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上次去玉錦苑,赫連老闆還額外送了我一條手帕,不會這也算私情吧?”
“這麽普通的生意往來都算私情,以後誰還敢開門做生意?”
“可不就是,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幹嘛把話說得這麽難聽,不是給大夥兒添堵麽?”
………
各家小姐夫人議論紛紛,肖梅和安慶等人的臉色都白了,沒想到形勢逆轉這麽快。
文夫人也瞧出了端倪,這會兒再不表态可就挽回不了自家兒子的名聲了,清了清嗓子說道:“肖梅,平日裏我瞧你也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沒想到爲了攀上高枝就不惜中傷他人,濟生和春娘平日裏待你也不差,爲何你要生生離間他們呢?好好一段姻緣要是因你而毀了,你良心過意得去?”
這是要把所有責任都往肖梅身上推,肖梅急忙辯解:“文姨,感情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跟文表哥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兒子素來循規蹈矩,要不是你這小賤人挑撥串掇他敢做出這般丢人的事情?我也真是瞎了眼,平日裏接濟你們家,真是引狼入室!回頭我必定要同你爹娘好好商議,怎麽也得給我們家一個交代!”
文夫人這話似乎戳中了肖梅的痛處,眼裏都帶上了猩紅的顔色:“你要是不仁,我必定不義!别把我逼急了!”
“把你逼急?我不過是要個公道,能把你逼到哪兒去?再說了,你家教女不嚴,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我讓你爹娘好生管教管教你還能有錯了?”文夫人也是個嘴巴厲害的,吧啦吧啦說個不停,肖梅都忍不住掉了眼淚。
文月月于心不忍,拉着文夫人小聲勸說:“娘,您别再說了。”
文夫人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甩開文月月的手說道:“爲何不說?就是要當着衆人的面把話說清楚,不然,以後都以爲是你哥的錯了!”
好好一場比試演變成舌戰,接着又變成鬧劇,觀衆們早就不在意比試結果了,有議論的,有看熱鬧的,指指點點,說出來的話也不乏難聽的。
肖梅害怕了,本來是打算借着機會把宋家拉下水,以宋家的風格必定解除婚約,自己再博得衆人同情,就算做不成文家正室,至少也能謀個貴妾。沒想到,事情發展完全不如自己所想,好處沒撈着,還徹底壞了名聲,如果再讓文夫人上家裏說道,隻怕真如之前她所威脅的,串掇自家賭棍爹爹把自己賣了換賭資。
肖梅越想越怕,就跟掉進冰窟窿,渾身發抖,再也顧不得許多,跳上台上拉住宋春娘大腿哭号:“春表姐,春表姐,你救救我吧,文姨她要串掇我爹娘把我賣了給人當小妾!我跟表哥在一起,再是怎麽做錯了,也不至于把我賣了吧……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你胡說!我可沒說這話!你又不是我家奴婢,我哪裏能做得了主把你賣了?要怪要求你就回家去,别在這裏血口噴人!”文夫人這回可是徹底急了,要是大夥兒信了肖梅的話,以後她還怎麽做人?
“我沒說謊,春表姐,我真的沒說謊。方才文姨就是這麽跟我說的。我這次能出來,本來也不想給你們添亂的,可是文姨她威脅我,我害怕,隻好鬧出來,讓大家也給我評評理!”
原來文夫人使出了這等卑劣手段,怪不得肖梅做事如此決絕。隻是,再怎麽窮途末路,都不該讓無辜的人來買單。
宋春娘眯了眯眼睛,冷冷道:“你和文姑媽是怎麽交涉的,我不知道也不能妄作評判。出了這等醜事,我也不想再延續婚約,回頭我會讓父親上門與文姑媽商談解除婚約之事,至于你以後與文表哥如何,恕我不能幹涉。”
宋春娘當衆解除婚約,文夫人傻了眼:“春娘,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可不能張口就解除啊!如果你是介意肖梅的事情,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進門的,濟生也是一時被狐狸精迷了眼,他對你可是一片癡心呀!”
