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袁湘兒,拐着彎的罵人,偏還不能否認了,不然好似自己心虛似的。這家夥,道行可比莫芊芊高多了。
“這個啊?我可不知道。從來沒碰見過,也沒資格評論。”宋夏娘四兩撥千斤,一推推了出去。
莫芊芊立即回罵:“你不就是個狐媚子?裝啥裝啊?”
“莫芊芊,你這是污蔑!虧的你還好意思成天裝着淑女樣,說出來的話比當街婆子都不如!”宋夏娘毫不客氣頂回去。
莫芊芊叉着腰,“我不淑女,難道你淑女?也不瞧瞧,你們宋家現在的名聲,還有誰家敢上你家門提親?你們姐妹幾個等着做老姑子吧。”
這種一杆子打完全家的罵法,把宋夏娘的火徹底拱起來了:“你才做老姑子呢!我們姐妹幾個一定會找到比你好千萬倍的親事!”
“好啊,我等着呢!你可别誇口啊。之前打賭說你們跟鄧四公子有多熟悉,結果呢?人家都看不上你們家!這回,你不會又是信口雌黃吧!”莫芊芊嘲諷不已。
“芊芊,你别跟這種人打賭了。什麽時候我四表哥跟他們親近了?這種謊話都随口撚來的,有必要跟她打賭麽?”袁湘兒還在旁邊添油加醋。
“我是不想跟她有瓜葛,可偏偏這人老在面前晃悠還總是恬不知恥說些大話。湘兒也是知道的,我這人最見不得說謊話了,見着就非得戳穿不可。”
宋夏娘七竅生煙,腦子一熱脫口就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我大姐找了個好夫婿!不是别人,正是你們逛的這家玉錦苑的老闆赫連沖!”
莫芊芊等人聽了一愣,“赫連沖?不會吧?”袁湘兒不自覺念叨,還斜眼瞟了鄧芬甯一眼。
宋夏娘繼續道:“騙你們幹嘛!這些日子玉錦苑跟我們宋家合作地多麽火熱,你們以爲隻是單純商業合作嗎?錯了!那代表了兩家即将聯親了!我大姐和赫連老闆關系好得不得了呢!”
莫芊芊可不認輸,哼哼道:“看來之前你大姐的謠言也沒錯啊!果然是跟赫連沖有一腿!可惜冤屈了安家,連生意都丢了!”
“不是的!赫連大哥不是這種人!”一直沒吭氣的鄧芬甯開口了,小臉漲的紅紅的。
“鄧小姐,赫連沖這種生意人,城府很深的,像您這樣的千金小姐哪裏能看得透?”莫芊芊諄諄教導。
“我相信赫連大哥,他和我四哥是好朋友,不相信他就等于不相信四哥!袁表姐,你相信赫連大哥麽?”鄧芬甯語畢,怔怔看着袁湘兒,神情要多認真有多認真。
袁湘兒突然一笑,柔聲道:“表妹說得對,四表哥的朋友怎麽會是壞人呢。想來是赫連公子受了宋家大小姐的迷惑,識人不清。”
“袁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胡說八道小心遭天譴!”宋夏娘一記刀眼飛向袁湘兒。
“呵呵呵。那按照宋二小姐的說法,他兩是你情我願的了?倒也有可能,畢竟都是商人,在一起共同語言也多,要是換作官宦人家女子,可就說不到一塊了,是吧?”袁湘兒說這番話怪裏怪氣的,宋夏娘直覺她不懷好意,就沒吭氣。
“袁表姐,莫小姐,咱們逛了好久了,四哥的事應該也辦完了,咱們趕緊找他彙合吧。”鄧芬甯岔開話題要離去。
“時間是不早了,宋二小姐,那就不聊了,你家裏的事情好好處理哈。”袁湘兒掩着笑,莫芊芊更是哧着鼻子趾高氣昂。
宋夏娘蹭地一下就竄到莫芊芊面前,“你哼哼什麽呢?把話說清楚再走!”
莫芊芊轉頭跟袁湘兒笑道,“瞧,給臉不要臉,想走還不讓走了呢。咱們還有什麽話沒跟她說清?是宋春娘還是宋秋娘的親事?不都黃了麽?還有什麽說的?宋夏娘,你想說一切都是謠言,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拿出來啊!口說無憑有何用?”
人證還是物證?自己都沒有。楊兼,赫連沖,這些人都不可能把事情說出去!那到底還有誰呢?
