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蘭人趁夜奇襲聯軍戰線,不僅火燒連營,還差一點點将毫無防軍的聯軍殺得全線崩潰。
更出人意料的變故突然發生了,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魔獸重騎士不分敵我,生生推平了夜襲的斯蘭人。
全速沖刺中渾身散逸出淡淡黑煙的蒼獠是一種暗系影屬魔獸,體形堪比三匹戰馬,頭有頂角,粗壯的四肢擁有銳利的五爪,體表布滿巴掌大的鱗甲與堅韌的角質層,即使披挂着近噸重的全身甲,也依然能夠擁有與其體形完全不相稱的敏捷和速度。
一旦釋放暗系影屬法術,蒼獠重騎的速度可以在瞬間暫時提升五倍,堪比一列橫沖直撞的火車頭,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無論是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一條腿的斯蘭步卒,還是策馬急馳的斯蘭騎兵,無一例外都沒能逃過魔獸重騎兇猛淩厲的碾殺,他們往往被一爪按在後背上,甚至連帶着戰馬,一同被生生踐踏成了肉泥。
尋常重騎士就已經是戰場沖陣的王牌中堅,而蒼獠重騎的戰鬥力更是比普通重騎恐怖數倍。
蒼穹外的“谷雨号”衛星瞪大了眼睛,依然無法隔着厚厚的雲層拍攝到任何一張光學畫面,隻能通過合成孔徑雷達勉強掃描出一些模糊的影像,卻不能分辨出原本的顔色。
即使是使用了地球科技的太空衛星,也未必能夠做到适應全部環境,更何況暗元素系波動對于合成孔徑雷達和光學系統都有一定的幹擾作用。
聯軍士兵們絕望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戰線,緊接着斯蘭士兵們同樣絕望的慘叫聲響起沒多久,便被一片黑色魔獸怒潮淹沒吞噬。
趁着聯軍其他國家的兵馬被斯蘭主力殺得大敗,在黑夜中行動如魚得水的蒼獠重騎趁着夜幕沖上戰線,一舉決定了戰局的扭轉。
噩夢仍未停止。
斯蘭帝國百萬大軍數處陣營當晚被一群數量不明的魔獸重騎生生沖破,被連續撕開的缺口終于引發了惡性循環。
南線諸多軍團竭力維持的防線最終全線失守。
匆忙補充到南線的八十萬新兵訓練不足的弱點完全爆發出來。
在戰場上,十個新兵的戰鬥力都抵不上一個老兵。蒼獠重騎的恐怖沖擊力直接摧毀了新兵們的戰鬥意志,造成已經崩潰的戰線越發雪上加霜,即使中低層軍官們使出渾身解數收攏驚慌失措的士兵,卻也依然于事無補。
幾支武裝到牙齒的斯蘭重騎士團用自己的全軍覆沒證明了這些魔獸的可怕戰鬥力。
不知疲倦的兩萬魔獸蒼獠重騎輕而易舉地連續穿透斯蘭大軍的多道防線。同時向撕開的缺口左右兩側反複沖殺,擴大與鞏固得手的戰果。
叛軍步卒與其他騎兵随即侵入,完成占領一處,進攻一處的戰術安排。
連續三天,斯蘭大軍丢下了三十餘萬傷亡,狼狽敗退百餘裏,借着天空龍城的發難,好不容易搶到手的主動權完全拱手讓人。
“哈哈哈,誰是我的對手?不要停,給我進攻!~”
從聯軍後方掩殺而上的叛軍反倒成爲了進攻主力。殺聲震天的戰場後方,維布倫這一身舍我其誰的氣勢讓安斯特拉瑟人、波特蘭人、拉恩人,特别是特西人,無不撇了撇嘴。
真是好命的家夥!
不就是得到了兩萬再挂點零頭的人位七階魔獸蒼獠麽?
