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覺得她的元魂離了身體,高懸在頭頂,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習慣性盤膝,可以看到阿呆蔫搭搭地靠着她的腿。
還可以看到白羽鶴正襟坐在門口,還帶着他的那隻黃色的靈獸雷電鼠皮卡丘,仿佛是要一起保護她。
白羽鶴這個家夥,段青焰無意識的時候,他反而是君子了。
段青焰心中一暖。
這樣的溫暖,将原本體内的寒意清除了些,似乎人也沒那麽難受了。
這種元魂出竅的狀态,給段青焰一種新奇的感覺,就像找到了新玩具一樣。
段青焰用她的魂體偷偷地拽了拽阿呆的尾巴,卻發現根本就無法握住,仿佛她現在就是個鬼魂,根本無法抓住阿呆。
但阿呆卻毫不留情地甩了一下尾巴,往段青焰的臉上甩了一尾巴,甩完之後,阿呆還警惕地四處看看,仿佛有人要對段青焰不利似的。
即便什麽都沒看到,阿呆還是不肯再打盹了,一雙眼睛睜得滾圓死死地盯着段青焰身周。 段青焰也幹脆不再玩了,重新回到頭頂,用一種疑惑地眼光看着自己。
心中而自己的體内竟然有另一個靈魂一樣。在對她說:“快回來吧,我們一起努力,煉器、修煉。打倒秋狂*oss,去當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我才不要當救世主。”段青焰搖頭,說出心中一直很想說的話:“如果秋狂想當救世主,也有能力當救世主,我爲什麽還要跟他争?天命之女不過是虛名,真的那麽重要嗎?”
身體裏的那個聲音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心慈手軟不肯與秋狂爲戰。那你就離開吧,讓我替你去戰。替你去實現你的宿命。這是你的選擇,你别後悔。”
段青焰的心莫名的一絲疼痛,與身體的聯系似乎越來越薄弱,心中有一種疲累的感覺。
那道聲音繼續說道:“其實你始終不過是個女孩子。要跟自己心愛的人進行生死戰,對你來說,确實太殘忍了。你那麽弱,秋狂那麽強,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不是嗎?你真的喜歡這樣無休止的殺戮嗎?别忘了你會暈血呢,殺那麽十幾個人都想吐,你真的願意上雲魔戰場嗎?” 在外人眼中,段青焰是很強。可是在最了解自己的另一個自己面前,段青焰的弱點被一一揭開。
仿佛就像被扒光了衣服遊街。
段青焰感到羞恥,但也有些許無奈。
“那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想跟秋狂在一起。我不想與他決鬥。我不想去戰場。”
那道聲音繼續蠱惑:“是啊,你應該知道的,我們的上界是仙界,無論是我們雲鼎大陸,還是魔域大陸,都是仙人們的玩具罷了。他們隻是看着我們這樣無休止的戰鬥。你以爲你很重要麽?不過是一顆高級一點的有趣棋子罷了。你累了,睡吧。讓我去替你戰鬥。”
這樣,或許,也好?
她不知道以這樣的靈魂體,離身體久了會怎麽樣,是不是會死,但她覺得,她真的不想去赴戰。
離開,或許也不錯?
段青焰都不知道那個“好”字是怎麽出口的,她讨厭這樣軟弱的自己,可,這才是她自己。
說出了那個字之後,段青焰就感覺整個靈魂開始更加虛弱,或許,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永遠消失吧。
隻是,段青焰還是覺得不舍。舍不得這裏的一切,舍不得定雲宗飛彩峰裏的所有人,舍不得白羽鶴,舍不得阿呆,更舍不得秋狂,也舍不得她自己!
段青焰忍不住低下頭去看,看這具留戀了百年的身體,做最後的告别。
但是這一眼,讓段青焰感到驚秫。
明明是動也沒動的身體,段青焰卻仿佛看到了紫黑色如魔鬼一般的眼睛,還有自己的那張原本在眉骨有道疤痕的臉,竟然突然變得完美又妖冶,仿佛還發出妖冶的笑容。
連段青焰自己都不知道,她這一刻竟然也具備了短暫的預知能力。
就連原本在門口坐着爲段青焰護法的白羽鶴,都仿佛感覺到什麽,吃驚地看向段青焰的身體,卻又沒看出什麽不對。
在白羽鶴和阿呆都看不到的靈魂狀态。
段青焰忍不住大叫。“不,不可以,我不能變成那樣。”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身體裏的那個跟她搶奪身體控制權的聲音是什麽,也突然有了決定:
“我拒絕。請你離開,我不會讓我的身體成爲任何人的傀儡。不管是否與心愛的人戰鬥,是否要上殘酷的額戰場,我都要自己做決定。”
即便再苦,即便不想救世,段青焰也不能讓自己成魔。
“請你,離開。否則,我會讓你永遠消失。”
那道聲音重新響起,還帶着些諷刺:“你剛才已經同意了,所以,這具身體現在屬于我,你,已經是無主孤魂了,哈哈哈哈哈,多麽好的一具身體,我要成爲整個大陸的主宰,不,我要升仙,我要去當仙界的主宰,我要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腳下,哈哈哈哈。”
段青焰讨厭這種感覺,也讨厭這樣的事會是由她的身體來完成。
“我該怎麽辦?”段青焰自問。
既然是自己的身體,段青焰不顧一切地想要回去,卻有一團長得更加妖冶,與她未毀容的容貌一模一樣的黑影出來阻攔。
一白一黑兩道虛影打得難分難解。
關于靈魂方面的東西,從未有人教過段青焰,各種功法上也沒有。
還好,那道黑影隻是段青焰壓制的惡念,與她一樣不懂得更多的東西,兩道虛影隻是憑着本能戰鬥。
隻是,段青焰的劣勢在于,她剛才已經說了一個“好”字,不知道是不是算作契約,已經給了對方對身體的使用權,反而她自己成了“外人”。
段青焰心中始終有一個意念:我不能輸,不能。
她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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