電光火石間,宋夏娘眼裏閃過了鄧芬甯的身影。那一日,可不就是鄧芬甯在屋裏等着,自己和三妹妹在外面說事?
宋夏娘眼眸沉了沉,閃了路站到鄧芬甯身邊,“我才沒話跟你們說呢!鄧小姐,好久不見,能不能借步說些話?”
鄧芬甯沒想到宋夏娘會找自己,蠕了蠕嘴唇才道:“好啊。”
宋夏娘便拉了她的手走到稍遠處,“你,那日在書院小屋裏可有聽到我和三妹妹說過什麽麽?”
鄧芬甯愣了愣,“啊?你和秋娘那會子在外面說話?我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宋夏娘盯着她,面色凝重。
鄧芬甯一臉茫然,“真的啊。那****一直在屋裏等着你過來,其他的事情都不曾知曉。你們是有什麽事嗎?秋娘這次是不是很傷心?”
“自然傷心,若是你,你會不傷心?”宋夏娘看着鄧芬甯不像說謊的樣子,但是與鄧家的過節太深,實在對她也沒了好感,說話語氣不自覺就冷淡了許多。
鄧芬甯似是受到了傷害一般,怯生生道:“夏娘,你是不是很生氣?剛才我沒能幫你說話,我,我嘴拙,你别怪我好不好?”
宋夏娘既不怪她也不想再與她有瓜葛,隻說了句:“我沒怪你,你走吧。不然你家裏人該不高興了。”說着努了努嘴,朝袁湘兒方向看過去。
隻見那兩人面色冷然看過來,就好似冷面煞神似的。
鄧芬甯急忙拉住宋夏娘,“她們是她們,我是我。我知道夏娘你們是好人,對我真誠,比那些個趨炎附勢的好多了。”
宋夏娘把她的手撇開,“别,别,别,你可别誤會,我可不像你說的那般純潔無暇。這年頭純潔無暇有何用,像我三妹妹那樣,好好兒的姑娘被人放謠言,我才不當什麽爛好人呢。你呀,還是防着我點吧,你們鄧家這般踐踏我們宋家,我心裏記恨得很。小心有機會我就報複你!”
這番重話說出來,鄧芬甯卻沒吓跑,仍是可憐兮兮拽着她的衣袖:“我知道你怪我了,我太沒用,連朋友都護不周全。”
“别叫我朋友,我可當不起。我們家盡出不好的事情,小心你這千金大小姐也受晦氣!”宋夏娘可沒這麽好哄,仍是冷嘲熱諷。
“我知道,秋娘的事情肯定是被冤枉的。我原先也跟袁表姐和莫小姐說過了,像秋娘如此貞靜的女子怎麽會做這種事?必然是有人刻意中傷。可是,不論我怎麽說,她們都不相信,還說我胳膊肘往外拐,夏娘,我真的很珍惜你們這些朋友,你們不要因爲我家裏人而疏遠我好不好?”
“咱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不存在疏遠不疏遠的問題。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别再來往了。”
“夏娘……”鄧芬甯帶着鼻音哀求。
宋夏娘絲毫不爲所動,鄧家如此欺侮自家,要是她還能跟鄧芬甯做朋友,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宋夏娘!你是不是欺負我妹妹了?”鄧岸遷兇神惡煞闖出來,一把把紅了眼的鄧芬甯護在身後。
“我可沒什麽都沒做!你們鄧家人真逗,這麽愛污蔑人?方才是侮辱我姐妹,現在又來侮辱我!虧的你們還總是擺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比所有人都更龌龊!”
鄧岸遷隻是看到鄧芬甯紅了眼,出于愛妹心理才說了那麽一句話,卻被宋夏娘遷怒罵了好幾句,心裏也有不愉快,“宋二小姐,你要是沒欺負芬甯,那爲何好好說話她就哭了?嗯?”
鄧芬甯從背後探出頭,想要解釋,“四哥,不是的,夏娘沒有欺負我。是我,求着她跟我做朋友……”
鄧岸遷最受不了自家妹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一聽到她還求了宋夏娘,更是惱怒:“行了,你不用替她解釋,這種女子,你跟她做朋友做什麽?省的被她帶壞了!”
宋夏娘冷冷一笑,“聽到了麽?鄧四公子可不願意我們做朋友,志不同道不合,我也不想再跟你們有瓜葛。”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