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沒說不能讓我們來吧?”宋春娘回答淡淡的。★
“那,那宋二小姐呢?她也來了嗎?”鄧岸遷小心翼翼問道。
“她也來了。”宋春娘覺得沒必要隐瞞,直言了當。
“那太好了,正好我認識的名醫在京城,明兒我就求了他去給宋二小姐看病!”鄧岸遷急急說道,面上是掩飾不住的釋然。
“不必了。”宋春娘一口回絕,“請醫治病,我們自會想辦法,不勞鄧公子操心了。”
鄧岸遷被拒絕也不氣餒,仍是問道:“那能告訴我你們的住址麽?我叫人送點補藥,也好讓二小姐養身子。”
宋春娘仍是不應,“多謝鄧公子好心,隻是你我兩家已經情義兩清,不必再來往了。夏娘也不會願意再見到你的。”
鄧岸遷再次被拒絕,面上不禁浮現失望。
被無視的香環縣主可不樂意了,“鄧公子,你們在說什麽啊?我們都聽不懂。再說了,荔嬰在這裏呢,你卻關心别人,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莫荔嬰擰了香環縣主一把,“你别胡說!”
鄧岸遷做了揖抱歉道:“不好意思,縣主,莫小姐,在郾城宋二小姐被芬甯誤傷,她們好不容易來了京城,我也想盡盡力,也好彌補過錯。”
“芬甯傷了人?怎麽沒聽袁湘兒提起?”香環縣主一臉驚訝。
鄧岸遷解釋道:“畢竟是我們家的事情,袁表妹也不好置喙吧。”
“哦。”香環縣主若有所思。
鄧岸遷也不想再多說,對着宋春娘抱了揖道:“宋大小姐,我家就在京城栗子巷,如果有需要盡管找我去,必當全力支持。”
宋春娘不置可否,淡淡“嗯”了一聲。
鄧岸遷不好再逗留便走了。
香環縣主嘟囔:“宋大小姐好大面子,這麽多人求着要幫你,你都拒絕了。”
這般明顯的嘲諷,宋春娘自是要反駁:“别人伸手給好處,也得分合不合适才能要。我們又不是乞丐,别人施舍就得照單全收麽?”
香環縣主被堵,呐呐的倒不知說啥了。
宋春娘撇過了頭,不想再多說。
莫荔嬰卻張口攀談,“宋大小姐,不知芬甯在郾城是怎麽傷了宋二小姐的?”
宋春娘瞥了她一眼,思及鄧岸遷方才有所遮掩,想必在京城還沒有說出事實真相,便不想多生事,隻說了句:“鄧四公子方才不是說了麽?”
“可是芬甯平日裏柔柔弱弱的,瞧着不像是能傷人的啊?”莫荔嬰仍是問道。
“是不是的,我家妹子已經受傷了,這是不争的事實。再說了,鄧公子難道會诋毀自家妹子麽?”
宋春娘句句在理,莫荔嬰不信也得信了,“芬甯素來心慈,想來不是故意的,宋大小姐,京城的姑娘們還不知道這事,還請宋大小姐能謹言慎行,代爲保守。”
宋春娘好笑,“你是鄧家什麽人?還這麽未他家着想。鄧岸遷自己都說出來了,難道你還不猜不出來真實情況麽?”
莫荔嬰被問得說不出話來,愣了愣。
宋春娘繼續說道:“這事情,你要是好奇就直接找鄧家問吧,就像你說的,我還要謹言慎行呢。”
說完話,正好瞟到莫天離席,宋春娘趕緊追了出去。
莫荔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喃喃,“這位宋小姐說話可真直接。”
香環縣主也道:“可不是,還特别有骨氣的樣子。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宋春娘可是不知道她兩對自己的議論,追着出去喊道:“莫大人!莫大人!請留步!”
莫天聞言停下腳步,“宋大小姐?有事?”
宋春娘走到他面前,“莫大人,民女有冤要申。”
“哦?”莫天揚了揚眉毛,“你有冤屈爲何不去府衙伸張?反而求到我這來?”
“此冤屈正是與府衙有關,而且事情緊急,民女實在沒辦法,隻能求到大人這了。”接着,宋春娘便把楊兼被冤屈的始末一一說來。
“鬧市區街口?”莫天重複了一句,似乎在想什麽。
“正是。”宋春娘看了眼莫天,“那日大人也正好在那裏。”
“你也在場?”莫天也憶起了那日的混亂,看着宋春娘。
“是的,那一日,民女也堵在鬧市區街口,正好在大人旁邊。大人,府衙的人那日來得如此之晚,對當日之事了解又能有多少?僅憑一方當事人之詞,就倉促定了一個參考學子的罪,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雖然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沒有确切的證據,我也不方便去幹涉胡大人辦案。”
“莫大人!審判一個人是否有罪,那可是大事!尤其對于進京趕考的學子!也許他這輩子就被毀了!對于民女所言,大人既然覺得有理,那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望大人伸出援手!對于楊公子,您的舉手之勞可是他一輩子的關鍵!”
莫天思索了片刻,“我不能無憑無據就去插手府衙,如果你覺得楊兼之事确實有冤屈,那就把狀書寫好了,明日巳時到京城府衙遞狀書。”
這就是要幫忙的意思了。
宋春娘立時會意,俯身謝禮,“多謝莫大人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民女替楊公子謝過了!”
莫天擺手推辭,“我隻相信事實,該是如何便如何。隻要你說的是真話,就不必謝我。”說完便帶了小厮揚長而去。
宋春娘心中感慨,沒想到這個莫天如此秉公執法,看來京城官員也不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啊。楊兼的事情有了盼頭,宋春娘便回了商賈人士所在的花廳,一進門就看見了辛娘子的身影,在衆人間穿梭,笑吟吟地應酬。看到宋春娘回來,她便迎了上來。
“春娘,沒想到你們也來了,早知道我該領了你去漣王爺那兒請安,也好混個臉熟。”話剛落音,辛娘子又轉了話鋒道,“呵呵,看我,年紀大了倒是忘了,春娘才剛從主座過來的。怎麽樣?有沒有跟漣王爺他們好好說說福來苑的事?”
宋春娘吃了一驚,辛娘子怎麽這麽快就知道自己從主座回來?難不成她在漣王府還有眼線?赫連沖也吃驚了,臉色變了變,問道:“春娘,你不是不想去敬酒麽?怎麽自己跑到主座去了?”
沒待宋春娘回答,辛娘子就笑道:“赫連老闆,你錯了。春娘不是去敬酒的,是跟着香環縣主過去的,漣王妃還專門給她賜座了。”
辛娘子居然連細節都知曉?她這麽大聲嚷嚷出來是何意?不會是給福來苑樹敵吧?宋春娘心思轉了轉,不自覺就謹慎起來。
“辛老闆誇大了。不過是偶遇縣主,說了幾句話而已,漣王妃心慈,瞧見我站着不好意思,便給了個地兒坐會。我也沒敢逗留,生怕說錯話便回來了。”
旁邊就有老闆羨慕道:“宋大小姐能在王妃面前挂上号,真是好厲害啊。”
“沒想到福來苑第一次來就露了臉,真真後生可畏。”
“宋大小姐,赫連老闆,以後有機會可要在王爺王妃面前多提攜我們啊…”
………
類似話語雲雲,宋春娘都敷衍而過,等一通老闆們完羨慕話語,赫連沖把她拉到一旁,“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自己去了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