提前經過“靈神宮”的調教,隻需要披上重甲。再加上人族的騎士,四爪踏地猛沖,連磨合默契都不需要,直接就能形成戰鬥力。
這些強橫的座騎魔獸若是落到任何一個國家手裏,恐怕都能夠像現在這樣,殺得斯蘭人丢盔棄甲般大敗。
聯軍諸國完全無法理解“靈神宮”究竟看中了這個造自己老子反的皇子哪裏,居然會如此不計代價的倒貼。
若是想要封地的話。無論是安斯特拉瑟,還是波特蘭,又或是特西和拉恩,随便在地圖上大筆一劃,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可是對方偏偏就是看中了聯軍中勢力最弱的維布倫叛軍。
各國倒是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個馭獸師組織手上的底牌恐怕遠遠不止這些。
兩萬頭蒼獠,意味着其背後有一個甚至多個擁有足夠數量的族群,也許“靈神宮”培育的陸行種、水行種和飛行種的數量遠遠超過所有人的想像。
耐人尋味的是,“靈神宮”拿出來的物種近半都是地下世界的特産,即使是武裝給四皇子維布倫的兩萬頭魔獸蒼獠。地面世界雖然也有少量存在,但是神秘深邃的地下世界才是它們真正的故鄉。
由此可以判斷出,“靈神宮”與地下世界一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擁有能夠進入地下世界的安全通道,并依此獲得魔獸與妖獸資源。
況且對方還掌握着地底罕見的魔獸地皇蠶,如果願意多花些時間的話,單獨開辟來往于地表世界和地下世界的通道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出現在維布倫叛軍中的兩萬頭蒼獠座騎多半是使用了這樣的方法,才會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斯蘭帝國南部。
即使是晨星洲大陸最富有的阿德裏希格帝國也難以湊出如此豪華的重騎陣容,驚人的可持續戰鬥力,摧枯拉朽般的恐怖沖擊力,這種毫無花假的硬實力讓斯蘭帝國效忠于皇室的軍隊根本難以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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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臨時行轅所在的長關城,氣氛再次緊張起來,甚至可以說是人心惶惶。
原本因爲帝都德蘭城的人口分流,導緻城内外人口密度陡增而人流摩肩接踵的街面,這幾日突然變得異常冷清,偶爾可以看到匆匆而過的行人。
在幾處城門口,不時有貴族和平民拖家帶口,湧出城外,朝着更遠的城市和莊園艱難跋涉。
無論是斯蘭皇室,還是達官顯貴們都心知肚明,這座城市即使位于帝國中央腹地,受帝國裝備最好,戰鬥力最強大的中央衛戍軍團保護,也依然不再安全。
與侵略者和叛軍厮殺的戰火,随時都有可能燒到這座城市。
“陛下,城裏的貴族已經走了一半,我們是不是該準備了。”
内宮大總管範斯對于長關城出現的民衆逃離而滿臉憂色。
第一次撤出帝都德蘭城,還情有可願,畢竟地皇蠶侵占的帝都充滿了危險,但是現在,掌握着一支王牌戰鬥力的四皇子維布倫率領着叛軍将兵鋒直指長關城,其他幾國的聯軍緊随其後,斯蘭帝國仿佛一夜之間陷入風雨飄搖的亡國危機。
“走?去哪兒?這裏是帝國的腹地,我是帝國的皇帝,就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自己的兒子趕得走投無路嗎?”
坐在擺放于陽台的靠椅上,眺望着整座城市,頭發已經近乎于全白的西裏爾陛下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炎炎夏日的溫暖。
即使宮廷藥師竭盡全力,也無法讓日漸虛弱的皇帝重新恢複健康。
“陛下,請不必擔心,隻要北疆新軍和‘升龍’軍團編練結束,無論是叛逆還是侵略者,都将會被我們打敗!對此,我範斯充滿信心!”
作爲帝國高層少數知情人之一,範斯雖然表面上鬥志十足,眼底卻不經意間流轉過一抹憂色。
北疆新軍和“升龍”軍團固然是帝國扭轉局面的殺手锏,可是敵人卻不會給斯蘭帝國太多的時間。
帝國北方此刻就像一座大軍營,無論是人口密集的城市還是人迹罕至的“斷頭台”基地,所有人都在争分奪秒,以希望于能夠盡快形成戰鬥力,以解帝國正面臨的危機。
“呵呵,範斯,你說的對!我也一樣很有信心,無論什麽樣的困難和危險,斯蘭帝國都将會撐過去。”
西裏爾陛下雙頰微微浮于紅暈,臉色好看了一些。
“父皇!正因爲範斯說的對,您應該跟我們一起去蘭格林城。”
一個年輕女子嬌嗔的聲音在靠椅背後傳了過來,還有一連串輕盈的腳步聲。
“摩黛?你怎麽沒和弟弟妹妹們出發?”
西裏爾陛下轉過頭,有些意味着看向自己的長公主,她應該和其他皇子公主,在皇家侍衛與禁衛軍的護送下,前往北部軍區的路上才對。
“您都不肯走,女兒怎麽可能放心呢!”
摩黛長公主最終還是不放心自己的父皇獨自留在長關城。
“放心吧,父皇不會有事!我現在還是斯蘭帝國的皇帝呢!”
西裏爾陛下哪裏還有往日裏朝堂上意氣風發的皇帝陛下,更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父親。
“父親!請您答應我!如果形勢危急,一定要及時撤離,好嗎?”
摩黛第一次以“父親”這個詞來稱呼自己的父皇,其背後的深意來源于自己心底的一絲不安。
“好!一言爲定!”
微笑着點了點頭,西裏爾陛下伸出手,就像大女兒小時候那樣,輕輕捏了捏對方精緻的下巴。
“嗯!父皇,我再去魔動工業那裏看看,他們已經快搬光了!您的‘升龍’軍團馬上就要開始列裝了呢!”
摩黛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躬身告退而去。
随着“升龍”組裝線與配件生産線的遷移結束,意味着斯蘭帝國全新空騎力量真正蛻變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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