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