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岸遷急着救人,還真沒考慮過這事,想了想便對着赫連沖說道:“赫連公子,還請找個妥當的婆子幫忙抱出去,宋家馬車已經在門外了,再不回去隻怕宋大小姐會擔心。”
鄧岸遷特意在提到宋春娘時加重了語氣,赫連沖眼神閃了閃,“這自然沒問題。”便叫了個粗壯的婆子過來,一把抱起宋夏娘送了出去。
鄧岸遷一直小心翼翼跟在旁邊,就怕有問題,不過程峰等人都很安靜,沒再說話。
鄧岸遷護送着宋夏娘主仆回了永福巷。
宋春娘聽到通報,立即跑了出來,看到睡着在馬車上的妹妹,心疼不已。
“這到底怎麽回事?”宋春娘忍不住指責。
喜兒撲通跪了下來,“大小姐,都是奴婢不好!二小姐非說要去搜集赫連沖的把柄,奴婢阻止不了,等奴婢和鄧四公子進去相救時,二小姐已經昏迷不醒了。”
去搜集證據?赫連沖有那麽傻,輕易就留了把柄嗎?又想到宋夏娘是爲了自己而铤而走險,真是又氣又心疼。
“你們怎麽這麽魯莽!”宋春娘忍不住責罵喜兒,“知道你家主子冒險行動,怎麽也不知道回來通報?幸好碰上了鄧四公子,不然你們怎麽辦?”
喜兒也是後怕不已,連連認錯,“奴婢知錯了,請大小姐責罰。”
宋春娘哪裏有心情責罰丫鬟?揮了揮手,“以後再說吧。去,讓墨藍和綠棋他們都過來,把二小姐擡回房間。”
丫鬟們齊心合力,把宋夏娘擡了回去,宋春娘又叫了張德去請大夫。
等安置好宋夏娘,宋春娘才打起精神與鄧岸遷寒暄,“這次這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真不知道會生什麽事情。”
“宋大小姐客氣了,我也是正好路過。出手相救是人之常情,不必客氣。”
鄧岸遷說這話時帶着一臉真誠,不由心裏歎了口氣,若不是跟鄧家之間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關系,其實他不失爲宋夏娘的良人。
隻可惜了,矛盾已經結成,消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都是要謝謝你的。”宋春娘也非常誠心道謝。
感覺到宋春娘對自己态度的變化,鄧岸遷不自覺笑了笑,“如果宋二小姐有什麽不适,請告訴我,我必定全力幫忙。”
送走了鄧岸遷,大夫也來了。診完脈,眉頭緊鎖,搖着頭喃喃自語。
宋春娘不禁害怕了,難不成宋夏娘真有大問題了
“舍妹昏迷不醒,可是有什麽不妥?”宋春娘主動問道。
大夫沉吟片刻,才皺着眉頭答道:“這位姑娘隻怕是中毒了,而且是極爲罕見的毒,才會讓她昏迷不醒。”
“中毒?”宋春娘大吃一驚,雖然赫連沖跟自己鬧的很僵,但也不至于會對宋夏娘下毒吧?“大夫,你可确定?”
“脈象虛,面色病态紅,說明身體有毒氣未消散,但是這種毒很奇怪,隻是讓這位姑娘陷入睡眠,卻沒有破壞她的身體。奇怪啊奇怪啊……”
大夫摸着胡須,面上顯出迷糊。
宋春娘一聽,心都涼了,“那這毒該怎麽解?”
“是何毒都不知曉,又怎麽能解?我隻能開點排毒的,至于解毒還是另尋高人吧。”
宋春娘看着床榻上的宋夏娘,心如刀割,爲什麽自家妹子這般倒黴?先是毀容,又是中毒,到底老天爺要折磨她到何時?
到底是誰下的毒?赫連沖?他至于這麽狠心?李嫣紅和程峰?宋夏娘跟他們無冤無仇,也不該下此毒手啊?
相比之下,似乎還是赫連沖的嫌疑大一些。
一想到極有可能是自己跟赫連沖的矛盾牽連了宋夏娘,宋春娘心更疼了。以前總以爲自己有本事,能爲家人謀福利,可如今,連個妹妹都保護不了。這樣的自己确确實實沒有資格做宋家的當家人,就算沒有宋金寶,自己也無法承擔這個重任了。
宋春娘一時心灰意冷,突然間,她很想很想回郾城,那裏有宋老爺,還有她的家人,總有人能讓她稍微依靠。
“大小姐,咱們該怎麽辦?”張德不知何時進來了,向宋春娘讨主意,“要不要寫信告訴老爺和夫人?”
“咱們先找找大夫,看能不能醫治二妹妹吧,現在告訴爹爹他們也隻能徒增煩惱。”
宋春娘在家人面前獨立慣了,并不習慣第一時間就求助,雖然她心裏也沒底。
“可是,咱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上哪裏找大夫去呢?”
宋春娘腦海裏閃過了莫天的臉,好似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我有辦法,張掌櫃,幫我叫一輛馬車,我要去找莫大人。”
莫天剛好下了朝回來,聽聞了宋春娘的來意,又看到她焦躁的樣子,不禁柔了聲寬慰:“宋大小姐不要着急,我這就去請了禦醫去幫忙看診。”
“真的能請了禦醫?會不會太麻煩?”聽到莫天幫忙請禦醫,宋春娘不禁喜出望外,禦醫的醫術總是比京城的大夫要好的。
莫天擺擺手,“不麻煩,那位禦醫也算是我的老友了,走,咱們上了馬車直接去他家。”
宋春娘點頭,救人的事情,時間就是金錢,能争一分是一分。
等到了禦醫家,莫天領着宋春娘就直奔内院。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不少,可沒有一個人對于莫天的闖入表示疑問,反而是熱情打招呼。
看來,莫天跟這位禦醫确實很熟悉啊。
宋春娘暗暗想着,緊跟在莫天後面。
等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口,莫天停下了腳步,“一會你看到的場面可能有點血腥,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宋春娘點點頭,現在就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眨一下眼睛的。
莫天又問了一遍,“準備好了麽?”
宋春娘應道,“好了,您開門吧。”
莫天這才推開院門,迎面撲過來的就是一陣血腥味,宋春娘幾欲要吐出來了,再定睛一看,更是差點沒吓暈過去。
這,遍地的小兔子的屍體,缺胳膊少腿的,什麽都有。還有那順着水溝流入花圃的血水,就好像血河一般。真是是太吓人了。
而站在血腥場面正中央的,是兩個男子,一個赫然是康郡王,另一個想來就是禦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