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焰已經将目光定在這六樣東西上。
天錘更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幾樣東西,卻不開口,意思是要段青焰自己來品鑒。
作爲煉器師,段青焰也算是奇葩了,因爲她在識别材料方面雖然慧眼如炬,但是在辨别他人煉制的法寶時,根本連普通的高級煉器師都不如。
之所以對這六件東西上心,也是因爲直覺,總覺得這些東西有些特别。
看雪月女不開口,隻是一副請的姿勢。
段青焰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沒等段青焰磨磨蹭蹭地看完,就聽到一聲清冷的聲音開始說了:
“拘魂幡,高級法寶級邪寶,使用要求低,需使用者一絲神魂獻祭……”
雪月女和段青焰同時都将目光轉向了星星草尊者,人家卻繼續不緊不慢地一件件說下去:
“陰陽分光珠,中級法寶,亦正亦邪,……”
沒錯,高冷的聲音就是段青焰的師傅,剛才一直不肯正眼瞧雪月女一樣的星星草。 比雪月女更高冷嚴肅的聲音,詳細到令人發指的描述,就連最後那件靈寶,都沒有逃過星星草尊者的法眼:
“倒是能取巧,勉強可以算是靈寶吧,之前從未聽聞,想來應該是你自己的發明吧?這麽小小的一方絹帕,卻沒有陰氣和魂力,應該不是邪寶,陣心用的是九空方陣,想來應該是類似于捆仙索之的束縛功效。”
連她才完成不到半年,從未出手過的靈寶,都被星星草尊者叫破,這次雪月女是真的開始重視星星草了。
可是星星草尊者給她的感覺,并不像是長期與靈體接觸的煉器師,不像段青焰,隻要用秘法感應一下,就能感應到很強烈的靈體殘魂。
就像常年挖沙的人,指甲、皮膚、七竅中都容易留下沙粒。煉丹之人,煉到極緻,會有丹香萦繞。
煉器師,常年與靈體打交道,身上也會留下靈體的痕迹。
這種細節,不用一些特别的方法還真發現不了。 段青焰說師承的時候,雪月女已經看過星星草尊者,居然幹淨到沒有半點靈體沾染的痕迹。比一般的煉器學徒都要幹淨,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開始的時候,雪月女隻當段青焰是故意用師傅來當幌子。
聰明的人有時候就會被聰明誤。
本來雪月女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在星星草尊者搶在段青焰之前,想盡地說出這些法寶的時候,雪月女已經開始動搖了,甚至覺得這位星星草尊者八成是什麽高人,說不定還是奪舍的。
再看段青焰的表情,一邊聽星星草尊者講,一邊有種明悟的感覺,明顯是根本就沒完全辨認出來。
如此看來,星星草尊者才是她的目标。
“不知您是,宗師還是靈師?”雪月女猶豫地把目标轉向星星草。
“哼,我最恨的就是邪修,你這種不思上進,助纣爲虐地跟邪修勾搭的人,就不配稱爲煉器師。就你,也配知道本尊的身份,滾!若是怕輸給我徒兒,明天不要去比賽就是。”
師傅威武。
段青焰也很少看到師傅這麽霸氣的一面。
面對邪修,星星草是真的有火。
雪月女雖然不是邪修,但她煉制邪寶提供給邪修,邪修門幫給她付報酬:靈石、材料、殺人、功法。助纣爲虐這個詞,星星草是沒用錯。
雪月女沒想到星星草尊者脾氣那麽火爆,強自忍下,依然是一臉淡靜地對段青焰開口道:“你呢?敢不敢跟我賭一局?就以這次煉器大比的冠軍爲賭注吧,我若輸了,我就将我的煉器術傳給你;你若輸了,我要你的上古煉器術。”
“我不會什麽上古煉器術。”段青焰也開始跟師傅學着一副冷若冰霜的語氣,并且還不忘了釋放些精神威壓。
雪月女心驚,剛才還覺得段青焰明明聽說是元嬰修爲,怎麽看起來感覺不到修爲的樣子,現在卻有這麽強的威壓。
她也是元嬰的修爲,雖然是靈藥強堆上去的,那也是到了這個境界的,沒想到被段青焰壓得完全喘不過氣來。
段青焰又是取了個巧。
若是真的打起來,雪月女随便一招就能秒殺了現在真氣隻恢複到練氣五階水平的段青焰,可是拼精神力,她又怎麽可能比得過段青焰。
被段青焰的精神威壓吓到之後,雪月女依然是不甘心地抵抗。
星星草尊者倒是不開口了,隻是冷哼一聲,繼續做她的筆記,似乎是一切交給徒弟自行解決的态度。
其實雪月女哪裏會想到,人家星星草尊者現在做的筆記就是她那件靈寶的結構圖。
星星草隻說了是捆仙索類似的效果,卻沒有指出這件東西不僅可以像捆仙索一樣把人困住,還能創造一個焚天火的環境,讓困在其中的人受黑火煉化之苦。
至于黑火,想來是雪月女的本命火焰,她也是挺拼的,連本命火焰都舍得分割出一小塊。
若想讓這帕中黑火生生不息,平時這樣的火焰根本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她元嬰上切一小塊下來。雖然不用很多,可元嬰這東西本身就很小,切一點元嬰,比剁一隻手還要難恢複。
這事雪月女以爲瞞過了星星草,心中還有些得意呢,誰曾想人家星星草尊者正把這些寫進她的煉器見聞錄裏。
隻要是星星草不管,雪月女被段青焰的精神力壓着,依然是不放棄:
“你是因爲還沒有進階煉器宗師,不敢賭嗎?原來傳爲神話的西河煉器天才段青焰也不過如此。”
段青焰看她松口,也有些心動,但面子還是要占點上風:“我會怕你?隻是家師一向不喜邪寶,無論輸赢,我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煉器術與你分享,讓你去煉制邪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