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一連嫁了兩個女兒,還是高嫁,對象還是頗受京城姑娘們追捧的單身貴族,再一次的,宋家成了吃瓜對象們圍觀的地點。
宋春娘是不知道自家外面都圍了好多人,她在閨房裏,旁邊站着一圈的夫人小姐,等着添妝,還不停誇獎她。
“宋大小姐真美。”“莫大人好大的福氣啊。”
宋春娘一律以微笑回應。
漣王妃仍是放了最紮眼的嫁妝,其他夫人小姐們感歎之餘,又有好事的人問道:“怎麽沒見着香環縣主呢?”
漣王妃眼裏閃過異樣,随即又笑道:“呵呵,她快要定親了,我和王爺正拘着她學規矩呢。”
“喲,香環縣主要訂親了啊?誰家這麽好福氣娶了縣主啊?”
“就是今年新進的榜眼,楊兼楊公子。”漣王妃捂着嘴巴呵呵笑道。
“楊公子啊!那可是一表人材啊,跟縣主真是相配呢。”立即有人拍馬屁。
“對啊,楊公子可是今年中舉的學子裏長得最帥氣的呢。”
誇獎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都從宋春娘身上轉了過來。
墨藍偷偷說道:“小姐,楊公子居然要娶了香環縣主,可真是高攀啊。”
宋春娘隻是淡淡道:“人各有福氣,這也是他的運氣。隻是香環縣主的性格跋扈,還不知能不能過好了日子呢。”
“還真是。楊公子也不是那種特别兇悍的,指不定鎮壓不住香環縣主,唉,可憐了楊公子,本來好好可以娶一個溫柔娘子,卻是要忍受一個兇婆娘了。”
“别胡說!”綠棋輕輕呵斥了一聲。
宋春娘也道:“你要是再不改改亂說話的毛病,就留在宋家别跟我嫁出去了。”
墨藍低了頭,不敢再多言了。
很快的,莫天就來迎親了。雖然找了幾個人來堵門,但莫天很快就解決了他們的刁難,直接進來了。
宋春娘蓋着頭蓋,卻也能感覺得到,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然後,莫天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知怎麽的,她心跳加速了。
緊接着,一雙有力的大手把她抱了起來,“春娘,我來娶你了。”莫天輕聲在他耳邊呢喃。
本來緊張的心,在莫天的聲音中,全都消散了。
終于踏踏實實嫁了個自己喜歡的人,以後的日子有什麽好害怕的麽?
在鞭炮聲中,莫天抱着她上了花轎。
“起轎!”響亮的聲音響起,轎子悠悠起來,跟在莫天的大馬後面,走向莫府。
宋春娘無限感慨。
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不再有家族生意的重擔,卻也少了跟外界打交道的機會。
後宅,會是自己另一個陣地,希望能幫莫天管理好家務,讓他安安心心爲國家辦事吧。
等到了莫府,又是一群人等着接親,宋春娘看不到,隻能由着綠棋和喜娘拉着,一步一步,一個步驟接着一個步驟,拜了這個拜那個,好一通折騰,才算是把流程都走過了。
進了新房,宋春娘都快支撐不住了,怪不得宋夏娘還提醒自己要先吃點東西墊肚子,還真是太耗體力了。
還好沒等多久,莫天就進新房了,喜娘把挑蓋頭的秤子拿了過來,瞬間,蓋頭就揭起來了。
光線晃了一下,宋春娘眯了一下眼睛,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莫天笑意盈盈的臉映入眼簾。“春娘,咱們終于成親了。”
宋春娘點點頭,臉上現出難得的嬌羞:“嗯。”
喜娘又說道:“莫大人,莫夫人,請喝交杯酒。”
綠棋把酒托端過來,宋春娘拿起酒杯,跟莫天喝了交杯酒。
儀式結束,下人們知趣都退了出去。
沒了旁人在,宋春娘頓時又覺得緊張了。
之前宋夫人給她看過洞房嬉戲圖,當時她就臉紅了,沒想到男女之間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現在,真的要面對莫天,她更不好意思了。隻低了頭,不再吭氣。
莫天察覺到了她的緊張,笑着拿了桌上的點心遞過來,“春娘,這是家裏廚子最擅長的紅豆餅,你嘗嘗。”
宋春娘依言拿過來,咬了一口,确實酥軟香甜。
“怎麽樣?不錯吧?你一整天都沒吃什麽東西,趕緊吃點,别餓着了。”莫天很是體貼,把一碟子的紅豆餅都放到宋春娘跟前。
宋春娘搖頭,“我吃不了這麽多,你也吃。”
“好,那我也吃。”莫天不退卻,“剛才在喜宴上,他們可沒少給我灌酒,都沒怎麽吃東西。”
“那要不要給你弄點醒酒湯?”宋春娘才發覺莫天身上濃重的酒味,不禁爲自己的疏忽而懊惱。
爲人妻子,可不能這麽粗心呀。
莫天仍是笑道:“沒事,我已經喝過了,沒喝可是不敢進來的,就怕不清醒,都沒把儀式做完。”
宋春娘一聽這話,又該臉紅了。
這話是不是說,莫天早就想進入主題了?
一想到一會要做的事情,宋春娘頓時都要吃不下去了。
“怎麽不吃了?”莫天問道。
“吃飽了。要不,”宋春娘鼓起勇氣,“要不咱們歇息吧。”
莫天看着她局促的樣子,心裏暗自好笑,“可我還不想睡呢。要不春娘陪我聊聊天?”
宋春娘松了口氣,聊天,總是比睡覺來得強呢,“好啊,你想聊什麽?”
“我剛才看到楊兼了,聽說他要娶了香環縣主?”
宋春娘點頭,“是啊,漣王妃親口承認的。怎麽?楊兼自己也說了?”
“倒也沒明說,但是明裏暗裏的暗示,旁邊人一猜就猜出來了,他也沒否認。真是沒想到,他會娶一個如此刁蠻的縣主。”
“我也沒想到。還以爲他會娶一個知書達禮,溫柔賢淑的女子呢。”宋春娘感歎道。
“我倒是沒覺得太意外。之前分配官職的時候,他就開始鑽營了。搭了好些人脈。也來找過我,我給他推薦去了個挺好的地方外放,結果他自己不知道怎麽折騰的,留了京城。這人,變得比以前世故了。”
“是麽……”宋春娘想起以前,楊兼信誓旦旦要去兖州爲父老鄉親謀福祉,那個一心想着家鄉的年輕人,似乎都飄散了,“那就祝福他仕途順利吧。”
言語間,宋春娘似乎看到,一個曾經的朋友,因爲理想信念的不同,漸漸在遠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