“文姑媽,方才我也說了,就算沒有今天的醜事,我也是要解除婚約的,如今有了龌龊,就算是我爹我娘還有祖母想必也是不忍心再勉強我了吧。”
宋春娘此話不假,宋老爺和宋老夫人可都是剛性之人,若是這件事情悄聲解決了還好說,如今鬧得這般大,隻怕是難以挽回了。
文夫人頓覺大勢已去,破口大罵肖梅:“賤人!都怪你!都怪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完就奔向台上扭打肖梅。
肖梅吓得躲在宋春娘後邊,一個勁求宋春娘幫忙,宋春娘夾在中間,倒是被波及了不少,旁邊的宋夏娘,宋秋娘等人趕忙上來幫忙,一群人扭在一塊,一不小心竟把肖梅擠落下台。
肖梅哎喲大叫了一聲,捂着肚子直喊疼,再一看裙子底下竟然流了鮮血。
台下幾個姑娘大叫起來,還有經了事的夫人脫口叫到:“媽呀,莫不是流了孩子?”
文夫人沒想到肖梅竟然有了身子,頓時懵了,嘴裏喃喃:“這,這是怎麽回事!”
安慶等人趁機大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宋家和文家欺負人,出了人命了!”
宋夏娘罵道:“出什麽人命!你是大夫麽?再胡說,我把你們都扔進城郊河裏喂王八!”
“你才喂王八呢!”安慶等人也叫嚷起來。
也不知是誰動了手,推推搡搡間沖突起來,屋裏的人扭打成一片。
赫連沖,楊兼,孟潭等人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好男不跟女鬥之類的信條了,分開護着宋春娘四姐妹和鄧芬甯等人。
可是安慶的人不少,一股腦兒沖上來不免有護不住的地方。
鄧芬甯不小心退到台階邊上,又被一個女孩擠了擠,身子一歪,眼見着就要跌下去。
旁邊的宋夏娘眼尖一把把她推到邊上,自己卻失了平衡。
完了,這下要摔個大跟頭了。
宋夏娘閉上了眼睛,等着落地後的疼痛。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強有力的胳膊抱住了,身子被一股男子氣息包圍。
“你沒事吧?”鄧岸遷的聲音響起。
宋夏娘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鄧岸遷及時接住了自己,這才免了摔個大跟頭。
“沒事,謝謝你了。”
“沒事就好。”這麽近的距離,兩人說話間的呼吸都吐到了對方臉上,宋夏娘不禁臉紅了,推搡着要下來。
鄧岸遷也反應過來兩人有點太親密,立馬把她放了下來。
宋夏娘腳剛點着地,立即感到了一陣疼痛,嘴裏“滋滋”叫了一聲。
鄧岸遷關切道:“怎麽了?腳是不是崴着了?”
宋夏娘彎腰扶着腿,點頭:“好像是。”
鄧岸遷把鄧芬甯叫過來:“你跟宋二小姐待一塊,她爲了你把腳崴了,你照看照看她。”
“好的四哥。”鄧芬甯特别不好意思,“夏娘,剛才謝謝你。害你把腳崴了。”
“不怪你。”宋夏娘忍着痛說道,“場面太混亂了,你也不是有心的。”轉了頭又問鄧岸遷,“鄧公子,官府的人怎麽還沒到?這裏都要亂作一團了。”
“馬上就到了,我擔心你們出事,先趕了過來,他們稍晚幾步。”
說曹操曹操就到,隻聽的一聲吼叫:“統統住手!知府大人在此,還不住手?”
衆人瞬間安靜下來,自動給周大人讓了一條路。
周大人邊進來邊看着屋裏的狀況,隻見桌椅亂成一鍋粥,好些姑娘夫人衣裳也都亂了。還有肖梅,躺在邊上的橫椅上,虛弱地喘着氣。
治下的郾城出了這等亂子,還是一群姑娘們興起的,周大人甚感意外,不由分說,端着所有人上衙門審問了。
當然,鄧家兄妹自是例外。
鄧芬甯坐在回家的馬車上,仍是有些驚魂未定,“四哥,夏娘她們進了衙門會不會有事?還有赫連大哥,他可是無辜的,周大人不會冤枉好人吧?”
“不會的,周大人爲官正直,又有這麽多人證物證,哪裏能冤枉得了?你就别擔心了。”
“可是,”鄧芬甯始終不放心,“方才那些女子太能狡辯了,我擔心赫連大哥孤身一人,會吃虧。”
“芬甯,你,是不是喜歡赫連兄?”
鄧芬甯心事被說中,紅了臉急忙否認:“我沒有,四哥你别瞎說。”
鄧岸遷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說道:“不是就好,芬甯,赫連沖雖是仗義之人,可畢竟來曆不明,與你不是良配。”
“我知道的,四哥。”鄧芬甯低着頭輕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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