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芊芊掩着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對誰雙重标準了？你倒是說來聽聽。”苗頭一轉，變成對陣莫芊芊，宋夏娘就顯得鎮定不少。
“你方才不是說我在鄧家宴席上失規矩不知羞嗎？如今你自己不也不講規矩？還好意思說别人呢。這不是雙重标準是什麽？”
“一碼歸一碼，鄧家宴席是你犯了錯，這點可是鄧家小姐也在場看到的。而方才，一直是羅公子咄咄逼人，我何錯之有？”
“鄧小姐何曾說過我犯錯？一切都是你編造的。我和袁表小姐可是手帕交，還邀請我上她家做客，鄧家要是覺得我沒規矩，會讓我上門麽？”莫芊芊又特意摸了摸絹花，顯示自己跟袁湘兒關系匪淺，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這位小姐，你所說的鄧家可是京城的崇賢将軍府？”羅義突然出聲問道。
“自然是将軍府，不然還能有哪個鄧家？”
莫芊芊不曉得羅義是什麽來頭，以爲是哪裏來的土包子，語氣裏帶着鄙夷。
羅義卻絲毫不以爲意，激動地說道：“敢問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可否引薦鄙人到鄧家拜訪？”
莫芊芊逮着機會就要顯擺，立時應下來：“我是前街莫家的小姐，我家父兄也來參加宴席了，若是公子有意結識鄧家，可以讓我父兄引薦，我一個姑娘家可是不方便。”
“莫小姐說的極是，鄙人唐突了。鄙人這就去拜見貴府老爺。多謝提點。”羅義深深抱了個揖，腳底抹油就跑了。
文雲雲可不敢放着他自己去找人，歉意地朝着宋夏娘笑了笑，趕緊就跟着出去了。
宋夏娘看得無語，這人上杆子去拍馬屁奉承也太心急了吧，不過也好，省的在這裏糾纏不放，就這麽走了還落得清淨。
莫芊芊卻沒這麽幹脆放過宋夏娘，趾高氣昂嘲笑道：“宋夏娘，這人什麽人啊？還操心起你的能不能做好媳婦了。不會是你未定親的未婚夫吧？”
宋夏娘被戳中傷疤，臉色沉了下來，冷冰冰說道：“莫芊芊，你真是不知規矩，大庭廣衆之下，不知羞說起嫁不嫁人的，難道不知道禮義廉恥？還造謠生事，惡意中傷，也就是你才能做的出來！”
莫芊芊也不退讓，叉着腰嘲笑：“哎呦，着急了啊？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不然怎麽臉都紅了？哼，也真是替那位公子捉急，娶個像你這樣的兇悍女子，以後隻怕不得安甯了吧？”
旁邊幾個女子也附和：“就是，那羅公子還儀表堂堂，怎麽就配了宋夏娘呢？”
“真是好可憐啊……”
宋夏娘氣急了，忍不住嚷嚷起來：“你們幾個，年紀輕輕就學着嚼舌根，胡說八道，小心遭報應！我聲明，我跟羅義半點關系都沒有！就是嫁，我也會找個比他強百倍的人嫁了！”
莫芊芊冷哼一笑：“你可别大話說在前頭，看不起别人，指不定人家還看不上你呢。”
“看不上我就更看不上你！聽說自打你家放話出來要給你相看，都沒人上門提親。無人問津，你也是着急了吧？所以才到處瘋咬，其實是嫉妒了！”
宋夏娘邊說邊看莫芊芊臉色，隻見她瞬間發白，就知道正中她醜事了，說得更帶勁。
哪知莫芊芊狗急跳牆，直接就上手了，撲過來就是一頓抓，宋夏娘防備不及，正正被抓着了頭發，扯着直發疼。立即就回手拉扯莫芊芊的胳膊。
兩人扭打到一起。
宋秋娘，宋冬娘都愣住了，過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拉架，隻是動靜太大，把旁邊的夫人們都引過來了。
“宋夏娘，你這是幹嘛！”宋夫人呵斥。
“莫芊芊，你看你像什麽樣！”莫夫人上前就把莫芊芊拉起來，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事才拽到身後。
相比起來，宋夫人對宋夏娘就沒這麽上心了。
文夫人等人也循聲過來，看到兩個小姑娘一身狼狽，心裏暗暗乍舌，面上還是關心詢問。醜事已經做出來了，可宋夫人和莫夫人顯然不想再多丢人，都一緻推說不礙事，不過是小女孩不小心摔着了。
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這麽回事，但是當事人都息事甯人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多說，再加上文夫人一個勁地幫忙掩飾，客人們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了。
宋夫人卻是又多了對宋夏娘的記恨了。
要知道，這麽一樁醜事出來，聲譽受損的可不止宋夏娘一人，還有宋冬娘，宋秋娘也被牽連了。
更郁悶的是，羅義自打宴席之後死活不願意再與宋夏娘定親，這門親事就算是黃了。
宋夫人一想到，這一趟不僅沒把讨厭的庶女推銷出去，還折損了自家女兒的名聲，真真得不償失，一肚子的苦水憋的太難受，一連好幾天都是唉聲歎氣的。
宋夏娘也郁悶，因着在文老爺壽辰上的那一架，又被禁足了，不僅不能出宋家，就是夏園的門都出不來。
張姨娘期間也來了好幾次，唠唠叨叨地又念叨了好久，内容都是陳詞濫調，莫不是對宋夏娘沒有把握住好姻緣而憤懑。
宋夏娘被念的心煩，躲又躲不掉，又想起幾日之後就是紀家書院的考試，與莫芊芊的約定還沒個底，好生怨念，思索了一番，找了心腹丫鬟去給宋春娘送口信。
宋春娘聽了那丫鬟的口述不禁覺得好笑，雖然自己沒有在場，但是夏小妖折騰出的麻煩還是聽說了。這丫頭，就是沉不住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是太沖動了。
想了想最近的行程，也沒太多事務，正好有點問題要請教楊兼，便點頭應道：“你回去告訴二小姐，就說我會按時去的。她的忙我會酌情幫助。”
待到晚上，宋春娘挑了個宋老爺喝茶的時間，溜達去了書房。
“聽張德說，你和赫連沖合作的生意很是不錯啊。”宋老爺對女兒最近的成就很是贊賞，摸着胡子啧啧稱道。
“嗯，還算是順利，比預想的效果要好。”
梅州的幾家分店開張大吉，荸蘿織布效果不錯，加之玉錦苑的新款式頗受歡迎，宋家布莊确确實實掙了不少錢。
宋老爺高興，連帶着對赫連沖印象也好了不少。
“不錯不錯，後生可畏啊！繼續再接再厲，有什麽需要我支持的隻管說。”宋老爺感歎道，“原來我總想着守成即可，沒想到你能發揚光大。”又想到宋春娘還是要嫁出去的，不免又感歎：“真是便宜了赫連沖這小子了。”
宋春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色微紅，“爹爹，你笑話我了。”
“呵呵，生意做得這麽好，必然默契十足，能有個人配得上你，我也高興。這段時間，我也觀察觀察他，人雖然世故了一些，不過總體還是不錯的。生意上的事情做好了，個人問題也要把握好，趕緊把事情定下來，也省得外邊再起謠言。”
宋老爺第一次這麽具體跟宋春娘提起親事的事情，是非常鄭重其事。按理說，親事的事情該是由父母主持，但是對于大女兒，宋老爺自覺之前已經虧欠了，這次他想讓宋春娘自己做主親事。
宋春娘領會宋老爺的意思，但是赫連沖并未再提起提親，而且，她也還想再看看，再觀察觀察，像文濟生那樣看着老實的男人都能偷腥，實在是讓她有點後怕了。
看見女兒低頭沉默不語，宋老爺還以爲是赫連沖沒有表示，沉了臉硬聲說道：“莫不是赫連沖那小子沒把你放心上？要不要我出面收拾他？”
“不是，不是，”宋春娘急忙解釋，生怕宋老爺有誤會，“他對我挺好的，隻是我還想再過段時間，就當是對他的考驗了。”
“嗯嗯，行，你做決定就好，隻是需要我出面的時候，千萬别跟爹爹客氣。”宋春娘辦事，宋老爺向來放心，親事方面也不例外。
宋春娘乖巧應了是，就提起宋夏娘禁足的事情。
“……夏娘性子是太急躁了，隻是禁足也沒用。關鍵是要多加管教。我覺得得找個人管管她，不然如此不知收斂下去，以後可咋辦？”
宋老爺歎了口氣，二女兒脾氣被慣壞了，接二連三闖禍，宋夫人已經好幾次在耳邊念叨，自己也甚是煩惱。打她罵她舍不得，可是縱容下去，對夫人和其他女兒無法交代啊。
“那你覺得該怎麽管教呢？你給出出主意吧。”
“何不送去紀家書院，讓我外祖母管教幾日？”
親家母？倒是個好人選，隻是親家曆來不喜幾個庶出女兒，讓她管教隻怕難吧。
“你外祖母不會輕易答應這個事情的。”宋老爺爲難地皺着眉頭。
“那還不簡單，也别光讓夏娘去，秋娘，冬娘也一塊。正好都一起學學女德，規矩禮儀一并調解，豈不是好事？”
“這個主意不錯！”宋老爺贊許道，“我這就跟你母親商量。春娘，你能有提點妹妹們的心，我很欣慰啊！”
宋春娘謙虛道：“我是大姐，這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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